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湖微微怔楞。


    刺殺雇主,還是館主親自出手。


    這還是自浮生閣成立至今,第一次發生。


    “咳咳……”


    花湖咳嗽兩聲,“館主為何?”


    看了眼裏間。


    紅仙壓低聲音,道:“館主看到她,想起了藥王穀那位。”


    兩人是白圩的左膀右臂。


    對他的事情,雖說了解不多。


    可館主心中有人,且那人還是藥王穀大小姐。


    這不是秘密。


    館主的書房中,掛了一副女子畫像。


    紅仙沒看出那女子和應栗栗有什麽想似。


    既然館主說相像,他自不會多言。


    **


    京都某座官宦府邸。


    寂靜寒月下,血腥撲鼻。


    一襲黑衣的白圩,在月光下,麵容更顯瑰麗。


    走動間,黑衣獵獵,淡雅香氣,隨風飄散。


    “白館主,我可曾得罪過你?”


    僅剩的男主人,肝膽俱裂。


    最開始他並不怕。


    可隨著府內家丁奴仆相繼死亡。


    之後輪到他的妻眷子女。


    他想逃。


    明明這府邸他生活了幾十年。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此刻卻好似遇到了鬼打牆。


    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大門的方向。


    白圩手持長劍,寒芒隻逼對方。


    “沒得罪我!”


    男主人眼神流露出微弱的希冀。


    “那白館主可否留我一命,府內財物,白館主盡可取走。”


    白圩勾唇冷笑。


    “可是,你得罪了我最寶貝的徒兒。”


    “身為她的長輩,怎能不出頭呢。”


    寒芒閃過,與月光融合在一起。


    帶起一簇血花,落於旁邊的名畫之上。


    “下輩子,多長點腦子,不是什麽人都能得罪的。”


    轉身,踱步來到廳門前。


    喃喃道:“剛認的徒兒。”


    “小仙兒,你做師娘了!”


    背著身,拋出一物。


    待他乘夜風飄然而去,身後的府邸,已然被火海籠罩。


    隱約還能聽到有雜亂的聲音。


    迴到浮生館,沐浴更衣。


    “館主!”


    紅仙和花湖向他見禮。


    白圩點點頭,進入臥房。


    看到那小丫頭還在唿唿大睡,無奈的揉著額角。


    “沒醒?”


    紅仙上前道:“館主,適才她突然提前毒發了。”


    “屬下為姑娘切過脈,發現她的身子有些虧損。”


    白圩斂眉。


    撩袍在床邊坐下。


    摸到應栗栗的手,放在膝蓋上。


    為她切脈。


    不多時,他起身走到外間,寫了一張方子,交給花湖。


    “親自煎藥!”


    花湖點頭應下,轉身離去。


    白圩不禁懷疑。


    這小丫頭年紀不大。


    看曲侯爺和七殿下能親自陪她來。


    應是很受寵的。


    怎的身子會有虧損。


    **


    應栗栗:“……”


    花湖:“……”


    剛睜開眼,一位臉色蒼白的病美人,柔柔弱弱的站在她麵前。


    手裏還端著一隻碗。


    她甚至能聞到裏麵的味道。


    花湖露出一抹笑,自認很溫柔。


    “喝藥了!”


    應栗栗抖了抖肩膀。


    坐起身,抻著頭看向那隻碗。


    “這是什麽藥?碎骨的解藥?”


    花湖把碗向前湊了湊。


    “解藥你睡著時已經服下了,這是調理你身子的藥。”


    “適才館主為你診脈,你的身子虧損嚴重,需要補一補。”


    聽到這話。


    應栗栗目露疑惑。


    “我這麽健康,怎麽可能虧損。”


    她信個鬼喲。


    長槍都舞的唿嘯生風。


    虧損?


    開什麽玩笑。


    “你又不是大夫,怎的知道虧不虧損。”


    白圩從外麵進來,此時的他換上了一襲紫色衣衫。


    襯的整個人精致且貴氣。


    取走花湖手中的藥丸,懟到她麵前。


    “喝!”


    應栗栗蹙眉。


    “不是,我這人吧,倒不是吃不得苦。”


    “畢竟是為了身體好,總歸是是抬舉的。”


    “就是吧……”


    不等她說完,白圩挑眉,道:“閉嘴,喝藥。”


    應栗栗重重的歎口氣。


    捧著碗,做好心理準備。


    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喝完後,一張小臉都皺巴巴的,活似一個百八十歲的老太太。


    白圩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眉心。


    塞給她一盤糖漬果子。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兒了。”


    白圩自說自話。


    半點都不由應栗栗拒絕。


    她愕然的看著麵前的美人兒。


    “恩公稍等!”


    “我有師父的。”


    白圩氣極反笑。


    “那,為師便挾恩圖報了!”


    花湖在旁邊握拳抵唇,輕輕咳了兩聲。


    含笑道:“不要拒絕,館主收你為徒,可是你的大造化。”


    如他和紅仙。


    並非館主的弟子。


    隻是隨身侍從,便學到了旁人一輩子都學不到的東西。


    若是眼前的小姑娘得到館主的真傳。


    日後成就必然不凡。


    應栗栗很糾結。


    “或許是大造化,可人不能這麽隨便。”


    “我總得問問師父的意思吧。”


    白圩漠然看著她。


    道:“為師我沒意見!”


    應栗栗:“……”


    這人還真是。


    氣人!


    起身,白圩道:“曲慕池那邊我親自去說,你這段時間暫且留在浮生館。”


    “何時把身子調理好,何時再放你離開!”


    應栗栗麻溜的起身,站在床榻上。


    “你是要軟禁我?”


    天知道她什麽時候能調理好?


    再說了,她覺得自己很健康,壓根就沒虧損。


    萬一是騙她呢?


    白圩迴頭睨了她一眼。


    冷笑:“為師自以為表達的很明顯了。”


    “猜對了小丫頭,就是軟禁你。”


    應栗栗:“……”


    幾輩子的無語,都奉獻給這位了。


    “還有……”


    白圩道:“喊我師父!叫錯一次,罰你一頓不許進食!”


    應無語再次無語。


    花湖看著氣炸毛的小丫頭,覺得頗為有趣。


    拉著人坐下。


    幫她順著毛。


    “好啦,館主和你鬧著玩呢。”


    “怎會真的不讓你用膳。”


    館主在他眼中,向來是遊戲人間的姿態。


    好似世間萬物都不被他放入眼中。


    如今倒是想收徒了。


    還是這樣一個小丫頭。


    他因身體緣故,此生注定沒有子嗣。


    愛屋及烏,自然也願意多多照拂她。


    “館主醫毒雙絕,無人能及。”


    “此後,你應是館主唯一的弟子。”


    “可要好好的跟著館主學。”


    “日後即便不為他人,也能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聽到“醫毒雙絕”。


    應栗栗不免多了些想法。


    她突然想到了平西侯府的那位前任世子。


    “館主會解蠱毒嗎?”


    花湖點頭,笑道:“會,館主出身藥王穀,那裏匯聚醫學典籍和各類奇門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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