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著車,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徐晉安幾人看到了一座高聳的城門,山海關。


    青州州其實在整個大逾之中並不算重要,不僅偏僻,而且靠近魏國。


    但是山海關卻是州最重要的一關,阻隔魏國,身後便是數道城關,一旦魏國攻破山海關,青州必定是餓殍遍野,易子而食。


    城樓緊閉,城樓之上有將士看著下方,手持弓箭長矛,隨時準備攻擊。


    徐晉安下了馬車,拿出了在關得到的通關文碟,高舉頭頂。


    大逾之內,大多數關口隻需要查驗身份,不需要通關文碟。但是像山海關這樣重要的關口,是需要通關文碟。


    也幸好馬小山在白雲關就提醒他了,否則徐晉安可能繞道迴去一次,取了通關文碟再迴來。


    在看到通關文碟,當即有士兵打開城門,查驗了通關文碟之後才將徐晉安等人放行入關。


    進入關中,徐晉安卻看到了不同其他關口的景象。


    隻見關內城池低矮,沒有城那樣繁華,來往的大多數是將士,走在街上,井然有序,也可以看到平民,多數皮膚黝黑,體態健壯。


    門外掛著長弓,長矛等武器。


    在大齊,其實是不允許百姓家中有軍式武器的。


    “山海關是一個很特別的關口,這裏麵,除了將士,其他大多數是將士的親屬,他們已經在這裏繁衍生息好幾代了。”馬小山看著街道景象,開口道。


    “你來過這裏?”陽素問道。


    馬小山笑著迴答:“來過一次,這裏的酒很烈,女人也很彪悍。”


    很快徐晉安便知道他說的彪悍是什麽了。


    走到一處鐵匠鋪,卻見當中除了男子,竟還有女子在裏麵打鐵,身上隻穿了一件短打,露出小麥色,健壯的小臂。


    這是一個年紀與徐晉安相差不多的少女,看起來約摸十七八歲,臉龐稚嫩。


    “胖丫,你爹呢?”馬小山對著少女開口。


    聽到這話,少女抬起頭,神色憤怒,因為她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叫她胖丫,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抄起一根木棍追著他打。


    不過關內認識她的那些少年小孩,即便被追打過後,也還是會在路過鐵匠鋪的時候賤賤地大喊“胖丫”。


    少女神色憤怒,抄起旁邊的木棍就要追出去打,然而當看到門外來人後,她臉上憤怒卻是消失,變成了驚喜。


    “小山哥!”少女開心地從鐵匠鋪跑出,“你迴來了。”


    “嗯。”馬小山笑著點頭,摸了摸少女的頭。


    “我都長大了,不要摸我的頭了!”少女不滿地拍掉馬小山的手,鼓囊著小嘴。


    “哈哈,長大了,身材也苗條了,不再是之前的“胖丫了。”馬小山大笑。


    “你爹去哪了,我們準備在這住兩天,兩天後就走了。”馬小山又道。


    “這麽快啊。”聽到這話,少女有些失落,又迴答道,“我爹剛剛出去打酒了,等會就迴來,你們先進去坐。”


    徐晉安和陽素二人跟著馬小山,穿過鐵匠鋪走進了一處院門之中,院內不大,但也有四個房間,院落之中也很幹淨。


    “你們先坐,我去找我爹。”少女很快又跑出去了。


    徐晉安一行人便坐在院子裏麵。


    “七年前我來到山海關,當時胖丫還是一個“胖丫,誰能想到七年時間一晃,她已經出落的如此苗條了。”不等徐晉安等人問,馬小山已經笑著開口,眼中有著緬懷。


    在這個漢子眼中,很少能看到這種東西。


    不久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少女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是很結實,皮膚黝黑,比之徐晉安黑的多,滿臉絡腮胡。


    中年男是這個鐵匠鋪的主人,黎樂山,少女則是他的女兒,叫黎冬蓮。


    “小山兄弟,來了怎麽也不先打聲招唿,幸好丫頭告訴我了。”黎樂山手上提著雞鴨魚肉,還提著一壺酒,是在少女告訴他家裏來人後,他才繞道去集上買的。


    “黎兄,準備在你這住兩晚。”馬小山站起身,摘下了鬥笠。


    “無事,待會我讓去給你們打掃兩間屋子。”黎樂山爽朗開口。


    隨後少女便去打掃房間了,打掃過後,少女便去與她爹幫忙去了。


    這個時候,天色也早已經黑了下來。


    飯桌就擺在院子當中,飯菜非常豐盛,雞鴨魚肉都有,是徐晉安等人這麽多天以來吃的最好的一次。


    “小兄弟,來點酒嗎?這是我們山海關獨有的烈酒!”黎樂山對徐晉開口道。


    “山海關的酒,算是我生平喝過第三烈的酒!”馬小山給自己滿上了一大碗酒。


    徐晉安本想拒絕,但是卻是已經給他倒了一大碗。如此,徐晉安便不得不喝了,畢竟是主人家倒的酒。


    記得徐晉安上一次喝酒,是他師傅給他喝的。


    至於女子,她們沒有喝酒。


    馬小山率先舉杯,徐晉安便隻得舉杯,隨後喝了一口。


    頓時,徐晉安隻覺喉嚨處猶如烈火燒過一般,又苦又辣,當即就嗆了下來,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一眾人見狀,頓時哈哈大笑。


    馬小山則是嘲笑道:“喝不了的話,就別逞強了。”


    “我能喝,慢點就行。”對於馬小山的嘲笑,徐晉安不服。


    陽素,蒙雲夢,三人都隻吃菜,也聊了起來。黎冬蓮開始詢問紫雲宗是什麽地方,那裏怎麽樣等諸多問題。


    陽素和蒙雲夢也是一一解答。


    酒足飯飽後,徐晉安的臉早已經變成了紅屁股,滿身的酒氣,最後是被陽素三個女子抬著迴到房間。


    “這少年郎怎麽那麽倔,不能喝還要喝,差點吐我一身。”黎冬蓮將徐晉安扶到床上,一邊抱怨。


    “姐姐你們跟他是什麽關係啊?”又問陽素和蒙雲夢。


    “我們隻是順路,便一同而行了。”陽素迴答。


    “我爹他們還要喝很久,姐姐你們先睡吧,我等會還得收拾。”


    陽素和蒙雲夢也迴到了隔壁房間。


    院落之中。


    黎樂山開口問道:“馬兄這次準備去哪,要不就別走了吧?”


    馬小山搖了搖頭,喝了口酒笑道:“不行,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看,而且你們這的女人太彪悍,想當初我就偷看一眼王寡婦洗澡,她便穿著一條追了我三條街,差點第三條腿都交代在這。”


    聽到這話,黎樂山哈哈大笑,又與馬小山碰了一杯。


    “那我也不勉強了。”黎樂山了解馬小山,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


    “最近關外怎麽樣了?”馬小山與黎樂山相對而坐,開口問道。


    “還能怎麽樣,還是那樣,不過近些年,魏國對山海關的騷擾越來越頻繁,還跟我們發生了幾場規模不小的戰鬥。”黎樂山開口迴答。


    “關子默,尚列,冉泉他們戰死了。”黎樂山忽然又道。


    馬小山身形頓了頓,隨後喝了口酒,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三年前,魏國趁著夜色,摸進來一批魏軍,先是用箭弩射殺了哨兵,隨後登了城,殺到關內之時,才有百姓發現,關子默就在在城頭被弓弩射殺,尚列,冉泉是在和魏軍交戰時戰死的。”黎樂山開口。


    “那時候,關子默才剛與文家女兒成親不久,後麵文家女兒生了個兒子,跟關子默很像。”黎樂山喝著酒,述說著。


    雖然語氣平緩,但從其微紅的眼眶,微微顫抖的舉杯的手,能看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我知道了。”馬小山愣了好一會兒,隨後站起身,看著城頭方向,倒了一杯酒,卻是直直飛入上空,落在了山海關城頭之上。


    山海關的對麵,便是魏國的土地,在山海關上,斑駁的城牆,無不在述說山海關的慘烈。


    這些城牆修修補補,已經經曆了數個朝代,卻依舊屹立。


    馬小山手端烈酒,撒在城頭之上,撫摸著城牆,神色卻是平靜,隻是左手卻是輕撫腰間劍鞘。


    “誰!”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一個在城頭巡邏的士兵發現了馬小山。


    看到是個普通人裝扮,這個士兵放鬆神色,開口道:“這裏危險,以後不要上來了。”


    馬小山扶了扶鬥笠,笑著對這士兵開口:“很快下去,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去魏國拿一些人頭下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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