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了一身騷?”


    凝視著吳憂的朱元璋微微一愣,繼而濃眉豁然緊鎖,將大明此刻的現狀,及所麵臨的內外局勢,


    直至從頭到尾再次捋了一遍之後,朱元璋這才長鬆了口氣,眉頭舒展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說你小子學啥不好?偏要學那幫文人空言恫嚇的臭毛病?若非局勢咱早已了然於胸,大局在握,差點沒被你小子嚇出病來!”


    “聖上...”


    話未說完,朱元璋骨骼寬而有力的右手,搭在吳憂的肩膀上,“挾持”著吳憂走向桌案,“罷了,私下裏咱還是老規矩,無話不談!”


    “好!”


    點了點頭,吳憂剛剛落座,太子朱標便滿臉羨慕的遞上了一盞茶水,忍不住調侃道,


    “孤長這麽大,放眼朝堂,能讓父皇如此寵信到堪稱寵溺之人,唯顯揚你一人爾,


    即便是孤,以及孤的那些弟弟妹妹們,父皇雖深情厚望,然而相處時的態度,比起顯揚你...”


    說到這裏,朱標頗為幽怨的看了父皇一眼,眼中雖有一絲醋意,卻並未半點嫉妒,感慨道,


    “不瞞顯揚你說,孤看著顯揚你與父皇相處時的情景,便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漢武帝與冠軍侯之間的君臣之誼!


    漢武帝與父皇,同樣的雄才偉略,同樣的剛烈霸道,而顯揚你與冠軍侯霍去病,亦同樣的年少輕狂,桀驁不馴的同時,又同樣的天縱奇才!”


    朱標話音剛落,朱元璋打量了一眼吳憂上唇處一層細細的絨毛,揶揄道,“標兒你還漏說了一句,這小子與羈傲不訓的霍去病一般,同樣的不學...有術,也同樣的恩怨分明,


    世人皆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這小子與霍去病,同樣的吃不得半點虧,報仇不過夜!”


    望著麵前對自己百般包容,如叔如父一般的朱元璋,以及目光柔和且真誠,極有長兄風範的太子朱標,眼眶頓感一熱的吳憂端起茶盞,


    “今生有幸得遇二位,是在下幾世修來的福分,我等雖為君臣,卻能傾心相交,實在難得,


    旁的無須多言,就一句話,我吳顯揚此生,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今日在下借花獻佛,共飲一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啥話都叫你小子說了,還一切盡在不言中,讓咱這盞茶想不喝都他娘的...難!”


    望著故作無奈的父皇,嘴角含笑的朱標隻覺著此刻說不出的輕鬆愜意,也更添本為年輕人的活力與激情,


    端起茶盞,朱標凝視著吳憂,感慨道,“不瞞你說,大明開國十二載,孤也做了十二年的太子,未遇你之前,孤想的,亦不過是今後,如何做一個守成的君王!


    目光所及之處,亦不過是大明國土之內,所思所想,不過是如何平衡朝堂,勿使朝廷動蕩,天下不安,


    如何使天下黎民,安居樂業,富足安康,勿使大明百姓窮困潦倒,三餐不繼!”


    “孤自小受儒家影響,以及自身性格的原因,少與人爭,開疆拓土,孤幾乎從未想過,


    曾經的所思所想,無非是如何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何與大明周邊各國,彼此間和平共處,勿使刀兵相見,


    至於超越父皇,孤更是從未奢望,曾在孤想來,若孤一生,能使國泰民安,能替咱大明調教培養出一位合格的儲君,已然足矣!”


    說著,太子朱標端起茶盞與吳憂手中的茶盞,重重的碰在一起,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感激,


    “是你,開拓了孤的眼界,也改變了孤險些深陷迂腐之中的思維,也同樣是你,讓孤明白了父皇曾經的恨其不爭,以及良苦用心後的萬般無奈,


    也正是這種改變,讓孤與父皇之間的相處,才真正的像一對父子,用顯揚你的話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幹!”


    知子莫若父,自家兒子的性格,朱元璋知之甚深,自吳憂出現後的極大改變,也是有目共睹,


    旁的擱在一旁不說,且說朱標的性格及觀念的轉變,便讓朱元璋對吳憂極為感激,


    共飲茶水之後,朱元璋提起茶壺,給桌上的三盞茶盞添上茶水,端起茶盞目視著兩人,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到這事,咱也不得不佩服你小子,咱這個當爹的教導標兒幾十年,還他娘的比不過你小子區區半載時日,


    也不知是你小子吹噓的功底已是登峰造極,還是身為人父的咱,平日裏對標兒太過苛刻,不善教導,


    來,你小子借花獻佛,咱就借用你的話,一切盡在不言中,再他娘的幹一杯!”


    吳憂與旁人不同,向來敢言人所不言,興之所至,從不遮掩,“所謂愛之深責之嚴,您老對太子殿下的舐犢之情,天下誰人不知?


    以至世人皆戲言,若太子殿下欲謀反稱帝,您老都得親自披掛上陣,甘為先鋒!


    古往今來,太子儲君猶如過江之鯽,但如同當今太子殿下這般,儲君大位穩如磐石之人,堪稱亙古唯一!”


    “咱是標兒他爹,且不說標兒是咱長子,即便以其現如今的才能、德行,待到咱兩腿一蹬,繼位開元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既然如此,若咱標兒想早日登基,趁咱活著,替其掃平障礙,又有何不可?”


    不得不說,半生戎馬拚殺的朱元璋,絲毫不眷戀帝王之位,於他而言,即然家產早晚要交給兒子,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幹?


    雙眸滿是感動的朱標剛想言語,然而,身為直男的朱元璋,卻極不習慣煽情的場麵,微微擺了擺手之後,凝視著吳憂,神情肅然言歸正傳,


    “咱很清楚你小子的性格,乃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之人,但這種恩怨分明之人,也做不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忍耐,


    你說的沒錯,咱大明休養生息這些年,國力底蘊的確有了極大的提升,現在擴軍,倒也不是不行,但...”


    微微停頓了一下,朱元璋拍了拍吳憂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說道,“咱身為大明皇帝,自然得權衡利弊得失,


    咱思來想去,此時擴軍除了提前一年半載征伐倭國,摘得本就屬於咱大明的果子之外,


    可謂是既耽誤農事,又影響收成,似乎有些,得不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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