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京兆府門口早已經聚滿了人,京兆府中坐堂的是樂正陽,其身邊坐的是其副使,褚德義。


    兩側下位則有大理寺丞,陳季同。


    眾所周知,大理寺負責審查的案子都是涉及當朝官員。


    穀梁明雖說身上並沒有官職,但是其父卻是刑部侍郎穀成宜,為此大理寺便讓大理寺丞來此監案。


    作為穀梁明的父親,刑部侍郎也來了。


    穀梁明便是沈盈和李達開送到官府的,所以沈盈和李達開也在。


    穀梁明此刻被押上堂,身上依舊穿著昨日華服,身上沒有任何傷勢,精神看起來不錯。


    “大人,我無罪!”穀梁明跪在公堂之上,下一刻便直接開口道。


    聞言,京兆府外的百姓怒了,有多少是去看過那間宅子的,裏麵的場景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呸,有罪的人都說自己沒罪,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放過這個畜生!”


    “畜生,仗著自己是刑部侍郎之子就為所欲為……”


    “安靜!”樂正陽開口了,聲音洪亮剛正。


    瞬間堂內堂外都安靜了下來。


    “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的。即便你是刑部侍郎之子,在大逾律法麵前,眾人平等!”樂正陽開口。


    “據說昨夜受害之人有十七人,現傳喚證人!”樂正陽直接開口。


    褚德義大聲開口:“傳喚證人!”


    然而數分鍾過去,一個衙役從外麵匆忙走進,跪地稟報道:“大人,我們已經去尋過所有昨夜受害女子,但都是家門禁閉,不願前來!”


    聞言,堂中沈盈,大理寺少卿陳季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沈盈看了一眼刑部侍郎,隻見對方麵色平靜,正閉目養神,仿佛事不關己,悠哉不已。


    穀梁明聽到這話,也是嘴角上揚。


    而堂外,此刻叫罵聲一片,都認為是有人做了手腳。


    但不論怎麽猜測,人證物證皆齊才能夠定罪,如今物證便那那間楠木宅子,確實為穀梁明所有,裏麵也的確有妖氣和一些女子的屍骨。


    但是穀梁明的陳詞是,他平常並不住在那個地方,當晚隻是被鬼物擄掠了過去。


    雖說漏洞明顯,但是並沒有人證,便不能夠斷罪,這是官府的規矩。


    “既然沒有人證,此事便隻能待定,秋後再議。”


    “人證我是沒有,但是鬼證我卻有。”坐在下方的沈盈忽然開口道。


    聞言,刑部侍郎的眼睛瞬間睜開,看向沈盈。


    樂正陽的眉頭也是微皺。


    “鬼證,不知沈姑娘說的是?”


    沈盈手中出現一個青色葫蘆,打開葫蘆塞,從中竟鑽出一個四境鬼物,是一個灰衣男子,不過此刻他的身形虛幻,魂魄已然損傷了。


    “這是昨夜我在那宅子當中捕獲的一隻鬼物,其身上甚至還有穀梁明的氣息,想必在坐的各位都能感覺出來。”


    “若是由它作為人證,或許也能夠代替了十多個受害女子吧?”沈盈看向樂正陽。


    “胡說,鬼話又如何能信?”刑部侍郎看到這道鬼影,終於坐不住了。


    “都說鬼話連篇,可有很多時候,我覺著人比鬼更加鬼話連篇!”


    “大理寺少丞也在此處,陳大人,你覺得這鬼物是否能夠作為證人?”沈盈看向大理寺少卿陳季同。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鬼之將死,其言也真!按大逾律法,此法並不違背。”陳季同開口。


    “說吧。”沈盈看向身前鬼物。


    下一刻,那鬼物由於驚懼便欲開口。但天地之間忽然出現巨力,直接壓向那鬼物。


    沈盈眉頭一挑,手中飛劍下一刻直接橫在鬼物身前,擋住了這股能量。


    李達開也是站起身,冷冷地盯著對麵的刑部侍郎。


    “說!”沈盈對身旁鬼物冷聲道。


    鬼物心驚膽戰,隨後將所有事情托盤而出。


    “我們這些鬼物精怪是被一個道人從外麵帶進來的,我們幾個四境鬼物則是被命令為穀少,穀梁明所驅使,宅中一切皆是穀梁明所為。”


    聽到這話,刑部侍郎穀臉色難看,指著穀梁明便罵道:“畜生,誰讓你去與鬼物聯合勾結,為禍百姓的?”


    “樂大人,此等畜生,望樂大人按照大逾律法處置,萬不可姑息。”穀成宜轉身對樂正陽道。


    “爹,救我,救我……”穀梁明聽到這話,神色蒼白如紙,發瘋一般大喊。


    “穀梁明勾結妖物,為禍百姓,按照大逾律,應判死刑,秋後問斬!”


    隨即便有刑獄司的人要將穀梁明帶下去,這時候大理寺丞開口了道:“既然穀梁明與鬼物勾結,想必肯定接觸過方才鬼物口中的道人。那個道人是誰,長什麽樣子,現在又在何處?”


    但此刻穀梁明早已經失魂落魄,如何能說出話來,大理寺丞便改問那四境鬼物。


    四境鬼物顫抖著答話,道:“那道人我們見過,但卻看不清對方麵容,隻知其身著一身灰色道袍,行蹤不定。”


    聞言,大理寺丞神色變得凝重,連四境鬼物都看不清對方麵容。


    障眼法,而且還是很高明的障眼法,很有可能是上三境的煉氣士。


    穀梁明被判秋後問斬,京兆府很也清堂了,大理寺丞則是坐著馬車趕迴了大理寺。


    沈盈和李達開也離去了,來到了江連巷徐晉安的院中。


    “你的葫蘆。”沈盈將葫蘆交給了徐晉安。


    “你早就預料到此事,所以留了一個鬼物?”沈盈問道。


    “我跟官府還有刑部的打過交道,他們的作風一向如此。不過昨夜是蘇媚提醒的我。”徐晉安答道。


    “所以要麵對那麽多的朝堂高官,你便讓我們去了?”李達開語氣有些不滿。


    “我隻是二境,若由兩位教習出麵的話,即便那刑部侍郎記恨,也是對兩位教習無可奈何。”徐晉安答道。


    上次因賬簿一事,徐晉安便已經被京兆府和兵部盯上了。若現在再出現,隻怕對方或許會不顧劍院,直接讓人暗殺了徐晉安。


    “小小年紀,心思倒還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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