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戰爭的詳細經過,我定會毫無保留、原原本本地呈報給朝廷。


    至於朝廷會如何對你進行懲處,我也絕不會出手加以阻攔。


    倘若不讓你真真切切地吃上一些苦頭,恐怕你永遠都無法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在朝庭關於對你的懲處命令正式下達之前,你一步都不許踏出這軍營,否則便按照軍法嚴懲不貸!


    趕緊退下吧,我累了。”


    聽到這番話後,閻安臉色十分難看,最後還是強裝恭敬地迴應道:“是!徒弟就此告辭。”


    說罷,他轉身緩緩離去。


    閻蒼望著閻安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心中不禁暗自歎息。


    他清楚,如今的閻安已然擁有了屬於自己獨立的想法和見解,而對於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解,閻安卻是半句也不肯聽進去了。


    事已至此,閻蒼無奈之下隻得決定將這件事情如實上報給朝廷,他要讓閻安親身去感受一下,失去了自己的庇佑之後,那真實的世界究竟有著怎樣的殘酷無情。


    不過,閻蒼最終還是沒有把閻安在武中郡府所做之事盡數稟報上去。


    盡管閻安在武中郡府將當地的幾個大家族屠戮殆盡,這種行為確實不太說得過去。


    然而,對於那幾個家族,閻蒼本人可是沒有半點兒好印象。


    這些家族平日裏仗勢欺人、魚肉鄉裏,早就是臭名昭著,百姓們對其恨之入骨。


    永州的幾任都督之死都與這些家族有關,若是還繼續容忍他們存在,恐怕還會釀成更大的禍端。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講,閻安這一做法確實搶先一步替閻蒼處理掉了難題。


    然而不得不說,如此這般的行事方式終歸還是太過剛猛與偏激了些,無可避免地將會引發眾多的困擾以及爭端。


    正因如此,當閻蒼向朝廷稟報的時候,就隻能夠對部分情況加以掩飾,竭盡全力去降低閻安或許將要承受的懲處力度。


    說到底,像閻安這種文韜武略皆備的徒弟,閻蒼花費了這麽多的心血悉心栽培了這麽多年,彼此之間早就結下深厚情誼。


    隻要閻安可以清楚認識到自身犯下的過錯,並真心悔改,閻蒼自然也就不忍心把他從自己精心構建的體係當中給剔除出去。


    “時間最終定會驗證所有事情的對錯是非,興衍啊,期望你能夠盡快大徹大悟,切不可等到真的碰得個頭破血流、遍體鱗傷時,才曉得要迷途知返呐!”


    暫且把閻安相關事宜擱置一旁,閻蒼旋即下達了自己就任秦州以來的首道軍令——整軍備戰!


    他已然決定於次年開春三月向晉興郡發動戰事。


    實際上,這一係列計劃早在去年便由常喻著手籌備了,要不然武中郡府又怎會囤積如此之多的投石車呢?


    顯然皆是為進擊晉興郡所預先開展的前期工作。


    當閻蒼一路北行途經永州之際,同樣向駐守於此的永州都督藍飛傳遞了有關備戰的指示。


    要求永州方麵務必提供相應的徭役服務,並做好後勤保障等各項工作。


    要知道,秦州兩郡被收複至今尚不足一年光陰,若想在此處征召充足數量的徭役以替大軍運輸各類物資,幾乎是件無法達成之事。


    相較而言,永州的民眾對於秦國的認同感明顯更為強烈,因而他們也更情願為秦國的這場戰爭貢獻出自身力量。


    倘若閻蒼當真執意讓秦州二郡的百姓前來支援大軍,那麽首先麵臨且亟待解決的問題,恐怕便是如何應對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反叛浪潮了。


    在接下來的三到五年間,秦州的黎民百姓以及那些世家大族恐怕都難以全心全意地為秦國盡忠效力了。


    且看此次秦州的科舉考試,為何會有如此眾多出身貧寒的士子得以躋身前十名之列?


    其背後原因正是由於秦州的絕大部分世家皆處於觀望之態,他們正眼巴巴地等著秦國所推行的科舉製度自行崩潰瓦解呢!


    要知道,在晉國的那些世家眼中,科舉製度簡直就是在公然侵害世家的權益。


    其實不光是他們這麽想,就連秦國本國的世家權貴們同樣對這一製度心懷不滿,堅決不讚同它的存在。


    正因如此,這些人竟然還暗中期望著晉國能夠再度發兵攻打過來。


    畢竟,如果真能這樣,那他們自身的利益起碼不至於遭受太大的損害。


    而此時,閻蒼已然下定決心整頓軍隊、積極備戰,準備於次年出兵收複晉興郡。


    他明白此事關係重大,故而當即將相關情況如實稟報給了朝廷。


    白任在第一時間收到閻蒼的“請戰書”後,便毫不猶豫地傳召尚書令賈阮入宮覲見。


    與年逾五旬的丞相王邯相較而言,白任一直覺得賈阮的思維方式更加靈活多變,或許對於當下的局勢能有獨到的見解和應對之策。


    這份戰報當中詳細闡述了有關閻蒼的弟子閻安的一係列事宜,白任清楚此事關係重大,必須謹慎地做出最終決策。


    隻見他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然後緩緩開口說道:“陛下,雖說這閻安確實犯下過錯,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無論是文采還是武功策略都堪稱一流水平。


    對於我們國家而言,依舊有著可以用的價值所在。所以依微臣之見,或許應當對他從輕處置為宜。”


    而實際上,這封戰報跟白任之前在朝堂之上向眾人所公布的內容幾乎毫無差別,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刻意隱瞞了關於閻安此次戰敗的確切緣由。


    此刻,站在一旁的賈阮心中很明白,皇帝選擇在這個時候單獨召見自己,想必內心已經產生了惻隱之情,有意要給予閻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又或者說是打算賣給閻蒼一個人情,從而對閻安從輕發落。


    聽到賈阮的這番提議之後,白任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並連連點頭,顯然是查明對於賈阮的說辭十分讚同。


    他微笑著對賈阮說道:“愛卿所言甚有道理,自從鎮北將軍出道以來,咱們朝中上下似乎就逐漸淡忘了晉國軍隊的強大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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