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星辰遍布,寂靜的夜空下,漠北龍庭之內,卻是一片喧囂熱鬧的場景!


    居龍帳首位的天元帝,看似正沉浸在一眾舞女那妖嬈的舞姿之中,實則,眼角餘光卻不斷的觀察著,盤坐於左手旁的辛邯...


    待到曲終舞止,天元帝端起馬奶酒,舉了舉手中的銀樽,含笑道,“不知我大元舞曲,是否入得賢侄的眼?”


    辛邯之前本就是一個妄自尊大的紈絝草包,且如今患有瘋癲之疾,哪有什麽花花轎子人人抬的觀念,


    於他而言,即便是要抬轎子,那坐在轎子裏的人,也必須得是他辛邯才行,


    望著正中央一眾肌膚頗黑,毛孔粗大,姿色平平的一眾舞女,辛邯慵懶的端起麵前金光閃閃的金盞,毫不客氣的說道,


    “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難登大雅之堂,比起我高麗女子,差之甚遠,比起那婀娜多姿,皮光肉滑的大明女子,那更是天壤之別!”


    此言一出,龍帳內瞬時寂靜一片,大元眾臣皆怒目而視,而高麗諸將,與有榮焉的同時,卻也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而親手造就了辛邯目空一切的姚廣孝,則雙眸微眯,緩緩撥動著掌心裏的佛珠,絲毫不以為意!


    “這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


    微微擺了擺手,待樂匠及一眾舞女退出帳外,天元帝早已神色如常,


    “賢侄快人快語,不像南蠻子那般虛偽,賢侄說的不錯,我大元女子雖遠比南蠻女子能幹,卻也的確少了那股子妖嬈多姿!”


    “我蒙古男兒,素來敬重直言之人,不喜那虛偽造作之徒,來,朕與賢侄共飲一杯!”


    雖心有不快,然天元帝卻從辛邯的一番狂言之中,對其有了最為直觀的看法,也因此消除了心底最後的一絲警惕!


    共飲杯中酒,天元帝正待說話,然而辛邯早已對其左一句賢侄,右一句賢侄,心懷不滿,


    “大汗乃元庭大汗,朕,乃高麗皇帝,今兩國結為聯盟,賢侄之稱,似有不妥吧?


    再者說,大汗也僅比朕年長八歲,朕,著實費解,賢侄之稱,...從何說起?”


    此言一出,氣氛再次凝固,任憑天元帝頗具城府,喜怒不形於色,此時也麵露一抹慍色,


    脫火赤素來自詡為天元帝座下第一擁躉,又豈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當即起身說道,“眾所周知,國主您的生母不僅是我大元的郡主,同時也是我大汗的堂姐,因此...”


    “眾所周知?”


    不待脫火赤把話說完,冷冷一笑的辛邯,重重的擱下了手中的茶盞,


    “眾所周知,朕的父王,因謀反逆天,已被朕親手誅滅,因此,他是他,朕是朕,絕不能...混為一談!”


    望著滿臉陰柔,狂妄自大以朕自居,並言之鑿鑿說自家父王謀反逆天,被其親手誅滅的辛邯,目光怪異的眾人,眼角一陣狂抽,


    眾人實在想不明白,上一任貴為高麗國王的辛隅,到底是謀的哪門子反,逆的又是哪門子的天...


    事到如今,即便是傻瓜也看的出來,高麗的這位新任國主,其腦子,定然是出現了某種問題,


    然而同樣得此結論,嘴角微掀的天元帝,腹內卻另有一番極為獨到的見解,


    精神錯亂,狂妄自大,不知進退,目空一切,這,不恰恰是一位極為趁手的利用工具麽?


    這種人,必須得順著來才行,隻須給足其麵子,一切好說...


    心情大好的天元帝一掃陰霾,正待說話,然而,天保奴卻覺得此刻,正是自己表現的絕佳機會,


    大元素來崇拜強者,鄙棄懦夫,父皇受辱便是大元受辱,身為大元太子的自己,若此刻挺身而出,定能叫父皇以及眾臣,刮目相看!


    “姑且不論國主與我大元 無可爭議的親屬關係,且說當年的高麗,曾不過是我大元統治下的征東行省,僅憑這一點,我父皇稱你一聲賢侄,又有何不可?”


    “那隻是...當年!”


    眉頭一挑,滿臉傲然之色的辛邯早已認定,自己身懷蓋世之才,暗藏宇宙之誌,又豈能容的下一跳梁豎子,如此放肆,


    “當年先祖無能,以至高麗蒙羞,現今由朕執掌的高麗,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天保奴素無城府,且急於在眾人麵前豎立威望,又豈會就此罷休?當即口不擇言的嘲諷道,“令先祖無能,卻好歹也是個完整的男人,不像國主你...”


    “逆子,給朕閉嘴!”


    天元帝雖迅速的反應過來,厲聲嗬斥,卻已為時已晚,辛邯最心底的傷疤,已被猝不及防的當眾揭破!


    正當氣氛逐漸凝固的同時,緊握金盞,沉默了片刻的辛邯陰冷一笑,緩緩起身,走向天保奴,“你剛剛說什麽,朕,沒聽清楚!”


    望著三尺開外,眼中布滿血絲,透著些許癲狂的辛邯,天保奴竟一時被其震懾,愣在當場!


    “國主勿怪,這逆子被朕給寵壞了,以至不知天高地厚,竟當眾胡言亂語!”


    拱了拱手,天元帝又將目光轉向了天保奴,厲聲嗬斥道,“逆子,朕命你立即向國主賠罪,再給朕滾出去,領五十軍棍!”


    “賠罪,...就不必了!”


    “不要...”


    “休要傷太子殿下...”


    “爾敢...”


    “啊...”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辛邯的衣袖裏竟滑出一柄黃金匕首,見此,瞳孔一縮的眾人正待阻止,卻已為時已晚,


    隨著一道金光閃過,天保奴捂著被斬斷手掌的左臂,發出了一道極為淒厲的哀嚎...


    與此同時,手持彎刀的大元軍士,以及手持長刀的高麗鐵甲衛士,也瞬時湧入,神情冷峻的相互對峙了起來,


    “通通退下!”


    “出去!”


    在天元帝與辛邯一前一後,一厲聲嗬斥,一陰柔輕語中,兩方麵含警惕之色的軍士當即退了出去!


    大事當前,天元帝強按怒火,冷冷的質問道,“我兒雖不成器,言語有所冒犯,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國主所為,未免太過狠辣了吧?”


    孩子?


    狠辣?


    那姓吳的狗才曾對朕下毒手的時候,為何就不曾覺著手段太過狠辣?朕,又何嚐不是個孩子?


    “朕乃一國之君,又豈容他人冒犯?”


    陰冷一笑,從懷中掏出手絹的辛邯,緩緩擦拭著金刀上血漬,“若非念在兩國結盟的份上,此人現在,早已成為了一具屍體!”


    隨手扔掉沾血的手絹,雙眸布滿血絲的辛邯緩緩抬起了頭,環視了一圈在場所有的人,最後將猙獰的目光,定格在天元帝身上,


    “朕,再次重申一點,今後,誰若膽敢在朕的麵前提及此事,朕,必然與它,...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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