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若冷笑,“饒了你們?我們的族人死去的孩子,也有像你女兒這般年紀的孩子,當年你們屠殺我們的時候,誰又可憐過她們的無辜?”


    “你們的祖先有可憐過那些孩子嗎?”想起家,玄幽若就沒有辦法釋懷,她苦苦支撐到今天都是為了手刃仇人。


    那就不會心慈手軟,哪怕濫殺無辜,哪怕會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她也要報仇。


    玄幽若滿眼殺意。


    姬如濂不想和這個瘋婆子說話,望著鳳明薇,“郡主隻要救我女兒,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是誰害了你們鳳家,是誰算計你害了你母妃。”


    鳳明薇目光不覺明厲,“是誰?”


    “是夜秦天。”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兒,姬如濂不敢討價還價,“我手裏還有證據,隻要你救我女兒,我就把證據給你,甚至可以幫你殺了夜秦天。”


    “郡主,我求你了,你也有女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姬如濂將能說的話都說了,恨不得把頭磕爛。


    “你就當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吧!”


    這場戰鬥,他們姬家無辜的老幼婦孺都慘死,死得太慘了,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絕望。


    鳳明薇臉色難看,沒有想到真的是夜秦天,涼他也不敢騙她,“把送進來。”


    姬如濂差點就哭了,忙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兒跟著她進屋。


    “謝謝郡主,謝謝郡主。”


    玄幽若氣急敗壞,“臭丫頭,你為什麽總不聽話。”


    鳳明薇迴眸,“婆婆,夠了!就算把姬家和龍家所有人都殺光了,你們的族人能活過來嗎?你現在這副樣子和姬空,龍沉有什麽區別?”


    “你殺戮太重了,多少血都填不滿你的殺戮之心,如此下去,我不放心把我女兒交給你。”


    玄幽若眸光怔住,抬頭看了眼廣場上的人,國師府那些人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都已經奄奄一息。


    就如同當年他們的族人一樣。


    而此刻的姬如濂,就如當年她。


    眼睜睜地看著族人死去,卻無能為力。


    她終於報仇了,可她的族人……


    “家主,夠了,真的夠了!”阿楓早就淚流滿麵,她隻剩下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在那場屠殺中沒了,胳膊也少了一隻,腿也少了一條,能苟延殘喘到今天都多虧了玄幽若。


    他們本來都是死人,玄幽若偏偏不信他們死了,要逆天改命,要將他們強留在身邊。


    因此她才成了今天這樣的老怪物,需要靠吸食人間一切的怨念才能存在。


    他們的族人其實也一樣,這本就是違背天道之事。


    “您背負得太多了,為我們做了太多,接下來就聽天由命吧!”


    “阿楓……”


    “家主背負了太多,大仇已報,我們該走了。”


    “家主保重。”


    “阿楓……”


    鳳明薇在屋裏給姬潼止血,處理傷口,保住了她一命,這個時候卻傳來玄幽若痛苦又無助的聲音。


    “她已經沒事了,你先看著她。”


    鳳明薇擔心出事,便立刻跑出來,“婆婆……”


    玄幽若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大哭,她身邊的年輕侍女和阿楓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堆衣服,周圍都是像冰雪融化,像生命逝去的光芒。


    “怎麽迴事?”鳳明薇感到心驚,看向廣場發現玄,墨兩家的那些人都一個個地消失,他們就像幻化的泡影。


    “啊……”


    玄幽若抱著衣服淒慘大哭。


    鳳明薇不禁紅了眼眶,“婆婆!”


    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玄,墨兩家的都一個個泡沫破碎般一點點消失了?!


    看著這一幕,打鬥中的人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滿目震驚,心裏驚濤駭浪。


    “怎麽迴事?玄家,墨家的人怎麽都消失了?”


    墨璃抱著古琴,仿佛謫仙一般從天而降,他身上也有那即將要幻化成泡影的光芒。


    就如一道金光降落到她身邊。


    “墨璃,墨璃……”


    鳳明薇心慌地站起來,走向墨璃,“你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師叔。”


    墨璃一步步朝他走來,他的笑容溫柔得像泡在水裏的光暈,過來輕輕抱住她,“師叔,別怕。很抱歉,我該隱瞞你。”


    “別難過,我很早很就死了……”


    鳳明薇眼睛睜大,抓住他手臂,“墨璃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我要生氣了!!”


    鳳明薇眼眸猩紅,帶著一絲慍怒。


    墨璃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謝謝你陪伴了我四年,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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