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手忙腳亂穿著這些不熟悉的衣物,不在意說:“要去鬱金香貴女身邊,總不能跟她差別很大吧?不然誰都看出來我們是保鏢啊……”


    “可我們就是保鏢啊……”


    “但我們的表麵身份是閨蜜啊……也就是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其實是保鏢。”


    夏初見說著,突然來興趣了。


    她對著鏡子打量自己,說:“我們來給自己安個人設吧。”


    “人設?”


    “對啊,財姐你就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姐姐,對鬱金香貴女照顧有加。”


    “我就是個脾氣很壞的啞巴,總是黏著鬱金香貴女,跟她寸步不離。”


    平瓊不解:“為什麽你要做啞巴?”


    夏初見歎口氣:“雖然我們有人臉頭套,可樊成才那廝對你們不了解,但是對我的聲音,可能很了解。”


    平瓊:“……不是吧?都過去十幾天了,他還能記得?”


    夏初見聳了聳肩:“當然我也不確定,這賤胚子還記不記得我的聲音。”


    “但是,我跟這賤胚子的過節太大,保不齊這家夥搜集了我的各種影音資料,在家裏日聽夜聽,紮飛鏢泄憤。”


    平瓊無語地翻白眼:“誰那麽無聊?”


    夏初見認真說:“如果我是那廝,我就會這麽無聊。”


    敢情是以己度人。


    平瓊搖搖頭:“對你們這些仇深似海的人,就不了解。”


    夏初見問葉世傑:“權氏讓我們扮做鬱金香貴女的閨蜜,那我們叫什麽名字?對了,你得跟他們說,我不能說話,不然就要穿幫了。”


    葉世傑無奈,把夏初見的要求再次報了上去。


    權與歸看了眼角直抽搐,根本懶得管,直接把這些要求轉給了權采薇。


    權采薇想了想,迴複說:“就用素不語和影無心的身份吧。她們兩人一直跟著素大祭司在聖堂曆練,從來不出門的。在帝都都很少有人認識她們,更別說歸遠星。”


    權與歸把消息又轉給了葉世傑。


    葉世傑說:“權氏說,你們就叫素不語和影無心,是素家人。”


    平瓊倒抽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居然要扮素家人?!是四大貴族之首那個素家嗎?!”


    葉世傑無奈地說:“整個北宸帝國,除了四大貴族的素家,還有誰姓素啊?”


    李縛咂舌說:“素家跟別的貴族又不一樣,他們不僅爵位世襲罔替,不可奪爵。而且他們的職司永遠是帝國的大祭司。素家一直人丁稀少,所以從來沒有分家這迴事,素家人內部也非常團結護短。全北宸星係幾百億人,隻有他們一家姓素……到這一代,他們還有一對龍鳳雙胞胎。”


    夏初見:“……”


    她心裏有股不詳的預感。


    因為她想起了自己那個冤大頭雇主——素不言。


    素不語,聽起來跟素不言這個名字就像是雙胞胎。


    夏初見遲疑地問:“素不語的名字,是不言不語的不語嗎?”


    “對啊,你居然知道素家這一代雙胞胎的名字?”李縛驚訝地看了夏初見一眼。


    夏初見扯了扯嘴角,說:“那我就是素不語吧,正好不說話。”


    “人家名字叫不語,又不是說不會說話。”宋明前跟她抬杠。


    夏初見昂頭說:“既然是素家女,自然看不起凡塵俗世,不願意跟爾等俗人說話,不是很自然嗎?”


    “行,你隨便發揮,反正保護好鬱金香貴女就好。”葉世傑完全不在意什麽人設問題。


    平瓊還在纏著李縛問:“縛爺,影無心是誰?她也是素家人?那她為什麽姓影呢?”


    李縛說:“影無心,是大祭司夫人影沉璧娘家唯一的侄女,據說影夫人娘家十七年前被人滅門。她帶著素家衛隊趕去的時候,隻來得及救下繈褓中的侄女。”


    平瓊“哦”了一聲:“所以這個影無心,是在素家長大的?”


    “嗯,跟素家兄妹一起長大的,都當她是素家人。據說她很有菩薩緣,從小就跟著大祭司學習聖堂禮儀。”李縛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八卦簡直是信手拈來。


    葉世傑和宋明前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


    平瓊和夏初見互相看著,頓時覺得肩頭責任重大。


    她們是地地道道草根出身,突然要扮演北宸帝國的頂級貴女,都覺得不太適應。


    平瓊小聲說:“……要不,我也不說話了,我怕說多錯多。”


    夏初見想了想,平靜地說:“我是因為害怕被樊成才這賤胚子認出來,才故意不說話。那些人又對你的聲音沒有印象,你做自己就好。”


    “其實莪們也觀察鬱金香貴女一天了,再貴的貴女也要吃喝拉撒啊,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怕個鳥。”


    平瓊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終於不那麽膽怯了。


    ……


    兩人換完裝之後,權氏又給她們準備了豪華長車,一路從航站樓那邊招搖過市的開進來。


    權采薇已經從權與歸那裏,聽到對她身邊人員新的安排。


    她本來是不願意的,但是權與歸給她放了一段視頻。


    正是半夜三更,惠意濃偷偷從她房間溜出去,打算去找樊成器的那段影像。


    權與歸說的是:“……惠意濃想跟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是人之常情,你拖著她,不怕她心生怨憤?”


    “意濃不是這樣的人。”權采薇淡淡地說,但也覺得,惠意濃好不容易來一趟歸遠星,還不能跟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確實好像是自己太過份了。


    這麽一想,她也不抗拒了。


    但還是說:“這樣吧,你安排的人,可以白天跟著我,晚上就不必了。我不習慣跟陌生人住一起。我會跟意濃說,也讓她自己住。我一個人,更清淨。”


    權與歸沒有再勸,淡淡地說:“隨你。”


    兩人雖然堂兄妹,但平時在權家關係並沒多親密。


    權采薇還是更親近大堂兄。


    她忍不住問:“權二少,大堂哥今年新年會迴家嗎?”


    權與歸冷笑,心想,對我就是權二少,對權大少就是大堂哥,這麽厚此薄彼,誰耐煩跟你說話?


    他一臉的嫌棄:“你問他不就行了?問我幹嘛?”


    然後就掛斷通訊。


    權采薇歎息一聲,看著麵前的早餐,頓時覺得窗外的鳥語花香都蒙上一層灰霧。


    惠意濃這個時候,當然是跟樊成器坐在一起。


    兩人麵前擺著一份早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眼神之間都能拉出絲來。


    權采薇看得有趣,不由多看了幾眼。


    樊成才端著一份早餐坐到她對麵,笑著說:“采薇,早。”


    權采薇收迴視線,彬彬有禮地說:“樊二少,早。”


    樊成才心想,什麽時候,她叫他“成才”,而不是“樊二少”,他的計劃,就成了一半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他想,大哥還真挺厲害,對這些女人的心思,把握得恰到好處。


    權采薇這時說:“樊二少,我有兩個閨蜜,聽我說歸遠星這裏好玩,特意從北宸星來找我,一會兒就到了。”


    樊成才:“……”


    太意外了,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過樊成才很快迴過神,開玩笑似地說:“榮幸之至,采薇的閨蜜,原來不止我嫂子啊?”


    權采薇驚訝地挑了挑眉:“……什麽人隻有一個閨蜜?那做人該多失敗啊?”


    樊成才幾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因為這是惠意濃對他們哥倆說的,她是權采薇,唯一的閨蜜。


    如果不是有這個原因,樊成器至於跟她一個僅僅是公民身份的人訂婚嗎?


    不過樊成才什麽都沒表現出來,隻是笑了笑,說:“那我可能太失敗,我就隻有一個鐵哥們兒。”


    “啊?樊二少,真看不出來,你的朋友不挺多嗎?”權采薇喝了一口獨角牛奶。


    這是權氏給她準備的,她吃的大部分東西,都是自帶廚師,在權氏的大型飛行器上準備好了,給她送過來。


    樊成才說:“朋友多,但是能稱為鐵哥們的,隻有一個。”


    權采薇點點頭,沒有往下問的意思。


    她覺得這已經涉及到對方的隱私,樊成才不主動開口,她是絕對不會問的。


    但是樊成才就等她開口問,結果等了一早上,權采薇也沒多問一句。


    ……


    早上十點,權采薇吃完了早飯,又迴自己房間重新梳洗了一番,才出來迎接自己的新閨蜜。


    夏初見和平瓊已經改頭換麵,打扮得既貴氣時尚,又閑適優雅。


    夏初見的人臉頭套是長發披肩,下巴尖尖,皮膚細膩潔白,有股我見猶憐的氣質。


    跟她拿著大狙彪悍射擊的樣子,簡直是鮮明對比。


    平瓊則是嬌俏的短發,五官比她本人精致一點點,但是氣質如出一轍。


    權采薇看見這兩人,唇角含笑,快步走過來,一邊一個拉起她們的手,說:“你們可來了,大府郡確實很好玩,我們今天要去一家皇室別苑,據說有罕見的赤精雲上牡丹快要開放了,希望我們正好趕上花期。”


    夏初見扮做的長發女子隻笑了笑,並不說話。


    平瓊扮做的短發女子活潑可愛,笑著對權采薇說:“采薇,我想看赤精雲上牡丹!”


    權采薇對她們的態度,比對惠意濃更親切。


    她捋捋平瓊嬌俏的短發,含笑說:“你們不累的話,略微歇一歇,我們吃了午飯就走。”


    “不累不累,有好花看,我什麽時候都不累!”平瓊握著權采薇的手,其實腦子裏暈乎乎的,正在心裏感慨,鬱金香貴女的手,可真是又軟又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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