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最高那定然是陛下的設宴……


    其次就是各種顯赫官員,再就是京中要職等等。


    可那些酒宴多是吹捧的話,沒有多少作用,反倒是還下達了一堆命令。


    吃席不痛快不說,稍微說錯點什麽話,以後的路子更加難走!


    唯獨這種稍微輕鬆一點的局,能夠真正認識一些人,也能結交一些人。


    盡管依然要避開重要的話題,可至少玩得盡興。


    人生得意……


    能有幾迴?


    顧元亮之前在泊陽城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機會,即便後來獲得了功名,那也是幾個鄉紳為了認識自己才主的局而已,更多的目的還是讓相互有求。


    至於後來到了奕都縣,那地方太小,沒機會!


    再者,那是自己施展抱負的時候,很多日子都是苦苦煎熬過來的。


    現在迴想起來,還真是一次曆練。


    “諸位,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顧公子,第一次製科乙等前五,可是大才啊。”


    同行的顏天君還不忘向人推薦起顧元亮。


    今年是第一次製科,


    為表敬畏第一二名皆是虛設,實際的甲等隻有後麵八位,之後便是乙等。


    顧元亮和顏天君都在其列,說明在考試文章上已經穩坐當朝官員中最頂尖的幾位,當然有前途。


    被顏天君這麽一介紹,不少歌姬和商人都把目光放到了這邊。


    能夠在製科獲得名次,那以後定然是六部官員首選……


    未來可期。


    一下子,就連舞姿都朝著這邊偏移了。


    “我這位顧兄弟平日裏工作繁忙,很少來這樣的場合,所以不善言語諸位勿怪。”


    先是介紹了顧元亮,隨後又幫顧元亮解圍。


    隻見顏天君舉著酒杯便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留下顧元亮在這兒自己玩。


    進門前就說了,


    這裏的人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算不是官員,也是各大世家、商會有實權的人。


    這酒局就相當於一個圈子文化,


    圈子有大有小,


    可隻要能進入其中一個,至少能為之後行事帶來很多方便。


    顧元亮看著周圍過來說話的人幾乎都是一身華服打扮,自己若不是穿著翰林院的正裝,在裏麵都顯得弱了。


    京中無閑人。


    以前隻聽人說這話,今天算是明白了。


    別看自己有功名在身,這裏的人背後哪一個都不差,即便是商人世家,那背後估計也有高官撐腰,甚至可能是親家等等。


    沒有身份低的人。


    因此說話不直接稱唿官名。


    “顧兄弟。我聽說你是南境來的?”


    “對,在下泊陽人士!”


    “噢,泊陽啊。好地方,好地方!”一個看起來比顧元亮稍微大一點的男子湊近說話。


    其餘幾個也幹脆把酒桌搬到這邊來。


    大家一起吃酒賞舞,聊聊趣事。


    而這裏的舞姬也頗為大膽,在眾人麵前盡情展示……


    美哉,美哉!


    顧元亮還很少見過這樣的場景。


    有時都愣了一下!


    “顧兄弟,你們在翰林院當差。有沒有聽說最近有皇商在大量收購鹿皮的?你知道麽?”


    酒過三巡,


    才有人開始問話。


    微醺中顧元亮想起進來的時候顏天君交待的事情。


    這話……不敢答。


    “無妨,無妨。能說便說,不能說就不說,今日隻是喝酒,不涉其他。我也隻是仰慕顧兄才華,特來結交而已。”


    還好沒多問,鬆了一口氣。


    …………


    酒局後,各自散去。


    雷雨依舊下,可這時候的顧元亮和顏天君還沉浸在剛才歌舞升平的氣氛中……


    快活,


    亢奮!


    “怎麽樣,顧兄。我帶你來沒錯吧,見見世麵沒什麽不好!”上了馬車,顏天君自誇說道。


    “在下多謝顏兄關照。”


    顧元亮忙著感謝對方。


    這話倒是不假,


    在京城嘛,總要有點人脈才行。


    自己是怎麽起來的,在這些年裏顧元亮看得太清楚了,沒了人脈還是寸步難行。


    “顧兄客氣了,還是顧兄通情達理……你記得那宋忠書麽?他就是個死腦筋,據說到了督察院做事,如今辦事起來一點情麵都不留,稍微跟他說句話都以為是要賄賂他,你知道背地裏被人叫什麽嗎?”


    對話中突然提及另一個人。


    宋忠書,


    同樣是製科起來的人,但因為是甲等,所以有選擇的權利,進了督察院。


    “什麽?”


    “宋鐵頭!!”顏天君笑起來。


    “這人軟硬不吃,整天就是王法掛在嘴邊……張口王法閉口立律,什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我們都知道什麽是王法……那是什麽,是陛下頒布的法才是王法。”


    酒勁上頭,顏天君說話也大膽了一些。


    好在大雨傾盆,除了兩人之外誰都聽不見!


    “顏兄……”


    “噓~噓~”亢奮中作出噓聲的手勢,“明白,明白。天子不言,我就是見不慣宋忠書那副嘴臉而已。”


    片刻,話鋒一轉想到另一件事。


    “對了,顧兄。剛才有人問我,我估計他們也問過你了,這事咱們兄弟才說……你說最近皇商大量收購鹿皮是為什麽?我聽說是張首輔授權禮部尚書去做的。”


    “這個……我也不知。”


    顧元亮疑惑的表情。


    “我隻記得這事發生在上次朝堂大吵的時候……據說因為上次糧草被奪的事情陛下要斬首金吾衛顧士彰將軍,可因為西境出了叛軍,再加上朝中有很多人都幫顧將軍求情,所以為這事一直在吵。”


    顏天君是京城人士,對金吾衛顧士彰有點了解。


    “有人求情是必然的,顧將軍祖輩父輩都是京城衛出生,都帶過十二衛的兵馬,很多現在的老將軍還跟他們結拜過呢,出了這種事情,肯定會求情。”


    “但丟失糧草這件事太過嚴重了,即便有人建議讓顧將軍戴罪立功,也引發了一頓爭吵……那之後不久,禮部就開始大量收購鹿皮了!”


    兩人將將事情梳理了一遍,還是找不出皇商的目的。


    不過,朝中做事自然有朝中的道理。


    兩人不過是個摘抄記錄的小官,位微言輕,也就嘴邊說說罷了,沒什麽作用。


    “但西境的事情你可得多留意,我感覺西境這事要牽扯不少人!!朝廷已經決定處理一批人,又同時要剿滅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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