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寒茉喃喃自語:“我在做夢?”


    陸明看了一眼首次露出真容的女軍官。


    再看一眼。


    又看一眼。


    直到四目相對,陸明才破天荒地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看向那被深深嵌入建築的巨獸。


    “怎麽這麽漂亮……”陸明心想。


    前世的他也曾“吃過見過”,姹紫嫣紅叢中走過,但漂亮到這種程度的女人,他前世也隻能遠觀。


    方寒茉有著精致而白皙的瓜子臉,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內勾外翹。


    柳眉柔媚中帶著英氣,鼻梁嬌俏挺拔,紅唇誘人,眸子深邃又不失銳利,即使整個人裹在戰鬥服中,又套在機甲裏,也散發著驚人的魅力。


    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白皙的麵龐上香汗淋漓。臉上那種震驚的神色,讓陸明內心深處的虛榮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前世,他也曾從女人那裏收獲這種震驚帶著崇拜的神情,有些來自下屬,有些來自情人。


    那些崇拜源於商場上的成功,亦或者揮金如土的豪邁,但從未像現在這樣,來自力量。


    真實的,掌握在他手中的強大暴力。


    沒有任何雄性能拒絕這種嗜血的虛榮感。


    心思輾轉間,陸明收起這些感慨,微微動念。


    這一次,陸明自己沒有邁動雙腿,“信念”自己便動了起來,幾步走到那棟破損的建築前,一把將溫迪戈拽了出來。


    方寒茉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整個堡壘都市,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信念”以這麽流暢靈活的姿態移動,仿佛活人。


    即使是堡壘都市最優秀的機師也不可能讓它像真人一樣移動,誰都做不到!


    這不是機甲駕駛技術方麵的問題,而是人類的大腦承載能力與天賦層麵的問題。


    沒有人能與機甲實現這種層次的共感,沒有人能將機甲的火種點亮到這種級別。


    一個隻從最高機密級的資料中見過的詞忽然闖入她的腦海,方寒茉瞪著陸明,顫聲說道:


    “你……你是‘領袖級’?!”


    陸明揚了揚眉毛,此刻他把溫迪戈拎在手上檢查——用“信念”的視角,但他依然能一心二用,隨口問道:“那是什麽意思?你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前半句話是明知故問,他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就能看到自己的視網膜上掛著“頭領”兩個大字(從剛才連上機甲開始,這兩個字就亮了起來)。頭領,領袖,聽起來如此相近,但他很想看看女軍官能對這兩個字提供什麽情報。


    後半句話則純粹是得意忘形。陸明的為人向來冷靜而謹慎,但現在,這種駕駛機甲的“舒展感”以及前所未有的暢快,讓他有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使得他下意識評價了一下方寒茉的聲線。


    比起隔著緊身作戰服的發音設備,以及在頻道中,女軍官真實的聲音柔媚,利落,帶著一絲沙啞,聽起來很舒服。


    “……”


    方寒茉有些顫抖著唿出一口氣,她的耳機中傳來車隊技術員震驚的報告:“長官,‘信念’被接管了,對方直接從外部接入了它的骨架,點亮了火種……天啊,這,這……這簡直是一顆太陽,我從沒見過……”


    女軍官再次深唿吸一下,她震撼地看著“信念”像檢查獵物一般隨意翻動著比它還大上一圈的溫迪戈,這頭被軍方評估為王者級的中型食人巨獸生死不知,眼看是被那一拳打得出氣多進氣少。


    她輕聲說道:“機甲駕駛員有不同的等級,每一個等級有對應的稱唿。”


    “我是四級駕駛員。叫四級機師、四階機師,都可以。四級機師被稱為‘指揮官級’,這是因為四級機師往往是各個堡壘城市的重要作戰單位,部隊會圍繞我們建立起最低限度的作戰部隊。”


    “目前,根據全球各堡壘城市之間交流的機甲製造技術信息與對應的駕駛員資質,所有機師都可以分為八個等級。


    “其中,五級以上駕駛員可以通過特定設備在一定程度上遠程操縱機甲,且同步率不會有任何耗損。


    “據說,七級駕駛員,也就是領袖級駕駛員,可以不依靠任何設備鏈接機甲,但我從沒親眼見過……堡壘都市也從來沒有誕生過七級駕駛員。據說渤海基地有一個六級駕駛員,有很大機會晉升七級。”


    這些信息的保密級別非常高,即使在堡壘都市中,也僅對級別足夠的機師開放,但方寒茉說得毫不猶豫。


    她很清楚,今天之後,陸明必須與堡壘都市牢牢捆綁在一起,與堡壘都市的軍方捆綁在一起。


    這樣的人才,不,這樣萬中無一的,奇跡般的天才,絕對不能放走!


    每一個強大的機師,都是人類對抗巨獸的重要力量,而這個少年非常重要,遠比自己重要得多!


    想到這,方寒茉繼續說道:“其實,還有傳說中的八級駕駛員。”


    “但即使以我們堡壘都市的重要程度,也無法從“渤海基地”那裏得到這個等級駕駛員的任何信息,包括……包括……代……代號……”


    她說不下去了。


    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方寒茉隻是呆呆地看著陸明。那神情呆滯中帶著一絲滑稽,出現在她絕美的麵龐上十分不搭。


    因為,在她說話的過程中,陸明一麵認真地看著她,隨著她的介紹頻頻點頭。


    一麵在抬手做著各自動作。


    揮拳的動作,撕扯的動作,抽拉的動作。


    伴隨著“咯吱”、“哢擦”的聲音,以及血漿如瀑布般垂落地麵的聲音。


    而在他的身後,溫迪戈震天的嘶吼聲一並響起。


    那聲音逐漸變為慘叫,哀鳴,最後變成嗚咽聲,與嗆著鮮血的抽噎。


    伴隨著骨骼離開血肉的瘮人聲響。


    就在她的眼前,在所有作戰人員的眼前,陸明用遠程操縱的方式,駕駛“信念”活撕了溫迪戈。


    撕成碎片,抽筋扒皮。


    而那頭殺人如麻的強大巨獸,甚至來不及從剛剛那一拳的重創中完全清醒過來,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抗。


    與這台機甲的名字——“信念”一樣,陸明也有自己的信念——要麽不做,做就做絕,要麽不動手,動手就要斃命。


    巨獸的生命力有多頑強,陸明非常清楚。


    它們幾乎就是行走在大地上的魔神,殘酷而強壯,陸明曾見過巨獸之間的戰鬥,兩頭中型巨獸如台風過境般扭打而過,夷平和五個街區,十幾棟樓,順便踩死數個運氣不好的幸存者。


    所以本著除惡務盡的原則,陸明決定以《真人快打》中的方式料理了這頭皮糙肉厚的巨獸。


    他一麵認真聽著方寒茉的介紹,一麵分心二用,以“信念”的鋼鐵巨手扣住溫迪戈破碎的頭顱,用另一隻手從它的下顎直接下拉,再下拉,壓住,抽出。


    然後手伸進打開的喉管,向內探入,隨便揪住什麽髒器,用力拽出來。


    扯出類似腸胃的結構後,用能量刀鋒沿著喉部向下剖開,再逐一碾斷四肢,注意反關節要錯位拉扯,細小的骨骼都要捏斷……


    他像是一位敬業的廚師,耐心地,甚至帶著一絲敬意,凝神料理著手中的食材。


    方寒茉的耳機中鴉雀無聲,她自己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在這個過程中,陸明的眼前再次閃過曾經體育館聚居區那些居民的身影。


    那些老人,孩子,青壯……


    “我這算是給你們報仇了嗎?”陸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


    陸明自己知道,其實算不上。


    大家都是掙紮求生的幸存者,他沒有立場也沒有義務給那些死者報仇。


    但至少現在,他破除了自己對巨獸的恐懼。


    這些怪物也會死,也會被撕成碎片。


    在更加強大的力量麵前。


    在他的力量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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