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歲雪臉上麵無表情,心裏已經萬馬奔騰。


    寧暮笑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起來賤賤的。


    場外圍觀的粉絲群體都在竊竊私語,像是也在猜測寧暮對文歲雪的興趣能維持多久。


    一邊,陳知森的拳頭一緊再緊,很想衝進去把寧暮打一頓,可想到文歲雪剛才冷漠的口吻和態度,他隻好咬牙忍了。


    文歲雪「掐著人中」給自己安魂,深吸一口氣,對著寧暮道:


    “寧老師,這次再不過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請求換替身上了,畢竟我的嘴巴實在是無福消受,已經腫了!”


    寧暮神色有些僵住,隨後笑著點頭。


    文歲雪冷哼一聲,從他身前越過。


    她表示:「哼!真當老子治不了你了?」


    許是因為文歲雪剛才那半是威脅的話,這次的對手戲過得非常的順利,力度和神態都表現得很恰當,效果顯著。


    “哢!”導演的聲音有些激動。


    林悠看著迴放,唇角勾起,非常滿意地點著腦袋。


    文歲雪隻覺得嘴巴已經快要沒知覺了,一直在發麻,還隱隱作痛。


    為了發泄心裏的火氣,從寧暮身上起來的時候,她在無人看到的盲區狠狠掐了一把對方腰上的肉。


    “嘶…啊…”寧暮還是第一次被人掐肉,沒忍住痛叫出聲來。


    “咳咳……”好在周圍有些吵鬧,怕事情敗露,文歲雪一邊起來一邊裝作咳嗽了幾下。


    寧暮一手撐坐起身,一手按在作痛的腰處,眼周已經泛起了絲絲淚光,看著文歲雪的方向,他神色陰沉又幽怨。


    「喵的死女人,居然敢掐我!」


    文歲雪仿若無事發生,一邊走過去一邊問林悠:“行了嗎?”


    林悠點點頭,剛想說可以,但還是有所顧忌地停頓一下,視線投向緩緩站起身來的寧暮。


    感受到她的視線,寧暮朝她微笑點頭。


    林悠鬆了口氣,這次的效果真的很好,如果寧暮還要繼續鬧,她可不想再奉陪了。


    “過了,剛好午飯時間了,吃完飯再準備開始下一場吧。”


    文歲雪“嗯”了一聲,自顧往自己的休息位置走,一屁股癱坐在折疊椅上。


    看了眼桌上的兩個飯盒,肚子是餓的,嘴巴是饞的,但剛才都和陳知森鬧掰了,她才不會吃!


    陳知森往這邊走來,看她一動不動,不準備再吃他做的飯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他坐在另一邊,將飯盒打開,推到文歲雪那邊。


    “蒜苔,按照你的要求做的,還有酸辣白菜,蝦,排骨。”


    文歲雪冷冷瞥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好想吃啊!」


    冷漠伸手:“我手機。”


    陳知森:“先吃飯吧。”


    文歲雪的手依舊伸著,一臉不耐地看向別處:


    “我自己點吃的,不稀罕你的東西!”


    看她一直想要劃清界限,陳知森心底一痛,抿唇看了眼自己口袋裏的手機,眼眶紅紅地。


    好在大家都在吃飯聊天,沒啥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不然還以為他受啥委屈了。


    不多時,一雙筷子放到文歲雪那隻手上。


    文歲雪一愣,剛繼續裝作很煩地丟掉,卻聽陳知森道:


    “不管怎麽說,我是你的助理,快吃飯吧,你要真的點外賣,等送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吃完了。”


    「啊!是台階!死腿快下啊!」


    依舊板著臭臉,但多少比剛才收斂了很多,保不齊誰正暗搓搓地偷拍她,想搞她黑料說她耍大牌呢。


    她拿起飯盒,臉上不屑一顧,心裏垂涎欲滴。


    “哼,要不是為了我的事業著想,我真不想碰你做的飯菜!”


    一筷子滿滿的蒜苔送進嘴裏,冷漠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啊啊啊啊,好吃到爆了!」


    聽她這麽說,陳知森神色落寞不已,待在原地看她吃飯,沒再說話。


    隻要她肯吃了就好……


    文歲雪餘光見他沒有打開自己的飯盒吃飯,有些生氣道:


    “有飯不吃,想故意餓倒耽誤我的事業是吧?”


    陳知森一怔,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的…我隻是…”


    隻是暫時沒有胃口……


    心裏真的很難受。


    可他話到嘴邊,看到文歲雪那錯怪和厭惡的眼神,一時間將話噎了迴去。


    抿抿唇,他勉強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將自己的飯盒打開。


    “我剛才想事情去了,忘了吃。”


    “哼,最好是!”


    “真的……”


    說著,他一邊吃著,一邊轉移話題道:


    “「金樓大廈」12層a區已經租下了。”


    文歲雪漠不關心地“哦”了一聲。


    陳知森知道自己廚藝一向很好,可現在吃在嘴裏的菜,總覺得是苦澀的。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文歲雪的態度,繼續道:


    “運氣挺好的,那個租戶原本還想跟我爭一爭,但沒一會他接了個電話,就說他們的上司有了更好的樓區,所以就不要了。”


    “房東怕我也不要了,許是想快些出手,所以還降了些價格。”


    文歲雪不鹹不淡道:“哦,那挺好的。”


    陳知森是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如此敷衍,如此漠然又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很是難過。


    原來她對不喜歡的人是這樣的。


    之前還想著什麽感受不到她的愛,自己真是不識抬舉……


    現在深刻體會到文歲雪涼薄的態度,陳知森心裏是更加難受了。


    夜幕。


    劇組收工。


    文歲雪連副駕駛都不坐了,在後座幽幽道:


    “麻煩送我去酒店,過幾天我會找時間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搬走。”


    陳知森握著方向盤的手捏緊,抿唇不語。


    從後視鏡掃了眼後座,隻見文歲雪已經如往常一樣閉目養神了。


    視線迴到前方的路麵上,他沉默地開著車。


    許是車開得很穩,又累了一天,還暈車,文歲雪就這麽睡了過去。


    陳知森期間發現她睡過去了,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將車穩穩停好,他輕手輕腳下車,來到車後座,慢慢將人抱起,用腳輕輕關上車門,抱著睡得很死的文歲雪往房裏走。


    把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陳知森換上家居拖鞋,去浴室把浴缸衝洗一遍,放好溫熱的水後,便迴頭去熟練地解掉文歲雪的衣服。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水,文歲雪迷迷糊糊地醒來,一眼就看見陳知森正埋著頭,仔細又輕柔地幫她清洗。


    懵了一瞬,搞清狀況後,她一秒掛起冷漠臉。


    “滾,誰允許你這麽做了?!”


    陳知森沒想到自己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了還能吵醒她,細密的睫毛顫動幾瞬,默默抽迴手,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我不會再說那些話了。”


    文歲雪看了眼身前的泡沫,無所謂道:“哦,然後呢?”


    聽到這語氣,陳知森心中刺痛一下,感覺唇瓣有些幹澀。


    “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說完,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抬眸期望地看著文歲雪。


    這樣子看起來,像極了一隻眼巴巴的大金毛。


    文歲雪藏在泡沫裏的手微動。


    「這一套我可以吃一輩子啊啊啊!」


    毫不猶豫地開口:“好。”


    陳知森張口想要繼續求她,似乎才聽清了剛才的字,忽而愣住。


    “欸?”


    文歲雪又累又困,白天本身就是想要嚇嚇他的,現在是隻想早點睡覺。


    “我那時隻是被你氣到了,想給你點顏色瞧瞧而已。”


    聞言,陳知森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差點就要喜極而泣。


    文歲雪從水裏伸出沾滿泡沫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反正,既然決定要在一起,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所以,以後不準再說什麽劃清界限的話了,知道不?”


    鼻尖是清冽沁心的月桂香,陳知森緊張和難受的心情一掃而空,眉眼一彎,咧嘴傻笑。


    “嗯。”


    文歲雪收迴手點點頭:“那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不要。”陳知森悶悶道。


    文歲雪眉頭一蹙:“聽話,我唔……”


    話沒說完,她便被一張熱烈的唇瓣猛然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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