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二樓。


    小乞丐對於自己能有單獨的房間非常開心,看著不大的房間,還有裏麵的床,她整個人直接撲到了床上,然後反轉身體,將手中木劍丟到了一邊去。


    小乞丐左翻翻右翻翻,在床上手舞足蹈著。


    徐晉安竟然會單獨給她一間房間,她是沒有想到的,這個時候的她忽然又覺得,徐晉安比比曲貨郎好了。


    然而到了傍晚吃飯時間,徐晉安來敲開她的門,對她說以後要還錢給他,她頓時又覺得徐晉安沒有那麽好了。


    傍晚時分。


    曲貨郎迴來的,背著的木箱隻剩下一些要送往外麵的書信。


    掌櫃認識曲貨郎,看到曲貨郎便笑著道:“曲貨郎,還是老規矩對嗎?一間下房,一壺酒,一盤牛肉?”


    “今天要兩壺酒,要桂花薄荷酒,牛肉,羊肉各來一碗!”曲貨郎笑著開口。


    “點這麽多,是有客人嗎?”


    很快徐晉安聽到聲音就與小乞丐下了樓。


    “徐兄,來坐,喝兩杯。”


    很快菜便上好了,兩壺酒,牛肉,羊肉,還有一盤炒好的花生米。


    上酒的時候老板娘沒有讓小二上來而是自己上來了,趁機還摸了一把徐晉安的手,甚至還想摸其他地方,結果被小乞丐故意擋住了,眼睛瞪著老板娘。


    還是對白日的事情耿耿於懷。


    老板娘笑了笑,也是轉身扭著風韻猶存的身軀迴到了掌櫃台上。


    牛肉,炒過的花生米很下酒,曲貨郎每次進來翻陽湖都會在這個客棧住幾天,喝上一些桂花薄荷酒,也算是對自己幾人的辛苦做犒勞的。


    “讓曲兄破費了,待會酒錢由我來付吧。”徐晉安開口道。


    “無事,今日的貨我都賣完了,而且還受托了方員外家的書信,得到了賞銀,夠用。”曲誌學笑著道。


    二人說著,小乞丐卻是在老板娘走後就拿手去抓牛肉吃了,將嘴塞的滿滿的。


    當看到徐晉安的眼神後,小乞丐當即將手放了下來,不敢去看徐晉安,嘴巴小幅度地去咀嚼嘴裏滿當當的牛肉。


    “哈哈,想吃就吃,若是不夠待會再加就好了。”曲誌學笑道。


    既然請客的人如此說了,徐晉安也沒再說什麽,拿起酒給曲誌學倒了一杯,這才往自己碗裏倒酒。


    兩人舉碗相碰,徐晉安喝了一口這桂花薄荷酒,據說這桂花薄荷酒是鄱陽湖最特色的酒。


    因為這鄱陽湖周邊有很多桂花樹,野生的薄荷也有許多,而且長得極好,味道很香。


    因此便有人就這兩種材料製作了這桂花薄荷酒,沒想到味道還真不錯,長期以往便成了鄱陽湖的特產。


    據說即便是鄱陽宮的修士也常常會到集市來買酒,其中便有鄱陽湖那大名鼎鼎,在天驕榜赫赫有名的仲長茵。


    這桂花薄荷酒入口,帶著桂花香,薄荷的涼意,度數不是很高,口感很獨特,就徐晉安認為,確實不失為一種好酒。


    “徐兄覺得這酒如何?”曲誌學笑看著徐晉安。


    “味道很好,桂花很香,帶著薄荷的涼意,在冬日喝的確別有一番滋味。”徐晉安笑著迴答。


    “我們此地別的不說,就桂花樹多,而且一到秋日,這鄱陽湖邊滿是金燦燦的,桂香彌漫,那情景當真是舉世罕見。因此常常會吸引一些遊士,書生,詩人前來,留下不少的文章詩句。”


    “不過徐兄來的到不是時候,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在秋日迴來看看。”


    “自然。”


    小乞丐看著二人,這才敢繼續去拿牛肉,羊肉吃,因為照顧她,曲誌學還叫了一碗米飯。


    一頓飯下來,徐晉安與曲誌學多是喝酒,牛肉羊肉隻是下酒。


    所以大部分的牛肉,羊肉都進了小乞丐的肚子裏。


    小乞丐摸著鼓鼓的肚子,一臉滿足躺在凳子上麵。


    “徐兄可曾聽聞過我們鄱陽湖的神桂?”


    曲誌學和徐晉安也喝完了酒,曲誌學問道。


    神桂?


    徐晉安自然是沒有聽說過,搖了搖頭。


    “還請曲兄告知。”


    “這神桂,其實便是一棵生長了上萬年的桂花樹,高達二十丈,枝幹,枝葉碩大,即便是十幾個成年人手拉手都抱不起來,但這並不是這神桂的特殊,最特殊的,是這神桂有靈,據說有些人能看到這神桂的“靈”,還能受到其賜福。”


    “鄱陽宮的仲長茵曾經還不是鄱陽宮天賦最高之人,但自從她到了神桂底下,得到了神桂賜下的一朵桂花,短短幾年的時間內便敗盡鄱陽宮同輩,便成了鄱陽湖年輕一輩第一人。”


    “要知道這神桂可不會輕易開花的,隻有少數人才能看到神桂開花。”曲誌學又補充了一句。


    聽聞此言,徐晉安來了興趣。


    萬年的神桂,鄱陽宮年輕一輩第一人。


    “因神桂之名慕名而來的修士每年數不勝數,若是徐兄好奇,我可帶你們二人前往。”


    “我要去!”徐晉安還沒開口,小乞丐卻是已經振奮開口了。


    徐晉安對此也好奇,便答應了。


    三人很快走出了客棧,來到鄱陽湖邊,果然鄱陽湖邊長滿了桂花樹,隨處可見。


    “那神桂不在此處,不過步行的話過不去,要經過沼澤,沼澤中有異獸,隻能乘船去往。”曲誌學道。


    隻見燈火通明的湖邊有七八隻小船,可載六七人。


    雖說湖泊中央無人敢渡,但是湖邊便沒有那麽危險了,每年聞名神桂來此人很多,便衍生了船夫一職。


    徐晉安看到,湖邊乘船的人不少,有不少江湖人士,或是文人墨客,又或者是宗門修士。


    三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男女出手大方,直接包下了一條船。


    看服裝,徐晉安也是認不出對方是哪個宗門的,不過幾人修為不俗,竟然都是四境修為,兩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氣質不俗。


    想來所在宗門實力必然不低,否則如此年輕的四境修士可不少見。


    還有的船是大多都是擠了一些相互不認識的人,魚龍混雜。


    “走吧,待會就沒有船了,這些船往返一次可得半個時辰。”曲誌學道,隨後走向了一艘空船。


    空船的船夫是一頭戴鬥笠的老人,約摸六七十。


    徐晉安三人上了船,隨即又有四人上了船,三個江湖打扮的人,身上帶著刀劍,其中一男一女應該是道侶,約三十多歲。


    另外兩人應該相互不認識,上了船沒有搭話,一個漢子刀客,可能是因為長期風餐露宿,身上味道很重。


    另外一人,是一個書生,約摸二十五六,長相清秀,氣質儒雅,身著灰袍,灰袍洗的都褪色了,不過好在幹淨,背上有一書箱,為人有些靦腆,很明顯可以看的出來。


    這書生上了船後,便縮在角落,低著頭,盡量不去看其他人,手中拿著一本書,即便看不下去,也要裝作看下去。


    小乞丐看著好笑,童言無忌對徐晉安道:“他在假裝看書。”


    聞言,這灰袍書生臉和耳根一下子就紅到了底,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徐晉安,還是沒說話。


    “抱歉,童言無忌。”徐晉安趕忙歉意道。


    “快給人家道歉。”徐晉安對小乞丐道。


    “我又沒說謊。”小乞丐說道。


    聞言,徐晉安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怎麽說了,因為對方確實是在假裝看書,船上大多數人都看出來了。


    “沒事,沒事的。”書生連忙對徐晉安道。


    “各位,坐穩了。”船夫的話及時化解了書生的尷尬。


    隨後船夫就要劃船,跟上前麵的船隻。


    然而就在船夫即將要開船的時候,岸上卻有一道聲音響起。


    “慢著!”徐晉安看去,岸上來了兩人,一男一女,二人身穿赤色服裝,華麗異常。


    “抱歉二位,船已經滿了,要坐的話隻能等下一趟了。”船夫站在船頭歉意道。


    “滿了,滿了不會讓兩人下船嗎?”二人中的青年背負雙手,昂著頭道。


    如此理所當然,囂張跋扈的話頓時讓船上的人皺起了眉頭,除了那灰袍書生以外。


    灰袍書生甚至慌張站起道:“我下船,我下船。”


    隨後這灰袍書生便下了船。


    身著赤色長袍的一男一女都沒看這書生一眼。


    “還有一人,不管是誰,總之再下來一人。”青年又道。


    聞言,徐晉安對麵那漢子眉頭擰在了一起,當即怒道:“這上船也是有個先來後到的,你們明明是後來的,竟如此理直氣壯的讓我們下船?”


    聽到這話,青年也不怒,反而笑了,突然伸出手,隻是輕輕擺動之下,船上的漢子卻是如臨大敵,麵色一變。


    下一刻,船上的漢子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竟然直接翻墜落到了湖中,全身濕透,狼狽不堪。


    看到這一幕,船夫,船上那對情侶以及岸上的灰袍書生都是麵露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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