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來,是龍建平在他生命的四十二來又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春風得意馬踢疾。


    他的人生第一次的得意,是在三十歲那年,他那時第一次感到生活是那樣的美好,而這個龍的姓氏又是這樣的了不起。由哥哥任命他為河西村龍氏企業集團總經理。他那時真感到哥哥的偉大,自己的不凡。


    是的,哥哥姓龍,他也姓龍嘛,哥哥自然不是凡人,自己難道就是個凡人不成?


    不過,他知道自己和哥哥龍保平還差得遠。大哥從年輕時起就是遠近聞名的人物。他在部隊一步步的高升,顯示出了他那卓越的才能。轉業迴來即使什麽也不幹,國家照樣養著他,因為他是功臣,因為他官當到了團長。


    而他呢?


    在鄉裏的中學他好容易讀到了畢業,這已經就不錯了,許多同學小學念完就和學校永遠再見了。還是媽媽逼著他多念了那幾年書。


    後來他覺得哥哥雖然了不起,可媽媽也同樣偉大,多虧了他多讀的那兩年書,才讓他當起這個龍氏企業集團的總經理不那麽吃力,不然,他就要給這個龍姓抹黑嘍!


    中學畢業那年,哥哥還沒有轉業,弟弟興平在縣裏的技工學校上學,本來家鄉的青年人開始到南方去打工,可他覺得自己還真不能離開這個家。


    可是,他還真的不喜歡幹那點農活,如果忙時,他就幫著幹一幹,不忙他就把活包出去,反正家裏不愁吃喝,哥哥到時就給家裏郵錢,哥哥又是單身一個,一個好幾百塊,他的錢家裏不花誰花。


    那時雖然沒有正經事情可做,可他的生活要說有意思也挺好玩,要說有什麽意義還真不好說。那幾年轉眼就過來了,如果不是哥哥負傷轉業迴來,他說不定還要混到什麽時候。


    如果哥哥不迴來,他就廢了,說出這樣的話也隻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從河西村到縣城,還不如到市裏方便。這個中等城市已經發展起來,樓高了,路寬了,城市裏的一個個小姑娘就是比縣城的姑娘好看,美麗,河西村的就更不用說了。這讓他們那時好生羨慕,看著就眼攙。他們一夥的三個哥們,他,二子,光子,自小就在一起長大,現在又成了不大不小,在家混事的年輕人。


    一來是他們到了秋上就沒什麽事情可做,二來也是為了賺點錢好瀟灑一下,他們也經常弄點東西到市裏的市場上出賣。一次下來,也能賺個百八十的,他們就吃呀喝的一通,那時剛有歌廳,也到那裏幹嚎一氣,雖然有的歌廳還養著小姐,可他們手裏沒錢,也就看著她們那美麗的身影和好看的臉蛋幹瞪眼。


    那次他們好玄惹了大禍。


    那年的香瓜真是甜。他們幾個哥們覺得這一車瓜真能賺點。他們把車停在馬路的邊上,二子就吆喝著賣瓜嘍!


    眼看著晚上瓜要賣完了,就出事了。


    天傍黑的時候,開來了一輛小汽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那男人一臉的殺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茬兒。那男人冷著聲說:“這瓜怎麽樣?”


    “甜著哩。不甜不要錢。”二子說。


    “這可是你說的。”


    那男人用手砸開一個就啃了一口,然後又噴了出去,順手就把瓜扔了。


    “怎麽了?”二子問。


    “臊死了。”


    “那沒事,再嚐一個。”


    那男人又砸開一個,吃了一口又扔了。


    “你這破瓜。”男人說著就要走。


    “哎,我這賣了一天了還沒有一個人說臊。怎麽就你這麽說?”光子激了。


    那男人站住了。


    “我說錯了嗎?不信你揀起來嚐嚐。”


    光子瞪圓了眼睛,建平把他推向一邊,說:“大哥,那就這樣,我給你挑幾個,保證又香又甜。”


    那男人看了建平一眼,說:“也好。你就挑吧。”


    建平認真地挑了幾個擺在那男人麵前。


    “大哥,你看這幾個怎麽樣?”


    那男人砸開一個啃了一口又扔了。看也不看他們就準備上車。


    建平不幹了。


    “我說大哥,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果我的瓜不好吃,你放在這裏可以,可你一手扔一個,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吧。”


    “你他媽的給我裝……”光子罵罵咧咧地看著那男人。


    “你們個山跑還要和我找茬兒?你們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那男人摘下了墨鏡。


    建平正要和他理論,光子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拿起西瓜刀,在背後猛地捅了兩下。


    西瓜刀磨得飛快,他們這樣也是做好出事就幹的準備。


    眼見著男人慢慢的就倒下去,後背的血汩汩地往出冒,幾個人傻了。剛好降下的夜幕,讓行人看不清楚這是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建平說:“趕緊把他搬到車上,我們還可以爭取些時間。”


    三個人把男人搬到了車上,他們已經感到男人的身子慢慢地硬了下下來。他們知道他這是死了。


    “這樣,你們立刻開著瓜車迴家去,也不要躲,就像什麽事也沒有,我把這車開得遠遠的,那樣人就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他。我們和他不認不識,也就不會懷疑是我們殺了他。”


    “你的主意可真高。”光子由衷地讚歎。


    那次建平在為自己的勇氣自豪的同時,也為自己的聰明驕傲,如果不是他的聰明和勇敢,他們三個就真的完了。


    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在農村,青春的時光是寂寞的,年輕人走出一戶戶自家的大院,就不知道要去向哪裏,哪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他們。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在這樣的年紀,人生的選擇更顯得迫切和重要,他們去向哪裏,又走向何方,是那麽茫然,又是那麽迫不及待,因為,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他們誰也不願意在這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地方,這麽老死田園地過一輩子。


    那時的家鄉,是那麽貧困,又是那麽荒涼。


    同時,作為生龍活虎的男人,他們又為自己成長苦惱和彷徨著。讓他們感到唯一可以讓自己快樂的事是,他們那騷動的青春期,那對於異性的渴慕和獲得是那樣的強烈,也是那樣發盲目。


    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情愛在他們心裏總是來得太早,又伴隨著苦痛甚至是悲傷讓他們並不感到其中的美好和燦爛。


    龍建平的第一個對象是縣城裏一個供銷社主任的女兒,代麗菲是個比他小一歲的苗條妹子,還是個眼高過頂的姑娘,她以為她爸爸就是縣長那麽大的官。可她看上建平的就是由於他的猛。


    代麗菲和一個朋友上街被人搶了包,剛好龍建平那時在縣裏做臨時工人,給一家打型商場送貨。他騎著三輪車,車是是幾件小家電,那搶了代麗非朋友包的家夥沿著街道的內側跑,本來建平並不想管這閑事,可那搶包的家夥好像發現了什麽情況,就把包扔到了他的車上。


    建平這才發現,就在不遠的地方站在兩個巡警。


    那家夥扔了包就準備脫身,建平就喊倒:“你給我拿走。”


    那家夥把東西脫了手就不認帳:“你說什麽?你別誣賴好人。”


    “你他媽的是好人?可別我怪我不客氣。你拿走沒事。”


    這時代麗菲和她的朋友攆了上來,路口的警察也被兩個姑娘喊了過來。


    那搶了包的家夥沒事兒似的,說:“怎麽了,這可沒我什麽事。”


    建平對代麗菲和那個姑娘說:“你們說這是怎麽迴事?”


    那被搶了包的姑娘不敢說實後,那搶了包的家夥就說;“還不定是怎麽迴事呢。‘說著就要走,建平上去就扯過他的衣領,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接著就是一頓痛打。


    “你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我不知道……”


    “你還嘴硬。”


    警察在一邊觀戰,他們是要從中看出到底誰是搶包的人。


    “是他搶的包,我們追的就是他。”代麗菲在一旁說話了。


    “是……是他。”


    兩個姑娘終於開了口,建平才停住了手。


    警察這時說話了:“你打的對。不然還真叫他跑了。”


    警察把那搶包的帶走了:“你們倆是誰的包?”


    “是我的。”那姑娘小聲說。


    “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他們走了,代麗菲留下了。


    “你的這個朋友真他媽的熊,不是你說話我還麻煩了。”建平說。


    “如果不是你她的包還真被搶走了。我替她謝謝你。”


    “我也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我自己,包在我的車上這算怎麽迴事?”


    “你可真猛。”


    “如果不是警察攔著,我得把他打趴下。”


    “行,你真行。”


    “有什麽可行的,一個蹬三輪送貨的。”


    “這有啥呀。”


    “哎,你這是往哪送啊?”


    “往前麵的商店。”


    “那好,我也去那裏。你送貨我等著你。”


    “等我幹什麽?”


    “我……我得謝謝你呀。”


    “拉倒吧。”


    建平緊蹬了幾下。沒想到他從商店裏出來,代麗菲還真的在門口等著他。


    “我和我的朋友請你吃飯吧。”


    “你就別提你的那個朋友了。”


    代麗菲笑了:“那就我請你吧。”


    建平想了一下說:“好啊,我反正也得吃飯,有人請我還省了自己的錢。”


    “那我天天請你。”


    “就怕你沒這麽多的錢。”


    “一天請你吃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但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不是要我為你打架吧。”


    代麗菲笑了:“你這麽一個猛漢,沒想到還這麽聰明。就是這樣,你敢不敢。”


    建平想了一下,說:“那要看我高不高興。”


    “怎麽才能讓你高興呢?”


    建平看著她,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麽才能高興。”


    建平說完看也不看她,蹬車就走了。


    “你每天都在這裏送貨嗎?”


    “不一定。”建平甩下一句話就不再理她。


    一連幾天建平都沒往那家商店送貨。他的心中還真的想著這個姑娘,不管怎麽說,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對他有好感的女子,她長得也還不錯。


    這天他騎著車往這家商店送貨來了。


    他剛一出現在街頭,就看到那個姑娘向他大步地走來。他的眼睛一亮,緊蹬了幾下。


    什麽也不用說,她這是天天等著他出現。


    “今天是第五天。”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姑娘感動。


    “你真的要我替你打架?”


    代麗非點點頭說:“真的。”


    代麗菲有個哥哥叫代強,如今躺在床上已經六七年了,他是被人打殘的,可又無處說理,做妹妹的總想找個人為哥哥出出這口惡氣。


    建平又猶豫了一下,代麗菲就滾進了他的懷裏。


    “如果你幫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也不是看這個。”


    “我不著人喜歡嗎?”


    “沒什麽感覺。”


    代麗菲一扭身不再理他,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淚流滿麵。


    建平慌了神:“怎麽了?”


    “你不知道,我家可讓他愁死了。”


    “你說我聽聽。”


    在找不到工作的歲月裏,這些二十一二歲的小夥子們有著太多的精力。年輕人一沒事情可幹就要想些歪門邪道了。代強應該說是個很文靜的年輕人,在動亂的社會這些年輕人無事可做,就在大街上閑逛,就容易出現麻煩。這件事就是由代強的一次上街引起的。


    這天代強上街去買一尺膠皮管。他過去的彈弓是皮筋做的,勁道小,容易斷,他準備買一尺醫生的聽診器上的那種膠皮管,這種膠皮管做出的彈弓有勁,還不容易斷,別說打麻雀,就是打死一支雞,或者一條小狗也綽綽有餘,但他不知道到哪裏去買。他逛了那個幾乎沒什麽商品的商場沒有買到就不準備買了。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站在商場路邊的一個小夥子正在玩著一條膠皮管。這條膠皮管有兩尺多長,足可以做兩條彈弓。代強走過去叫了聲哥們。那個年輕人打量著他。代強後來知道他叫譚剛,是一個小霸王。此刻的譚剛以為代強要向他找麻煩,說,怎麽,想練練?


    代強問:“練什麽?”


    譚剛說:“你他媽的傻逼嗬嗬的到我跟前的瑟什麽?”


    代強可不怕他,說:“哎,你怎麽這樣說話呀?”


    譚剛說:“我這樣說話怎麽了?你他媽的想要幹什麽?”


    代強說:“我想幹什麽?我想要你點東西。”


    譚剛就笑了,說:“行啊小夥子,不認不識的,就想管我要東西。”


    代強說:“算了,我也不想要了。”他轉身就準備走。


    譚剛又把他攔住了,說:“你想要什麽東西?”


    代強就說:“我想買膠皮管可沒有買到,看到你手裏拿著我就過來了。就是這個東西。我現在不想要了。”


    譚剛來勁兒了,說:“你別不想要,我給你,怎麽樣?咱們交個哥們?”


    代強一聽就樂了,說:“好啊,我給你錢。”


    譚剛說:“我不要你錢,你能經得住我這一下子我就給你一半。”


    代強想這兩尺來長的膠皮管也拉不出什麽勁兒來,彈在身上也不會讓他疼到哪裏去。於是問:“你要打我什麽地方?”


    譚剛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我不打你的臉,你伸出手來吧。”


    代強心一硬,就把手伸了出來。譚剛用眼睛瞥著他,以為這個小子能把手縮迴去,可沒想到這是個比他還強的主兒。他把膠皮管拉長。他本不想打在他手上,可這小子的強勁兒讓他不舒服,最後果真落在他的手上,代強的手麵立刻脹起了一個大包,隻等著對方把膠皮管給他一半。


    可譚剛說:“你小子還有種。”邁起步子走了。代強急了,上前拉了他一把說,哎,你怎麽走了?


    譚剛瞪了一下眼睛說:“你還真的當真了?”


    代強說:“你不是說好的,你打我一下你把這個給我一半嗎?你是逗我玩還是咋的?”


    譚剛說:“我說你怎麽像個孩子,就那麽當真了?再說我打你就打了,我還給你什麽東西?真是笑話。”


    代強扯了一下譚剛的衣領說:“那你得讓我還迴來。”


    譚剛什麽也沒再說,他的褲子裏的一把明晃晃的小菜刀露了出來。代強鬆開了手,想了一下突然說:“你就是譚剛吧?”


    譚剛笑著說:“怎麽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代強就沒再說什麽,突然轉過身,朝著一條小路跑去。他來到了一家開著的門前。這個家是個木匠房,代強說借個斧子用一下。那是一把鋒利無比的斧子,代強拿著它就朝剛才那個地方跑去。他遠遠看著譚剛還在不遠的地方晃蕩著。他追上譚剛,譚剛扔了手中的刀說:“哥們,你還真認真了,你看這就是你的了。”他說著就把那條膠皮管塞在代強的手裏。


    代強滿意了,說:“我不都要,你就給我一半就行。”


    說著代強就鉸了一半拿在手裏。


    代強本以為這事就完了,可就在一天的晚上,他被人打成了殘廢……


    建平想了一下說:“這個譚鋼現在幹什麽?”


    “他現在在市場賣菜。他現在也是個快三十的人了。可我們就是告不贏他。”


    建平讓她帶著去看了看她的哥哥,現在的代強隻是個靠拄拐才能走路的人。


    建平拍了一下代強的手,他看到了那雙絕望的眼睛。


    他對代麗菲說:“你哥哥的事情我管了。”


    代麗菲緊緊地摟住建平。


    他這才決定去會會這個譚鋼。


    事情其實也非常簡單,譚鋼看到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小夥子是這樣年輕,而且有一雙比他還要顯得兇殘的眼睛,搖了搖頭,就說:“行,哥們,你的麵子我給了。你說怎麽地吧。”


    “還用我說嗎?”


    “我讓你打我一頓也不解決問題。我就是殘了你們也得不到一分錢。”譚鋼說著眨巴一下眼睛。


    “你還是個聰明的人。”


    “五萬夠嗎?”


    代家準備要三萬就拉倒。


    “行,照顧點你吧,你也不容易。”


    代家從上到下皆大歡喜,他們似乎見到了一個他們從沒見過的英雄,不,他是一個新的大狹,一個人人應該敬佩的人,在這個有時候不那麽講理的情況下,就需要有這麽一個出來,為他們說話。。


    代家準備拿出一萬塊給建平,以表達對他的感謝。


    可建平死撐著麵子,一分沒要。


    “我怎麽拿要你們的錢,我又不是為了錢才這麽做。”


    “可是……”代麗菲的爸爸不知是該給還是不該給。


    最後還是代麗菲說:“他不要就不要吧,反正……”


    接下來的話她雖然沒說,可誰都知道她話裏的意思,那就是我將來的人都是他的了,還談錢幹什麽。


    代家那時並沒有反對他們來往,他那時是他們代家的恩人,感激他還感激不過來,如果那時他把她娶迴家,他們也不會說什麽。誰都知道,一個強硬的拳頭,有時比法院的判決書還好使。一個這樣的主兒,他們這個老實的人家可得罪不起。


    代麗菲對建平崇拜的更是不得了,也更喜歡的不得了。她那時怎麽看他都是那麽順眼,他的拳頭和力氣,就是征服世界的最強大的武器。她倒是遵守自己的諾言,覺得自己嫁給這個男人什麽人也不敢欺負她。


    何況龍建平雖然談不上英俊,倒也很有男子漢氣概。兩支拳頭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個新時代的俠客似的人物。


    但代麗菲也完全明白,這個男人雖然沒什麽能力,隻是給幾個商場送送貨,可她覺得這個世界就沒有完全公平的事情,什麽都行的男人還不見得就會要她。


    年輕人最初的情感畢竟是真摯的,第一次付出也是準備獻給她最愛的人,那時的建平當然是她最喜歡的男人。於是,她為了表示自己的真誠,決定找一個美妙的時刻獻上自己,然後就一心樸實地談戀愛,然後當他的妻子。


    愛情往往和浪漫緊密聯係在一起,作為一個姑娘就更是這樣。雖然建平和她在一起時,總有占有她的表示,可她總是推托。等到建平急了,她就象征性地向他表示一下,把他的手伸到自己的衣服裏,讓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的美妙和青春女子的激情,然後就說,你急什麽,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這個時候終於到來了。


    這年中秋的月亮似乎比往年的還要圓,還要亮,還要讓人產生美麗的幻想。代麗菲把建平約到縣城,在一家浪漫的小酒家吃了飯,就來到河邊散步。沿著河邊新鋪的路麵走了一段,就來到一片平整的草地上。建平似乎有些情緒不高,代麗菲拉了他一下,說:“我們坐下吧,你看我帶來了什麽?”


    讓他眼睛一亮的是,除了那些吃的,就是那瓶酒。這樣的酒他隻在商店的櫥窗裏見過,他知道是沒有誰買這樣的酒來喝的,而喝這酒的又是不需要自己來買的。代麗菲的爸爸是縣裏供銷社主任,當然能弄來這樣的酒。


    他曾經想象過,自己有了錢就自己買瓶來嚐一嚐,但他知道自己也許永遠也不會有這筆多餘的錢,買這樣的酒來讓自己享受。他那時對自己並沒有多少信心,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什麽時候能夠改變。


    “你剛才怎麽沒拿出來?”


    “我們現在是賞月的時候,當然有在有月亮的地方才能喝這樣的好酒。”


    “真是太香了。”


    她對他說,怎麽不給我倒過酒呢,今天我可是等了太長時間了。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澀,胸口一陣陣地起伏,身上也熱了起來。


    他喝多了,他沒有辦法不喝多。


    “來,你躺在我這兒吧。”代麗菲把他的頭摟在自己的懷裏。


    他說:“不,我沒事兒。”


    但他的嘴巴不怎麽管用了,手腳也不聽使喚,他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沒有這樣美好,沒有這樣讓他沉迷。他嗬嗬地笑著說,真是好酒、好……好酒。她把他輕輕地放在草地上,慢慢地給他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他壯實的上身。


    她摸著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燙了起來。


    “你在發熱嗎?”代麗菲問。


    “我、我不熱。”


    “可我熱啊。”


    “你也不熱啊。”他摸了她一下。


    “你真蠢啊。” 她說。“你不是總想要我嗎?來吧。”


    “你不是總是拒絕?”


    “我就是要等到一個好日子才讓你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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