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乞兒不單等人以死相逼的決然下,大周選擇了妥協。


    雙方進入客棧,開始了真正的談判。


    乞兒不單紅著眼睛說道:“貴國的條件太苛刻,稱臣納貢、割地求和,簡直是在羞辱我等,就算是傳到可汗那裏,也一定不會答應。”


    王玄策道:“那你想怎麽樣?”


    乞兒不單說道:“首先,我們可以每年朝貢繳納歲幣,但是一千萬太多,我國現在千瘡百孔,每年的餘錢都達不到一千萬,所以這個數字一定要降,如果非讓我做主,那就是一年上繳三百萬。


    其次,我們絕不可能俯首稱臣,今後可以以兄弟之國相稱,但不能以君臣相稱。


    至於第二條,割地事大,除非陛下下令,否則誰也不敢答應。


    第三條沒有問題,我可以直接決定同意。


    最後一條,開放三座城市為免關稅區,這將對我們草原的貿易和經濟造成巨大的打擊,所以也不能答應,我們可以對出口商品進行優惠,但絕對不能免除關稅。”


    王玄策冷笑:“你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每年隻出三百萬,就想將那麽多朝廷重臣給贖迴去?你在這裏打發叫花子呢?


    我不妨告訴你,我大周皇帝陛下已經打算組建第二支騎兵部隊了,這次打算直接擴編成十萬騎兵,到時候我看你們草原還怎麽守!”


    乞兒不單臉色鐵青,被王玄策赤果果的威脅,讓他心中幾欲噴火。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發作,自己必須拉下臉來為自己的祖國爭取權益,順利把那些朝廷重臣帶迴去。


    草原已經千瘡百孔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些肱股之臣,若是他們能迴國,草原便可以盡快恢複元氣。


    乞兒不單說道:“俯首稱臣、割玉帶河以南,這兩條絕不可能答應!”


    王玄策道:“我也不逼你,知道你做不了主。這樣吧,每年向我大周繳納一千萬歲幣,然後三座免稅區城市數量不變,此外每年再向我大周提供兩萬匹戰馬、十萬頭牛羊,如此其他條款我也就不逼你了,怎麽樣?”


    “兩萬匹戰馬?十萬頭牛羊!”


    乞兒不單差點跳腳:“王大人,你是在說笑嗎,我草原每年省吃儉用,把整個草原的牧草全用掉,也養不出這麽多戰馬和牛羊呀。”


    王玄策聽見這話,猛地拍桌子,罵道:“乞兒不單,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這裏沒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來人呀!”


    “在。”


    兩名士兵立刻將一名身穿囚服、蓬頭垢麵的罪犯帶了進來。


    “乞兒不單,你可認識此人?”王玄策冷笑。


    乞兒不單仔細一看,頓時驚叫:“王大人!”


    這個王大人,乃是狼神部落的金殿司大祭司,等同於執掌全國財政和後勤的副丞相蕭何,在草原上地位極高,官居一品。


    但是現在這個王大人,卻失魂落魄,似是受到了什麽打擊,聽見有人叫他,眼皮輕顫,卻沒有抬頭。


    王玄策道:“來啊,既然草原使者不認同我們的條約,想與我們討價還價,那就讓他清醒清醒,認識一下形勢!”


    “是。”


    那兩名士兵一把將這個王大人按倒在桌子上,另外一人手持大刀狠狠劈下。


    一聲慘叫,鮮血飆射。


    站在兩米開外的乞兒不單和眾多使臣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熱,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塞進了口鼻當中,眼前出現了一具無頭屍體,旁邊滾落著一顆大好頭顱,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似是恐懼,似是不甘,似是解脫……


    如此血腥的場景,讓草原所有使臣全都呆住了。


    “你,你你你你……”


    乞兒不單顫抖地指著王玄策,隻覺得眼前這人好似行走在人間的惡魔。


    王玄策笑眯眯地說道:“怎麽樣,好好想想吧,我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我來聽結果,如果我不滿意,明天就會有十個草原重臣被殺,按照官職順序,從高往低排序。”


    說完,王玄策便帶著人離開了,臨走前還緊緊關閉了房間大門。


    乞兒不單等人愣神過後,才驚恐地發現,特麽的這幫畜生竟然就這麽將屍體和頭顱扔在屋裏沒有收拾!!


    這些使臣可不比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沙場悍將,他們原本都是草原上二線官員,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哪裏經曆過如此殘酷血腥之事?一時間,眾人都驚叫起來,甚至有膽小的直接嚇尿了。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他們就這麽和屍體為伴。


    隻有乞兒不單強作鎮定,嗬斥了眾人一番,然後開始商討明早的事宜。


    王玄策的這一手,真把他們嚇到了,金殿司大祭司這麽重要的人物說殺就殺,也讓這些草原使者們清醒地認識到現在局勢的殘酷。


    他們是失敗者,是弱國,隻能從強國的牙縫當中求取一線生機,根本沒有和強國講條件的資格!


    等到第二天一早,王玄策準時來到客棧。


    乞兒不單帶著眾使臣站在充滿了血腥味的談判桌前,每個人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狀態都非常差勁。


    “王大人,我們想好了,除了我們談好的那些條件外,每年進貢一萬匹戰馬,五萬頭牛羊。這是我們所能開出的最好條件了,如果你還是絕的不滿意,那就讓我們寫信給可汗,交由可汗定奪。”


    王玄策露出一抹微笑:“不必了,我能感受到你們的誠意,我大周一向以慈悲為懷,我本人也不願意咄咄逼人,所以就按這條件來執行吧。來人呀,按照草原使者所說,盡快擬定條約,今晚之前我們簽約!”


    眾使者聽到王玄策自賣自誇,說什麽慈悲為懷,還有什麽不願意咄咄逼人,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但是,他們不敢反駁,隻能唯唯稱是。


    王玄策一改之前的狠厲和血腥,而是滿臉笑容地帶著他們吃了頓好的,然後下午時分便簽署了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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