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得知藍婆要指導自己養第一隻蠱蟲,心中無比歡喜。


    他已熟悉各類毒蟲的特征,又從藍婆身上學習巫術內容,第一隻蠱一定能養成。


    年前生日的時候,寒生新得了不少品種罕見的毒蟲,再加上藍婆所收集的毒蟲。


    是以養蠱的原始毒蟲,早已備齊。


    藍婆問:


    “寒生,你第一隻蠱蟲想養什麽?”


    寒生心想,苗人第一的金蠶蠱能殺掉自己體內的三屍蛇蠱,若是能養成金蠶蠱,興許是天大的好事。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藍婆卻是直搖頭:


    “一來沒有人一開始就養金蠶蠱。”


    “二來婆婆所知道的金蠶秘術並不完整。”


    寒生便說:


    “既然如此,那就由婆婆替我決定第一隻蠱蟲養什麽。”


    同時,寒生心中暗暗下決定,終有一日,自己要養成金蠶蠱。


    藍婆經過慎重的考慮,先讓寒生選養一隻蜈蚣蠱試一試。


    仰小瓜曾經和蜈蚣蠱一罐而成,若是養蜈蚣蠱,成功的概率比較大。


    可奇怪的是,一連養了三罐。


    基本上到了第三個七天,仰小瓜就匯報養蠱失敗。


    打開一看,罐子裏隻剩水漬,哪裏還能看到蜈蚣蠱的身影。


    甚至連一絲毒蠱的怨念都不存在,失敗得不能再失敗了。


    每年養蠱的時間段有限,加上中間準備的時間。


    三次失敗後。


    就隻能等到來年再嚐試。


    到了第二年,藍婆讓寒生試著養螳螂蠱。


    這一次,藍婆親自為寒生選擇螳螂,每一步驟都嚴格按照螳螂蠱蠱術進行。


    時辰、環境都沒有任何問題。


    詭異的是,螳螂蠱也失敗了。


    藍婆苦苦思索其中的原因,認為寒生沒有拜蠱神。


    所以寒生所養的蠱蟲未成形就會死掉。


    可茶花峒蠱神並不接受寒生的香火,也不願意照顧寒生養的蠱蟲。


    藍婆從未遇到這麽古怪棘手的事情。


    她隻有帶著寒生出門,拜了很多廟宇。


    供奉五毒蟲的五毒廟。


    各處的土地廟,還有各種古怪的小廟。


    迴來之後,寒生養的蠱蟲還是無一例外失敗。


    一晃五年過去。


    到最後,藍婆隻好放棄,認為蚩尤老爺不垂憐寒生,不讓他養蠱。


    她老人家又擔心影響到寒生的心智,便說少年養蠱都很難成功,等到十八歲成年肯定會一舉而成。


    寒生自以為養蠱非常艱難,從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五年來,都是按部就班上學。跟著藍婆學蠱術,學巫術,又學習使用苗藥。


    又跟著巫東陵學習用毒的本領。


    另外六位老鬼又各傳本領。


    七隻老鬼也開始親自教寒生養蠱,最後的結局,沒有一次成功。


    “老夫是五毒教的七長老之一,經過我手養出來的蠱蟲不計其數。”


    “一世英名要敗在這個小崽子手上了。”


    巫東陵對寒生的天賦頗有微詞,又時常抱怨蒼天無眼,所以才讓寒生接連失敗。


    好在寒生積極樂觀,又勇敢麵對。這番精神反而感染了五隻老鬼。


    “等我成年之後,就能養成蠱蟲。姥爺你沒必要唉聲歎氣。”


    “失敗乃成功之母。”


    “我失敗的次數夠多,總有一日會成功。到時候一定會讓你目瞪口呆。”


    寒生反過來安慰巫東陵。


    巫東陵無奈苦笑。


    湘西十萬大山之中,冬雪皚皚,春山青翠。


    從寒生開始準備養第一隻蠱算起,一晃過了十年。


    寒生成為十六歲的壯夥子。


    十年來,寒生體內的三屍蛇蠱好像一下子平靜下來。


    偶爾感到不適的時候,寒生會去亂葬崗汲取一些陰氣,又或者讓仰小瓜借點陰氣給他使用。


    藍婆也已經八十七歲,眼看距離寒生十八歲越近,心中越來越擔憂。


    十八歲才是他最為兇險的時候。


    寒生娘又遲遲未歸。


    如今寒生一隻蠱都沒有養成。


    “老三啊。我走不動了,去不了棺山看你。”


    “我再熬兩年,就能看到寒生成年。”


    “日子過得好慢啊。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寒生度過難關。”


    “希望紅衣女屍小妹早些迴來,我也好把生龍活虎的寒生還給她。”


    “這樣,也不算我們二人失信於人。我對你,對自己也好有個交待。”


    “我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到了麻三爺忌日這天,藍婆在家中燒紙錢上香。


    忽然,就聽到外麵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穿著洗白的高中校服的寒生走了進來。


    寒生在青青小學讀了四年,換到鄉裏讀五六年級,而後又上了初中,接著到鳳凰縣城讀高中。


    這次正好放月假,就迴來了。


    寒生給麻三爺上完香磕完頭,說:“婆婆,我這段時間老是夢到一隻奇怪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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