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稱王,木已成舟,當下最重要的任務是,團結蜀國各方勢力,抵抗秦軍的進一步南侵。


    但是蜀國目前幾乎無軍可派,尚在充國前線和巴國相持不下的太尉風長丁,成為左右蜀國命運的定海神針。


    終垂典決定親自去一趟充國前線,憑借自己的如簧巧舌,遊說風長丁迅速結束與巴國的對峙,迴師援助雒城。


    葭萌不放心地問道:“相國何必親冒矢石,以身犯險?”


    終垂典道:“王上,蜀軍精英,俱歸風氏,國運攸關,老臣不敢大意。”


    葭萌不解地問:“相國忌憚風氏,胡不憂心別氏?”


    終垂典道:“別元邦雖行事專橫,但對國忠心,不必加慮;而風長丁風腹有鱗甲,蒼黃反複,不得不防。”


    終垂典的一席話,令葭萌王十分佩服,他與別元邦雖然政見不同,但卻對其的人品高度讚賞。


    胸懷之坦蕩,氣量之磊落,令人肅然起敬。


    葭萌起身拱手道:“如此就有勞相國,本王亦當派人南下,調集南蠻九洞兵馬,速速北上勤王。”


    終垂典道:“老臣去後,王上務必坐鎮郫邑,不可擅離國都,以防為奸人所陷。”


    葭萌恭恭敬敬地迴道:“本王記下了,相國勿憂。”


    俱酒圍死了雒城之後,一邊組織唐炮團隊,日夜加工,打造攻城神器唐炮。一邊陸續派出小股部隊,將周邊的城邑陸續拔掉,將雒城的外圍全部肅清。


    同時繼續推行自己的新政,轟轟烈烈地開展“釋奴”和“授田”工作,用實實在在的惠,贏得蜀國底層民眾的支持。


    當然也忘不掉大肆宣揚“縱目王”的神話故事,為自己攻伐蜀國披上“奉天誅暴”的合法外衣。


    這一天,俱酒正站在敵樓上,用望遠鏡觀看雒城內的布防情況。突然接到聶政傳來的密信。


    俱酒望遠鏡一動不動,口中道:“呈上來!”


    對於聶政出手,俱酒那是十足的信任。隻要管黔滶沒死,聶政絕對能將他救出來。


    殺手救人,那就是逆向操作,基本原理還是一樣一樣的。


    紙,這種小東西太方便了,比什麽竹卷、帛書、羊皮更易隱蔽,簡直是南鄭集團傳遞情報的天然優勢。


    俱酒展開信件,細細讀來,不由得擊節叫好,連聲驚歎!


    聶二愣子幾乎兵不血刃,就救下了重兵看守的管黔滶,令管氏及其領導的“壹火會”,心服口服地歸於自己的指揮之下。


    更重要的是,聶政竟然陰差陽錯地參與了蜀國的一起完美政變,並且混成了蜀國最高統治者——葭萌王的貼身護衛。


    這是妥妥的超額完成任務啊,簡直不要太天助我也!


    俱酒再一次舉起望遠鏡,望了望戒備森嚴的雒城。


    此刻的雒城不僅城牆上滾木滿坑、礌石滿穀、弓箭成捆,而且別元邦還沿著城內的街巷,修建了層層抵禦工事。


    三丈高的敵樓就修砌了近二十座,街上按照裏、巷、坊、街,梯次防禦、縱深抵抗。


    以雒城這樣的守勢,即使唐炮攻陷城牆,別元邦也絕對會將戰事拖入巷戰。


    再加上其嫡係的“十方軍”、“郪軍”的僵屍屬性,自己這六萬大軍造成傷亡,那是不可避免的。


    俱酒猛地放下望遠鏡,別元邦啊別元邦,難為你準備了這麽豐盛的宴席,老子卻突然不想赴宴了,你這麽多菜,又沒有冰箱,就等著爛在鍋裏吧。


    俱酒召集章蟜、兒良、端木伯禦、吳耕、羊圖等人大帳議事。


    俱酒舉著聶政的信件道:“諸將,聶政將軍已潛入郫都,並取得葭萌王高度信任,故某決定不打雒城,先攻郫都!”


    諸將聞言俱是大吃一驚,要知道在行軍攻伐的進程中,一般不會輕易繞過一個重兵防守的城池,這相當於在自己的身後埋下一枚釘子,隨時都會遭遇“背刺”。


    章蟜道:“公子,郫都城高池深,攻取不易,非重兵不可以拔之。請公子三思。”


    俱酒道:“無妨,我有內應。”


    兒良也憂心忡忡地道:“聶將軍縱然神勇,其部屬不過二百餘人,控製一座城門尚屬難事,何況郫都之大乎?”


    俱酒道:“聶政自是內應,更重要的是‘壹火會’徒眾,此前備受打壓,對蜀王同仇敵愾,皆可恃也。”


    羊圖比較老成持重:“公子,若我軍前突,雒城之敵攻我腹背,當如何處之?”


    俱酒道:“羊將軍,某欲以汝為將,分兵一萬,繼續圍困雒城。”


    羊圖尷尬了,沒想到誰出主意誰幹活,自己一開口,就領到了一個大活。


    他囁嚅半天道:“公子,屬下恐怕力有未逮。”


    俱酒笑了:“羊將軍,某將新造的五架唐炮,以及整個唐炮營,全部調歸汝部,這下行了吧?”


    羊圖一聽雙眼放光,誰都知道唐炮簡直是攻城的利器,唐炮營這幫人,也是公子的心頭肉,一直自己管著,不肯放手他人。


    而今天公子居然肯把唐炮及唐炮營全部交給自己指揮,這簡直是如虎添翼,烈火烹油啊。


    吳耕聽了不解地問道:“公子,唐炮既成,焉不攻破雒城,再行南下,何苦在大軍後方,留此蒺藜?”


    俱酒道:“攻陷郫都,則蜀國滅矣。雒城諸地,可傳檄而定。”


    兒良擔心地道:“唐炮者,攻城利器也,公子焉何不用之於郫都?”


    俱酒哈哈一笑,還是那句話:“我有內應,不用唐炮。”


    羊圖道:“公子,唐炮在手,屬下可以保證,五日之內攻陷雒城!”


    俱酒麵色一凜:


    “羊將軍不可!某命你夜間打炮,白日休息;單日打炮、雙日休息;一日石彈,一日碎石;想打則打,想停就停,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但切記切記,不得破城。”


    羊圖鬱悶了,公子你這是玩得哪一出?


    俱酒看出了他的疑問,微笑不語。


    次日夜間,五架唐炮一陣轟鳴,向著雒城發射出天量的碎石彈,將城中守軍砸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驚魂不定、屁滾尿流。


    趁著雒城一片慌亂,俱酒親率大軍,悄悄地撤出了對雒城的包圍,在茫茫夜色之中,隱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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