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岩巨淵,璃月人偉大的勞動結晶,無論它是怎樣形成的,它都昭示著璃月人的辛勞以及人類種群蘊含的偉大力量。


    莫名沒有理會總務司雇傭的那位誌瓊,也沒有理會神通廣大的旅者,他獨自一人悄悄來到了七星陣法正中央。


    那是七星力量的交匯地點,坦白來說,七星的封印並不太強,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難以逾越的屏障,但是對於他而言,如果他想要強行破解,也並不是無法做到。


    甚至,那位旅行者自己,也有可能能夠把這封印強拆。


    但是沒必要,而且難保不會有什麽“死手係統”。


    莫名對這些封印的處理方法,就像他對風龍屏障的處理方法一樣。這個世界所有元素的流轉都是遵循著一定的規律的,倒不如說,任何世界能量的流動都是要遵循規律。


    這起碼說明,雖然這個世界極有可能是一個並不完全的、殘破的、低等級的世界,但它仍有機會成長為一個完整世界。


    七星陣法的磐鍵是其骨架,將之破壞掉就能夠打開封印。但是,莫名並不打算接手這個工作,這樣笨拙的原始的方法還是交由其他人去做吧。


    他蹲在礦井中央,好好感悟著陣法中能量的運動流淌,熒見他如此怪異,便走到近前細看。


    “喂,長耳朵,你在這裏幹什麽呢?”派蒙隔著老遠就叫喊起來。


    莫名頭也沒抬地說:“說了你們也不懂,總而言之和你們目的一樣,琢磨著怎麽進去呢。”


    “根據沐寧所說,隻要破壞磐鍵就可以了。”


    “那你們去唄。”


    派蒙身子一傾:“可是,你這是……”


    莫名擺擺手:“我這是另一種辦法。你們穩妥一些吧,我可能要激進點。”


    “你,你該不會是……”


    聽派蒙這個吃驚的語調,莫名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無非就是怕自己用別的什麽暴力手段唄。


    他抬起頭,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你想什麽呢,忙你的去吧。”


    “我們走吧,他肯定有他的道理。”熒對派蒙說。


    這廝既然是璃月的特別情報官,肯定不會是要做什麽有大危害的事情,否則凝光怎麽可能許可他來呢。


    見熒這麽聰明,莫名特意對她豎起大拇指:“我愛死你了旅行者。”


    “咦惹……”派蒙頓時打了一個冷顫,催促著熒遠離這個怪家夥。


    見熒她們張張望望走遠了,莫名這才偷偷摸摸順著能量的流淌,在封印的邊緣剔出來一絲細縫。


    他四處打量,見沒人關注他,搖身一變,變做了一隻微小的小蟲,從那縫隙中鑽進去。


    夜蘭一直都在遠處觀望,直到莫名的身影消失。她知道,莫名找到了進入的辦法,並付諸了行動。


    她忍不住為莫名擔憂。


    正常來說,進入層岩巨淵應當是需要流明石觸媒的,她本以為會有人告訴莫名,她本以為莫名會了解這些基本的知識再下去。


    她萬萬沒想到這莫名居然如此托大,他難道不一直是個謹慎的人嗎?


    她哪裏知道,莫名確實是個謹慎的人,莫名也確實了解過了這些,正因如此莫名才知道,流明石觸媒是需要流明石來加工的,而流明石隻在層岩巨淵內存在。


    他根本等不及。


    但是莫名並沒有了解透徹,他以為地麵沒有流明石觸媒,實際上是有的。


    這讓他吃了大苦頭。


    當他進入層岩巨淵時,這裏是一片的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有夜泊石和流明晶石微弱的光,也幸好莫名不同凡人,否則恐怕在這裏很難順利前行。


    怪石交雜,工事層立,鐵鉤鏽纜,朽木殘橋。


    頗具規模的各種設備和搭建的種種建築就像了無生機、死氣沉沉卻又觸目驚心的老舊日記,他們傾訴著自己曾經的繁榮,就像老年人吹噓自己年輕時有多麽強壯、多麽帥氣,迷倒了多少姑娘,一口氣幹多重的活都不累,一天賺上多少摩拉。


    他們也在呻吟自己的衰頹,就像老年人吹噓過後難以自持的歎息,物是人非,歲月如流,青草歸還了荒原,岩石破損為塵土,舊時多麽的輝煌光榮,在遲暮的時候都那樣蒼涼。


    光芒從礦井口打下來,隻有一片小小的痕跡。莫名走在陳舊的木板上,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老木頭的咳嗽,咯咯吱吱作響。


    這裏氤氳著一股很痛苦的能量,莫名並不需要氧氣,但是這種能量讓他感覺到了難受。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有什麽在衝擊他的大腦。好在,現在這種感覺很微小,尚且不足以對他形成什麽影響。


    他順著很早之前礦工們留下的棧道痕跡走著,路上有一些寶箱,他並沒有打開。


    就當是對後來者的嘉獎吧。


    這裏還有一些盜寶團,很難說他們到底怎麽下來的。更有可能的是,他們當年根本沒來得及離開過。


    在曾經層岩巨淵的地下礦區還是個富庶地方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盜寶團成群結隊來這裏碰運氣,有相當一部分人大賺特賺,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然而現在,隻剩稀稀拉拉的瘦弱盜寶團了,他們弱不禁風,甚至可能一頭幼年野豬都能將其撞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難以想象他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莫名也不願意去想。


    人性在大多時候都是寶貴而高尚的,但是當人生存也成了危機的時候,則不得不要依靠原始的獸性存活。


    他們可能吃了蕈獸,菌子,這些都還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可能吃了其他人,或者人的屍體。


    無論他們怎麽活下來的,現在的他們都已經神誌不清,隻知道攻擊,他們對於自己之外的東西變得兇惡而缺乏判斷力。他們如此虛弱,卻又如此兇狠。


    莫名沒管他們,他隱隱猜到了問題所在。


    那種能量,隨著他的深入而越來越濃鬱,就算現在對他沒太大的影響,也快要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了。


    他必須先想辦法把這些能量淨化掉,否則後麵進來的人恐怕要為其所害。


    他以岩為室,將那些盜寶團們困住,自己解析這種肮髒的神秘力量。


    那些盜寶團本就心智不堅心術不正,再加上食用人體,心理扭曲,病菌橫行,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為了醜陋的怪物,地脈的記憶分泌。


    他們已經死了,卻又痛苦地活著,哪怕被一次次消滅,又會在地脈操持下一次次重生,永遠痛苦。


    “真是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莫名心裏為此而痛惜,但他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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