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黔以為他這是還在想是誰,喝了一口茶水,他道:“我們先聊點別的吧?”


    尤季青迴神:“呃,太子殿下,您說。”


    鄭黔微微皺眉:“叫什麽太子,以後我稱你青兄,你稱我黔兄,叫太子,多生分啊?”


    尤季青:····


    “嗬嗬···是。”


    鄭黔說叫什麽就叫什麽吧,誰讓他不過就是一個質子。


    鄭黔不再逗他,趁文歲雪還沒來的時間,直接單刀直入,把他們準備好的待客之道說給尤季青聽。


    當然,是撿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尤季青自己以後也會慢慢悟懂他們的用意。


    隻是一連串的話說下來,隻驚得尤季青久久沒能迴神。


    幫他養病,調理好身體?!


    教他學書識字,領悟道理?!


    這還不算,竟還教他修習法術和功夫,學以致用?!


    他沒有聽錯?!


    自己是來這裏當質子的吧?!


    難道這就是他娘母親說的,苦盡甘來?!


    不是,他是質子啊!


    怎麽迴事?


    迴過神,尤季青一臉迷惑又奇怪,一副讓我看看怎麽個事的模樣。


    鄭黔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就任尤季青獨自消化那些信息。


    不多時,文歲雪踏進宮殿內。


    “黔哥哥!”


    一聲清脆的嗓音拉迴尤季青雜亂的思緒,看到文歲雪的逆著光線,姿態俏皮地走到一旁坐下時,他又呆住了。


    鄭黔微笑著給文歲雪倒了一杯茶,拿出絲帕幫她擦著額邊的細汗。


    “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文歲雪付之一笑:“那不是著急趕過來嘛。”


    主要也是熱的,就算是春天,但也接近夏天了,穿這麽多,真的很熱。


    尤季青在看到鄭黔為文歲雪擦汗時便迴過神,心裏不禁好奇這人是個什麽身份。


    文歲雪看了眼尤季青,笑盈盈道:“青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小黑:記得記得,你是那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文歲雪在腦海裏掏出一張豎著中指的龍圖。


    尤季青端詳了她半晌,除了看出她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長得嬌柔可人外,他實在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個人。


    搖搖頭,他問:“你是?”


    餘光瞧見鄭黔準備說話,文歲雪低頭失落地開口:“這麽多年過去,你不記得我也是應該的。”


    “不過沒關係,我記得你就行。”


    “這些年,我也有去狗洞那裏偷偷鑽進看過你,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也不敢讓你知道,因為我過得也不好,我怕出現在你麵前,你會徹底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文歲雪這落寞的模樣讓人不敢打擾,尤季青看了鄭黔一眼,神色滿是詢問。


    她在說什麽東西?


    怎麽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因為文歲雪這些話,鄭黔知道尤季青可能不記得這事了,也不想過多的提及他們的淵源,隻道:“她就是我剛剛說的,你的那位故人。”


    文歲雪每次一提到尤季青就感覺很愧疚,鄭黔並不想看到她這樣。


    文歲雪怕鄭黔發現什麽不對,也怕尤季青說錯什麽,她隻好乘勝追擊:“青哥哥,你忘記了嗎?”


    “那年杏花微雨···”


    靠,什麽鬼,差點被臭小黑給帶偏。


    重新組詞好語言,她抽抽噎噎:“就你10歲之前,我在大街上挨餓挨凍,就快要餓死了,是你走過來,把你自己的吃食送給了我,


    後來,你三天兩頭也會來找我,給我送吃的,你還告訴我,你叫尤季青,讓我叫你青哥哥就行,你都忘記了嗎?”


    說完,她就淚如雨下,哭得好不可憐。


    尤季青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看了眼鄭黔,才發現他板著一張臉,一副你給老子哄好她的模樣。


    尤季青:····


    “咳咳···這位姑娘,可能是我大病了一場,忘了一些往事,不是有意要忘記的,實在是對不住。”


    文歲雪抽泣一下,抬手抹掉眼淚:“嗚嗚嗚,我還以為,是青哥哥因為我沒有想辦法把你救出去就生氣不認我了呢。”


    蕪湖!


    大病了一場啊!


    病得好啊!


    尤季青說的是實話,知道他母親被人害死後,他確實大病了一場。


    又落下了病根,所以對於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他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文歲雪這番話說得真切又熱淚盈眶,他雖然沒有印象,但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是礙於一旁臭著臉的鄭黔,尤季青隻好開口順著文歲雪的話安慰。


    “那怎麽會,雖然是忘了一些,但經你剛才這麽一說,倒是好像有點兒模糊的印象。”


    “隻是過去了十五年,又帶著病,實在是有些記不清了。”


    文歲雪:好好好,非常好,就是這麽說!


    “那青哥哥也沒有怪我不去救你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想救你,隻是,我這些年也過得很艱難,後來,你那濫情的生父還看上了我,我不得已,隻能逃到了鄭國來。”


    “要不是碰到了黔哥哥,我真的就隻能含恨而終了。”


    話落,她又開始小聲哭了起來。


    看到鄭黔那恨不得剁了他的眼神,尤季青都快急死了。


    能別哭了嗎小祖宗!


    嫌我一生病死得不夠快是吧?


    心裏是這麽吐槽,但文歲雪的話信息量很大。


    她是從尤國來的,再結合鄭黔剛才的那句故人,他便知道,自己現在能好好的住進這個宮殿,還能學習各種技能,應該有文歲雪的功勞。


    不過,文歲雪不是尤國人嗎,鄭黔怎麽這麽相信她?


    “欸,我那生父就別提了,我也惡心他。”


    尤季青半是低沉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恨不得···”


    說到這,迴過神,看了眼已經停下哭泣的文歲雪和一旁臭臉的鄭黔,他笑笑:“讓你們見笑了。”


    抱歉地看了眼文歲雪,他道:“我替那老東西向你道歉。”


    文歲雪擺擺手,說出的話卻是差點沒把尤季青嚇死。


    “道歉有什麽用,我要青哥哥親手殺了他泄憤!”


    尤季青手心冒著汗,沒想到文歲雪會說當著鄭黔的麵說出這句話。


    看了眼神色無常的鄭黔,他暗暗鬆了口氣,卻扯了扯嘴角:“哪有那麽容易。”


    鄭黔適時張口:“所以,你以為我們鄭國為什麽要教你那些?”


    尤季青一愣,也漸漸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鄭黔不是在說笑。


    他還是不可置信道:“可是···”


    鄭黔抬手打斷他要說的話,牽起文歲雪一隻手,他起身:“沒有什麽可是。”


    “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開始,我讓師傅一起教你和歲歲。”


    說完,他帶著文歲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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