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傑朝顧山君點點頭,肯定說:“顧理事,就是這樣,本來我是想等等再動手,可我們的隊員嫉惡如仇,看不慣這些人販的惡行,所以在知會我之後,提前開槍。但也是在我的允許之下,我們改變計劃了。”


    其實並沒有得到他的同意,是他不想夏初見在顧山君這種重量級人物麵前,顯得太桀驁不馴,我行我素。


    他們雖然是民間組織,但是協會裏的管理係統,都是軍事化的。


    非常講究行動聽指揮。


    顧山君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他隻是看著那張照片,心情十分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關掉那張照片的投影,對葉世傑說:“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麽在你們離開,和正規軍介入之間,應該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葉世傑還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那些受害者都死了?真的都死了?”


    “確實都死了,這些人的親人都已經認領過屍體了。”顧山君簡單地把後續說給他們聽。


    夏初見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但她也敏銳地察覺,暗夜狩獵者協會,跟所謂的“正規軍”之間,是有聯係的。


    看起來,他們還互通消息了。


    不然怎麽會弄到來自“正規軍”的照片呢?


    夏初見眼神微閃,默默移開視線,看向大門的方向。


    她沒有說的是,雖然葉世傑的照片裏,那個消失的受害者沒有正臉出鏡。


    可夏初見當時在解救她的時候,從狙擊槍的瞄準鏡裏,還是看見了一點她的容貌。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也看出來那個姑娘的大致麵部輪廓。


    她很秀氣,是典型的瓜子臉,讓人感覺非常柔弱純真。


    隻是她當時閉著眼睛,還有厚重的額前劉海,遮擋了她大部分麵容,讓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


    “那這個消失的受害者呢?她也死了嗎?”平瓊怯生生地問,想起那天的事,她臉上還有著一絲心有餘悸。


    當時那個人販突然從嘴裏長出觸手,差一點沒把平瓊嚇癱瘓。


    顧山君遺憾地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們沒有任何跟這個受害者有關的消息。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個人也是受害者之一,然後,她消失了。”


    說完他終於擺了擺手,說:“行了,你們先去領任務獎勵。對了,過幾天,可能特安局也要找你們問話。”


    “特安局?!”小隊成員們麵麵相覷。


    葉世傑躊躇著,試探問:“顧理事,實不相瞞,今天我們從異獸森林迴來,在木蘭城的關卡入關的時候,遇到大府郡懲戒司樊副司長的刁難。”


    “樊副司長?誰啊?沒聽說過。”顧山君皺起眉頭,“他怎麽刁難你們的?要錢嗎?”


    顧山君根本沒當一迴事的樣子。


    葉世傑微微有些失望。


    他想讓協會出麵,幫夏初見討迴公道,可看顧山君這個樣子,不像是能為他們出頭。


    平瓊想起夏初見身上的傷,特別是腫脹的臉,血流如注的肩膀和胳膊,就特別難過。


    她忍不住說:“何止要錢?他們還要命!我們這個隊友是普通人,一點精神力都沒有,他們就拚命針對她!說她是木蘭城種植園類人奴隸暴動的嫌疑人,把她打得遍體鱗傷!——就為了霸占我們的飛行器!”


    顧山君“哦”了一聲,抬頭瞥了夏初見一眼。


    夏初見臉上此時已經消腫了,但看得出來非常憔悴。


    她穿著臃腫的大衣,倒看不出身上有什麽傷。


    顧山君揚了揚下頜,問夏初見:“是怎麽迴事?你說?”


    夏初見抿了抿唇。


    如果這個人不能為她出頭,再說一遍有什麽意思呢?


    她垂下眼眸,不跟顧山君對視,淡淡地說:“沒那麽嚴重,他們是打我了,可我也打迴了。想害我的人,都被我當場殺了。還有,特安局的宗上校也出麵幫忙,我們才能平安離開。”


    顧山君聽得眉頭緊皺:“特安局宗上校?誰?”


    “他說他叫宗若安,是特安局信息司的司長。”


    顧山君恍然大悟:“原來是他!他是宗家人,宗家你們知道嗎?”


    宋明前眼神微動:“……是那個宗氏軍工的宗家?”


    “對啊!你們不知道嗎?宗氏軍工的宗家,是咱們北宸帝國四大貴族之一!是他插手了?”


    夏初見猶豫了一下,說:“也不算直接插手,就是給我們放行了。”


    顧山君點了點頭,這才對嘛。


    宗若安那種身份和地位的人,怎麽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接著問夏初見:“你殺人了?在木蘭城關卡殺的?”


    “嗯,四個類人賤民。樊成才讓他們對我動手,我不能坐以待斃,就反擊了。”夏初見平靜地說,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不相幹的事。


    但隻有他們小隊的人,才知道當時的情況,兇險到什麽程度。


    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夏初見反擊的過程,但是樊成才帶的那幾個下屬,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


    能逼到夏初見拿槍殺人,當時的情況,肯定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對於他們狩獵人來說,這種情況,肯定是要拔槍相向!


    你死,我活!


    大家都同情地看著她,心中對協會隱隱升起一絲不滿。


    顧山君這才明白過來,並不是一般的勒索錢財這種小事。


    他臉色嚴肅起來,問夏初見:“居然對你扣這種帽子!——這個樊成才知道你是暗夜狩獵者協會的成員嗎?也知道你們的飛行器是要歸還給協會的嗎?”


    “當然知道,這些在入關的資料上都填了。他就是看了資料,才決定對我一個人動手。”夏初見依然低著頭,視線隻看著自己腳尖前麵一點點的地方。


    顧山君頓時臉色鐵青:“敢對我們暗夜狩獵者協會的成員下手,這個樊成才,是不是有什麽依仗?”


    葉世傑忙說:“他肯定有依仗,他是貴族出身,而且是我們歸遠星上唯一的貴族,大府郡的樊家。”


    顧山君愕然:“哪個樊家?什麽時候貴族裏有個姓樊的?!”


    這麽說,好像真的不把這個樊家放在眼裏?


    李縛和宋明前對視一眼,馬上說:“顧理事,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貴族,但他的確為了占有我們的飛行器,企圖把那頂要人命的帽子扣在我們頭上!”


    “而且我們的隊友沒有精神力,就成了他的靶子!好在我們的隊友實力強悍,而且運氣好,恰好遇到特安局的大佬也在關卡,才撿了一條命!”


    “您一定要為我們討迴公道啊!”


    兩人異口同聲,顯得很悲壯。


    夏初見:“……”


    她也不想弄得這麽戲劇化,可隊友都把氣氛烘托到這了,她也跟著嗯嗯了兩聲。


    顧山君這時也沒閑著,直接開始查這個大府郡樊家是何方神聖。


    他的係統權限很高,能查到的資料也更多。


    當他看見那個樊家的資料出來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嘀咕說:“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挑釁我們暗夜狩獵者……看來我們最近是太佛係了,這些人忘了我們是怎麽打出名頭的……”


    夏初見好奇,忍不住跟著問了一句:“……是怎麽打出名頭的?”


    “我們協會初創,一夜之間讓北宸星那邊二十四家貴族絕嗣!那些貴族,最高的爵位是侯爵,最低也是子爵。皇帝也隻是收迴爵位而已,並且從此默許我們暗夜狩獵者成為合法組織。”


    顧山君哼了一聲,看向夏初見:“你既然是我們協會的成員,哪怕沒有精神力,也容不得被人栽贓陷害!更何況,還想打我們協會資產的主意……這個樊家,看來也是想絕嗣了……”


    小隊成員一起倒抽一口涼氣。


    就算夏初見這個受害者,也隻是想樊成才抵命而已。


    並沒有想過讓一個家族絕嗣。


    要知道在北宸帝國,女性也是有繼承權的。


    所以要一個家族絕嗣,那是要把這個家族的所有男男女女直係繼承人全部殺光的節奏!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還是葉世傑說:“顧理事,這件事,隻要讓那個樊成才付出代價就可以了。而且特安局那位首長,讓我們這幾天在家等著,說可能還需要我們錄口供什麽的。”


    “您說特安局要找我們問話,是為了這件事嗎?”


    顧山君這時才摸了摸寬厚的額頭,嗬嗬笑道:“如果這麽說,那特安局就有兩件事找你們。除了這一件,還有一件,是跟你們擊殺人販,解救被拐受害者有關。”


    眾人對視一眼。


    等下出去,他們可要好好對一對口供。


    小隊成員說的話,必須能互相佐證。


    特別是他們在異獸森林的事,大家都很默契地對三鬃和那隻獅鷲海東青隻字不提。


    至於小狗子,更沒有提的必要。


    在眾人心裏,其實那隻小狗子,比豬頭類人三鬃,和異獸獅鷲海東青,還要特殊。


    因為它看起來太普通。


    這麽普通的小動物,是沒辦法在異獸森林極北之地活下來的。


    可這隻小狗子卻活下來了。


    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離開顧山君的辦公室,直接去了成績結算櫃台。


    顧山君已經給他們點了確認,所以他們的任務現在是完成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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