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數盾車被撞得歪歪斜斜,或者盾麵傾頹,七溪騎手抓緊時間,快馬衝陣,試圖從這裏打開突破口,衝入盾後的漢軍叢中去大開殺戒。


    手持“一窩蜂”的漢卒口中怒吼著出現了,手中的“一窩蜂”噴射著憤怒的火焰,三十二支箭矢在火藥推力的作用下,“咻咻咻咻咻咻”唿嘯而出,“怦怦怦怦”將騎手的臉部釘滿了箭矢。


    漢軍射手一聲長長的“啊……”字尚未喊完,三十二支箭已經全部射光了,噴射口的餘火仍在燃燒,射手意猶未盡地將這聲“啊”字喊完了,方才盡興!


    對麵,除了將試圖強行突破的騎手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了以外,更將後續衝上來的十餘騎幹脆利索地掃倒在地。


    大部分箭矢都是洞穿而過,沒有達到洞穿標準的,也是整支箭矢沒入身體,隻剩箭尾仍在冒著青煙,其威力之大、射速之猛可見一斑。


    盡管如此,仍有更多的七溪騎兵洶湧而來,前赴後繼地撞擊盾牆。但漢軍憑借堅固的盾車和密集的箭雨堅守著陣地。


    騎兵的靈魂就是速度,當盾車成功地阻擋了前方騎兵進攻之後,後方騎兵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沒有了速度,萬事皆休!七溪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撤了下去,留下了滿地屍體和無主馬匹。


    靖家孚冷哼一聲:“想逃,哼,沒門!盾車,上,合圍此敵!”


    三百架盾車,每車後麵一百名精卒,總共三萬餘人的大隊,在盾車的帶領之下,穩紮穩打,如牆推進,一點一點地向著七溪部的方向逼近。


    一邊走,還一邊有節奏地用刀劍拍打盾牌,口中整齊劃一地喊著口號:


    “複燕抗胡!漢軍威武!複燕抗胡!漢軍威武!”


    殺氣騰騰的聲音響徹雲霄,聲震長空,如同滾滾天雷一般,震懾著七溪部每個人的小心髒,同時卻令漢軍豪氣幹雲,鬥誌高昂。


    七溪族長此時算是徹底領教了漢軍的厲害,沒想到漢軍竟然在原野上築起牆來,硬生生阻擋了騎兵的衝擊,可見此路不通,此路不通啊!


    他放棄了衝擊碼頭,與三部會師的想法,決定揮師向淶水上遊方向撤退。以他的經驗,地勢高處不易存水,上遊一定有水淺之處,可供馬隊涉水過河,就像他們當初涉水西來一樣。


    七溪部馬快,一聲撤退,唿啦啦就走了個精光。


    兩千多偽軍可就傻了眼了,麵對天兵一般的漢軍,乒乒乓乓兵器扔了一地,唿啦啦跪倒了一片:“漢軍爺爺,願降願降!”


    靖家孚威嚴地問道:“誰是首領?”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敢搭話。因為據以往的經驗,這些偽軍的首領,漢軍是必殺的。


    靖家孚見無人應答,立即下令道:“弓弩手,準備!”


    “唰”的一聲,無數支弓弩上弦完成,呈四十五度角瞄準了這些趴在地上的偽軍。


    這時一聲長歎,一人從燕軍叢中站了起來:“罷了罷了,在下乃此軍校尉,願以一死,換取將軍饒卻眾人性命……我等眾人也是迫不得已啊!”


    靖家孚冷冷地道:“己為之事,己當其身。”一句話,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後果。


    此人也算血性,用腳挑起一柄青銅劍,橫在自己脖子上:“望將軍言而有信!”


    靖家孚一字一頓地道:“說到做到!”


    偽軍校尉揮劍自我了斷,死屍栽倒在地。


    靖家孚對被嚇得一臉驚愕的偽軍們道:“昔日武王戰於牧野,前徒倒戈,攻後以北,遂有大功。爾等若欲免死,須有立功表現。”


    武王伐紂,紂王糾結刑徒上戰場,結果刑徒們臨陣倒戈,這事被周朝統治者當作典型大加宣傳,世世流布。故事大家都知道,該怎麽做,看著辦嘍!


    這些偽軍哪敢吭聲。當下靖家孚喚出各隊校尉,每隊領走一百人,隻發盾牌,不發刀槍,全部頂在最前方,繼續圍追堵截七溪部殘軍。


    七溪族長率軍北上,未幾,就聽得前方又是一陣喊殺之聲,苗冥率領一軍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七溪族長勒住馬頭,手搭涼篷,遠眺一番,突然哈哈大笑:“吾觀此軍,無有盾牆,必可一擊而下,勇士們,衝過去!”


    受製作條件所限,苗冥部確實沒有盾車,他這裏配備的是旁牌。


    苗冥作為吳起的親傳弟子,特別擅長對軍陣的研究,所部人馬對於布陣方麵十分精通,各隊之間配合默契,短時間內就形成了行之有效的軍陣隊形。


    同時苗冥還得到了一支對付騎兵經驗十分老到的軍隊,那就是中山狐哀訓練出來的、由三尺風率領的“斬蹄軍”。


    此次大戰開始,因為中山軍前期傷亡太大,理論上講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狐哀北來之後,雖然對軍隊進行了收攏與整編,有了一定的起色,但吳起在排兵布陣的時候,仍然將他們排除在外,沒有考慮。


    狐哀聞訊之後,幾次三番向吳起請戰,甚至將漢王都動用了。吳起考慮再三,隻啟用了三尺風的“斬蹄軍”,並命其聽從苗冥的指揮。


    苗冥鑒於自己所部防衛能力弱一些,獨立的牆盾與盾車顯然沒法比。因此經過一番考慮,結合三尺風斬蹄軍的戰法,製定了“盾陣戰法”,專門對付七溪騎兵。


    盾陣以五十人為一小隊,其中兩人一麵旁牌,五麵旁牌共十人,負責正麵對抗敵軍騎兵的射擊和衝擊。


    旁牌後麵,配備二十名弓弩手,二十名長斧或長槍手,十名刀手。弓弩手負責遠距離攻擊騎兵,長斧手和長槍手則負責攻擊闖入陣中的騎兵,而刀手則負責本陣的安全。


    盾陣與盾陣之間並不合圍,而是留有一定空隙,可容一騎通過。


    但,騎兵入陣之後卻不是長驅直入。盾陣每一排之間是錯縫排列。第一排的缺口,正對的是第二排的盾麵;以此類推,層層疊疊。


    當騎兵進入陣中之後,他的速度性就慢慢被消解,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成為待宰的羔羊。


    可以說,從布陣之初,苗冥的理念就與靖家孚不一樣。


    靖家孚是千方百計要頂住,不放任何敵人衝過防線,是一種硬碰硬的打法。如同治水中的“堵”,當作戰目標達成之後,效果非常明顯,但所承受的壓力也非常大。


    而苗冥則是放開一定的缺口,誘敵深入的打法。如同治水中的“疏”,雖然正麵承壓較小,但卻冒著一定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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