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縣堂的氣氛一瞬間仿佛凝固了。


    林溫韋此刻也是找不到任何的話語為徐晉安開說了。


    “一個老乞丐而已,本身待在這扶風縣當中,便是影響了縣容,我們隻是出手教訓了一番。”景榆山女修士東裏芸開口道。


    “影響縣容,那老乞丐一身汙穢走到大街之中,豈不是更影響縣容?”徐晉安開口,一瞬間便讓這女修士啞口無言。


    “或許各景榆山的俊才隻是未想到這麽多而已,那些乞丐本身便有勞動能力,卻自甘墮落,實屬影響縣容,我一定會整治一番的。”林溫韋及時開口。


    隨後也不給徐晉安再說話的機會,趕忙道:“徐主簿,文書庫今日送來了許多文書,若是處理晚了,恐怕今日是完不成了。”


    徐晉安也沒有再說,走出了縣堂。


    祝動一行白行捕快看到徐晉安,眼神已經變得尊敬了許多。


    雖是走後門的,但是方才言語著實令他們爽快。


    那等事情他們也聽說過,對景榆山的修士印象並不好,仗著自己修為與背景,竟然如此戲弄一個可憐的斷臂老乞丐。


    徐晉安走進文書庫,再出來的時候,景榆山的人早已經離去了。


    “徐大人,迴去的路上務必要小心啊。”包陽波對徐晉安開口。


    “一定要保護好徐大人,將大人安全送迴府。”包陽波又對關連雲道。


    關連雲點頭,隨即與徐晉安走出了縣衙。


    “徐大人,要不今日便不去木雕鋪了吧?”看著徐晉安走的方向,關連雲開口勸道。


    今日徐晉安頂撞了那行景榆山的人,難免對方不會報複。


    然而徐晉安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向著木雕鋪的方向而去,很快便來到了木雕鋪,關連雲也隻能跟著。


    待從木雕鋪走出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


    徐晉安往家中而去,關連雲跟在徐晉安身後,警惕地看著四周。


    等走到了巷子當中,關連雲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黑夜之中,一道身影飛出,一掌拍向徐晉安。


    任何還沒等碰到徐晉安,一直跟在徐晉安身後的關連雲已經拔刀迎上了。


    二人碰撞,立馬交戰在一起,隻是一會兒的時間,關連雲便吐出一口血,整個身形狠狠砸在巷子的牆壁之上。


    徐晉安看著眼前之人,是今日縣堂之上見過的那個女修,東裏芸,三境修為。


    而關連雲隻是二境修為而已,又如何是她的對手?


    東裏芸那張還算好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掩飾,也不屑掩飾,在扶風縣,又哪有他們景榆山懼怕的?


    即便是殺了一個主簿,縣衙又如何敢怪罪?


    “一個小小的扶風縣主簿,誰給你的勇氣?”東裏芸冷冷地看著徐晉安。


    “徐大人,快走!”關連雲這個時候又站了起來,放出一支信號彈,夜行捕快很快便會趕到。


    關連雲此刻站在徐晉安麵前,身體已是搖搖欲墜,麵色蒼白如紙,但手中柳葉刀卻是從未離開過他的手掌。


    看到關連雲放出信號彈,東裏芸臉上沒有絲毫驚慌。


    關連雲再次持刀而上,想要為徐晉安爭取逃走的時間,然而隻是片刻,他的身形卻是直接飛出了巷子,重重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東裏芸慢步走向徐晉安。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隻見巷子外麵,一群捕快出現。


    是祝東一行捕快,二十多人。


    看到地麵上的關連雲,又見巷子中情形,祝動率先拔刀,其他捕快紛紛拔出腰間柳葉刀,向著東裏芸疾步衝去。


    東裏芸隻是三境,又如何能抵擋如此多的捕快,轉身逃離而去。


    半刻鍾後,祝東一行捕快迴到了原地,而夜行捕快的人也是來到了此地。


    “徐大人沒事吧?”


    徐晉安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徐大人早些休息,今日會有捕快守在大人院門口。”祝東開口。


    祝看著徐晉安走進院門之中,祝東與蘇天成相視。


    “方才之人是誰?”蘇天成問道。


    “是景榆山的人。”祝東迴答。


    “抓到了嗎?”聞言,蘇天成心中一驚。


    “不敢抓。”


    景榆山的人,即便是四大家族和縣令都不敢得罪,他們又如何敢抓,方才就隻是做個樣子而已。


    “你們不是已經下班了嗎?照常現在應該是在酒樓吧,怎麽會來的比我們夜行捕快還要快?”


    “是林大人讓我們在這片區域巡邏的。”


    隨即祝東便與說了今日縣堂之事。


    聽聞之後,心中更加震驚,看向身後院子,也是多出了幾分敬佩。


    “猴子,陳行月……今日你們便在這裏看守,算做加班,林大人說會多給你們算俸祿。”祝東點了五個白行捕快道。


    這五個捕快聽到前麵的話,一臉苦相,但當聽到後麵的話,頓時心中舒暢了不少。


    多算俸祿,還好,否則這班就白加了。


    隨後也點了幾個捕快在徐晉安的院子周圍巡邏。


    剩下的白行捕快帶著關連雲來到了醫館,好一會兒才走出,外麵一眾白行捕快都在等候。


    “頭,怎麽樣了?”一眾白行捕快連忙問道。


    “沒事,不過傷了五髒,估計得休養幾個月了。”祝東迴答道。


    “這小子就不知道機靈一些呢?”石風開口。


    “初來乍到的時候,你不也是如此的?”祝東看了石風一眼,這個身材不高的漢子。


    聞言,石風沉默了一會兒。


    “頭,還去不去酒樓喝酒了?”


    “不去了,等連雲這小子好了再說吧。”


    聞言,其他捕快也是沒有任何意見,都各自迴家去了。


    祝東也是很快迴到了家,是在東區域的一條小巷當中。


    走進巷子之中,祝東便看到二人正站在家門口等候,眺望巷口方向。


    一個婦人,手中牽著一個小女孩,約摸七八歲。


    看到祝東,婦人手中的小女孩連忙跑了過去,口中喊著爹爹。


    婦人滿臉的笑容,祝東臉上一天的疲憊在這一刻也是化作開心。


    走進院子,婦人很快哄睡了孩子,隨後才迴到房間之中,為祝東換下衣物。


    衣服脫下之後,露出身上道道傷痕,刀傷,劍傷,各種傷口都有,胸口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猶如一條大蜈蚣爬在上麵一般。


    “相公,今日縣衙沒有發生什麽嗎?”每次祝東迴到家,婦人都會如此問。


    “還能發生什麽?無非就像往常一般巡邏而已。”祝東笑著開口。


    “你又在說謊了。”婦人與男人相處了十幾年,很容易便看出男人到底有沒有撒謊。


    聞言,祝東苦笑一聲,隨即便將縣堂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婦人,還有關連雲一事。


    因為他知道,婦人得不到答案,會一直放不下心來。


    聞言,婦人眉頭漸漸皺起。


    “之前你還一直與我說那徐主簿的壞話,說他搶了包典吏的位置,是個公子爺來著?”


    “不說了,不說了。”


    祝東尷尬地撓了撓頭。


    “不論那跛腳主簿是如何得到的職位,就今日一事,以後我也不會說他壞話了。”


    “相公,連雲沒什麽事吧?”


    “那小子沒什麽事,不過應該要休養了幾個月了。”


    “錢是我幫墊付著的。”猶豫了一會兒,祝東又開口道。


    婦人並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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