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那支黑色箭矢不偏不倚,正中他坐下的戰馬。


    戰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起來,隨後轟然倒地。由於慣性,孟徽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都督!”孟徽身旁的親衛軍見狀,頓時亂作一團,驚唿聲此起彼伏。他們紛紛圍攏到孟徽身邊,想要保護自己的主帥。


    而此時,尤班看到孟徽落馬,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高聲喝道:“隨我衝!”


    他身後的三百名騎兵將士齊聲響應,個個奮勇當先,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著晉軍猛撲過去。


    這些騎兵皆配備有鋒利的短矛,在衝鋒之際,他們同時將短矛奮力擲出。


    時間,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矛雨”,晉軍士兵猝不及防,瞬間便有近半數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戰場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局勢瞬間變得極為危急。


    當尤班率領著軍隊如潮水般湧入晉軍陣營時,刹那間,喊殺聲、兵器相交聲響徹雲霄,一場驚心動魄的慘烈廝殺就此拉開帷幕。


    這些孟徽的親衛皆是百裏挑一的精銳之士,他們懷著對主帥的忠誠和無畏生死的勇氣,拚死抵擋住秦軍一波又一波兇猛的攻擊。


    此刻的尤班,盡管擁有“號令”這一獨特技能的加持,但在麵對這群悍不畏死的晉軍親衛時,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即便他麾下所統率的乃是經過技能強化的騎兵部隊,卻依然僅能在這場激戰中艱難地維持住極其微弱的優勢。


    在這激烈的交鋒中,秦軍普通士卒與晉軍真正精銳之間的實力差距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秦軍士卒們雖也英勇善戰,但相較於晉軍那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還是稍顯遜色。


    尤班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對其師父閻蒼深深的敬佩之情。


    他終於深刻領悟到,師父閻蒼究竟是何等的厲害,竟能在對陣晉軍這般舉世聞名的強軍之際,展現出摧枯拉朽般的巨大優勢。


    然而,眼下的局勢對於尤班來說並非完全不利。畢竟,相比於已經奮戰整夜而疲憊不堪的晉軍而言,尤班及其手下的秦軍可謂是以逸待勞。


    更糟糕的是,晉軍主帥孟徽因意外從馬背上跌落,並因此身負不輕的傷勢。


    這一變故無疑給原本就處於劣勢的晉軍士氣帶來了沉重打擊,使得整個戰局開始逐漸朝著有利於秦軍的方向發展。


    在經過一場驚心動魄、慘烈無比的廝殺後,秦軍也付出了近半數的傷亡。


    此刻,在這寂靜而又血腥的氛圍裏,能夠勉強喘口氣的敵人竟然隻剩下了孟徽孤零零的一個人。


    “唿……唿……”孟徽艱難地環視著四周,入目的隻有秦軍那一張張冷酷無情的麵龐。


    他們手持利刃,目光如炬,仿佛一群饑餓的野狼正盯著眼前受傷的獵物。


    孟徽意識到,如今的他已是孤立無援。


    就在剛剛,他從疾馳的戰馬上狠狠地摔落下來。那重重的一跤似乎傷到了他的肺腑,以至於每次唿吸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都會湧上他的喉嚨。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拔劍,試圖繼續與敵人拚殺,但剛一動彈,肋下就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讓他瞬間癱軟在地,根本無法使出太多的力氣。


    尤班騎在高頭大馬上,冷冷地看著眼前滿臉鮮血的孟徽。


    隻見孟徽的頭盔早在摔下馬時便不知去向,此時他的臉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鮮血不斷地從頭頂流淌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顯然,剛才那一摔對孟徽造成的傷害遠不止傷及肺腑那麽簡單。


    然而,盡管如此,孟徽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遭受了多重的傷勢。


    但當尤班開口勸降時,那句冷冰冰的話語還是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孟都督,可願降否?”


    “我孟家世代蒙受皇恩浩蕩,豈有屈膝投降之理?休要多言,孟某人這顆大好頭顱就擺在此處,有種的盡管來取便是!”


    孟徽緊咬著牙關,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艱難地抬起那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手掌,緊緊握住手中的利劍,奮力朝著尤班所在的方向猛刺過去。


    然而,麵對如此淩厲的一擊,尤班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隻見他右手猛地一遞,手中長槍如閃電般疾馳而出,瞬間穿透了孟徽的胸膛。


    “噗嗤——”一聲沉悶的聲響過後,孟徽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透出的槍尖,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體緩緩向後倒去。


    “帶上孟徽的屍首,即刻出發與趙將軍他們會合!”尤班麵無表情地下達命令道。


    “遵命!”身後的士兵齊聲應道。


    隨著孟徽戰敗身死的噩耗傳遍整個晉興郡,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需秦軍再繼續出兵征討,以位於晉興郡西部的上丹城為首,所有的城池皆在第一時間主動遞交了降書。


    正如孟徽生前預料的那般,當戰爭進展到如今這般田地,又有誰還會拚死抵抗、執意做大晉國的忠臣良將呢?


    那些早與秦國暗中勾結的世家貴族們,更是迫不及待地開始向秦州都督閻蒼示好,源源不斷地將各類金銀珠寶以及珍稀古玩送往安興城,以表忠心。


    閻蒼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毅然決定不調動大軍前往上丹城。


    相反,他派出了自己的弟子趙岩出任晉興郡郡守一職,並坐鎮於上丹城。不僅如此,閻蒼還特意安排肥遊與閻文一同留守在上丹城,全力輔佐趙岩。


    而原本歸屬於上丹城的降將穀近,則被委以重任,擔任起秦州副都督這一要職。


    與此同時,閻蒼安排岑季以及那些從五軍護衛軍中選拔出來的優秀子弟們也協助穀近,共同鎮守位於上翎郡的軍事重地雞鹿塞。


    另一方麵,另一位副都督侯靜則受命出鎮武中郡府。


    在此地,有眾多來自秦州當地、已經投降的世家官員們輔助侯靜處理各類繁雜的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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