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陳學明想到自家丹堂裏的那朵蓮火。在很小的時候,他曾聽自己的父親說,先祖帶著家人逃難到大楚,第一處落腳的地點就是赤州城。當先祖突破凝宮,他甘冒風險,去炎火之地冒死取迴一朵蓮火。由此陳家漸漸壯大。具備一定實力,先祖才帶領一些人去流星裏城紮根。可是,經過幾百年的繁衍生息,陳家還是陳家,沒有走出大楚。


    究其原因,是後代子孫忘記先祖的遺訓,他們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或許他們還記得,陳家的根在哪裏,記得陳家是因為什麽原因輾轉來到大楚……但他們早已忘記仇恨,早已失去鬥誌,過與世無爭的日子。


    陳家的悲哀是他們受歧視的根源!陳學明觸景生情,想到他們的遭遇。


    哎!


    陳學明暗歎一聲問:“高揚,對於火鳳你知道什麽?”


    “我說過,火鳳是神獸,吞食火焱是火鳳的本能。火焱與火有本質的區別。火可以撲滅。相反,火焱是撲不滅的。由此可知,火焱具有生命特征,經年累月還可以自主進行進化,由弱變強。而火鳳吞食的火焱,先要進行煉化。煉化過的火焱才能利用。因此火鳳吞食火焱有兩個好處,維持神獸體質,用於攻擊。”


    用於攻擊?


    陳學明愣了一下,覺得不可思議。


    “按你的說法,火鳳受威脅會用火焱攻擊?”


    “是。”


    “你怎麽知道?”


    “典籍裏有詳細的記載。”


    “怎麽描述?”


    “……”


    高揚撓撓頭才說道:“據典籍裏記載,火鳳吞食火焱的場麵非常壯觀,伸長脖子,猛一吸將火焱吸進肚裏,煉化,保存,維持並提升火鳳的神獸等級。越高級的火焱,火鳳越喜歡。據記載,最高級的火焱是雷火。當火鳳預感危險,吐出的是尺許長的火箭。前麵說過,火焱是撲不滅的。因此一旦火焰沾身就注定了,必死無疑!結果是灰飛煙滅。


    吞食的是火種,吐出的是一粒火星。火星更加的隱蔽,即便是凝宮也不敢抗衡。火焱收走,流星自滅。”


    “乖乖。”


    江旭鵬詫異不已。


    陳學明又問:“火鳳有沒有豢養的可能?”


    “有。但僅限於雛鳥。”


    “照你說,要從小喂養?”


    “伯父,沒有這麽簡單!”


    “哦,難道要認主才可以?”


    高揚點點頭說:“通過認主才可召喚火鳳,支使火鳳。所謂的心念相通。”


    “原來如此。”


    陳學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說了這麽多,心裏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伯父,不瞞你說,我想探一探火鳳的巢穴……”


    高揚是故意的。若他心裏沒有什麽想法,他可以不說,可以一句話帶過。也可以當做傳說,不必強調典籍記載。自從他聽說火鳳心裏就紮根,想過盜取火鳳卵,想豢養火鳳。


    “你認為巢穴裏有雛鳥?”


    “可能是卵。”


    “憑啥?”


    “在孵化的過程中,尤其需要火焱。”


    “我陪你去。”


    陳學仁一聽便勾起他的興趣。


    “我也去。”


    “算我一個。”


    江旭鵬、姚林,也想探訪火鳳的巢穴?陳學明一下子就被他們搞糊塗,那裏多危險,難道他們不知道?高揚說尚可理解,是一種衝動的心理。他們沒有考慮到其中的危險?


    “我不讚成。”


    楊柄淵搖頭說:“火鳳的巢穴豈是你們想探就能探的,高揚,你真敢想,剛才你不是說了嗎?火鳳可以抗衡凝宮。不說你們的修為,火鳳將大山點燃,遮天蔽日的煙塵可以嗆死人。到處是火海,哪裏是出路?就算你們挖山洞……那也是權宜之計。


    火鳳一日不離,你們不能重見天日。”


    “怕個俅!”


    陳學仁接話說:“我們就當是閉關。火鳳亂發一通脾氣,自己都無法立足,自然離開。你們說有沒有道理?說不定,對我們是一次絕佳的機會。你們想一想,當我們走出大楚……高揚,他是一路曆煉還是跟我們同行?若是獨自曆煉……各位,我不是空想……而是有現實的需要。”


    這麽一問,高揚肯定是實話實說。


    “我已經想好,到時邊曆煉邊尋找丹方。”


    “你們聽……”


    “我讚成學仁的說法。”江旭鵬表明自己的態度接著說:“不要說走出大楚,當我們安定下來,高揚的首選肯定是外出曆煉。若有火鳳跟隨,你們說,大家的心裏是不是可以放心些?火鳳是應急,關鍵的關鍵在於高揚。現在他的表現已經如此突出,一年後,兩年後,誰說得清楚?他不招惹凝宮,凝宮可能反過來招惹他。有火鳳在旁……加上他過人的才智,我認為可以逢兇化吉。”


    “這次也一樣,同樣可以逢兇化吉。”姚林插了一嘴。


    侯定邦才說:“學明,你不放心我陪他們去。”


    “我放不放心……你們心裏應該非常的清楚,高揚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高揚趕緊說:“你放心,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會考慮方方麵麵。”


    “還有一種可能……”


    江旭鵬接話說:“這次去純屬是碰運氣,找不到巢穴,我們盡快迴去。”


    “以十天為限,找不到巢穴趕緊出山。”


    陳學明鬆口。


    陳學仁立即答應:“好,十天為限。”


    然而,他們忽略了,十天為限是有條件的,找不到巢穴期限才成立。假設他們碰巧了,找到火鳳的巢穴……又分兩種狀況,一種是火鳳呆在巢穴裏。這種狀況下,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何時進入?不由他們,而是由火鳳決定。另一種狀況,火鳳離巢,象今天一樣或外出覓食,那麽他們才有機可乘。因此,十天為限是一廂情願。由此可以看出,陳學明做出這個決定心理是矛盾的。既希望……又擔心他們出事。


    “記住,七重是極限,你們不可以逾越。”


    “我們自有分寸。”


    “學仁,從內心講……”


    陳學明心裏還在猶豫,他糾結出於兩方麵的原因,一是高揚不能出事,否則無法交代,既要麵對自己的女兒還要麵對高揚的父親。高揚出錯,高明羽一定歸罪於他。而另一方麵,盜取火鳳卵同樣是他的願望。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常麵臨兩難的選擇。


    “你們四個記牢!第一,確保高揚不受傷害。第二,自己受傷也要將他帶迴。否則,所有計劃都將落空。”


    “放心,死之前,我一定將他帶迴。”


    “學仁,說什麽死,好日子等著我們。”


    見此,高揚才說:“伯父,你答應就盡管放心,我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走吧。”


    既然已經決定,陳學明就沒有什麽好說。所有人沿途返迴,走前兩天經過的那條山脈,算是送他們一程。


    第二天各行其道,五個人一路向東。其他人向南。此時他們心裏想的是,再見麵,或許是另一番情景。


    ……


    第五天,高揚他們出現在一座高聳的山峰上,在此眺望,周圍大大小小的山是盡收眼底。在他們的想象中,火鳳築巢的地方至少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遮風擋雨,二要便於進出。火鳳的體形大,要滿足這兩個條件,隻能選擇自然形成的洞穴。有了這個判斷,他們挑高聳的山峰尋找。碰上兇獸,他們能避則避。


    “定邦,好像走偏了。”


    “偏了嗎?”


    侯定邦問陳學仁,陳學仁反問江旭鵬。


    “你說呢?”


    “說不清楚。”


    姚林好笑:“你們……到底走偏還是走偏?”


    “高揚,你說呢?”


    侯定邦轉頭看向高揚。


    一路走來,他們無聊,便沒話找話,舒緩自己的心情。


    “偏了可以改正。”


    “怎麽走?”


    高揚抬手一指:“我們去那個山峰。”


    “好,走起。”


    一上路又是默默無聞。


    ……


    第七天,他們出現在一個小山頭上。這兩天他們有些灰心,高揚指的那座峰沒有找到巢穴。在七重大山裏走了七天,哪裏都像他們印象中火鳳的落腳地。每一次都是滿懷希望,換來的是失望!再找不到火鳳的巢穴他們就要出山了。人們常說,山外看山不是山,身外深山才知山。想在茫茫大山裏找到一處洞穴像大海撈針。之前他們過於樂觀,想就此放棄……之前的辛苦就白費了!於是他們抱著自欺欺人的想法走到這裏……


    麵前又是一座峰,重點不是峰是峰上的峭壁。他們遠遠的過來是看見峭壁上出現洞穴。見此,他們興奮不已,便匆匆趕來。此時他們隱藏在荊棘後麵,四雙眼睛盯著洞穴。


    過了好一會兒。


    江旭鵬才說:“這裏不是,明天就出山。”


    “你怎麽知道是不是?”


    侯定邦轉頭問,江旭鵬欲言又止。


    難!不入洞穴,怎麽知道火鳳在不在洞裏?冒險查看,又怕驚擾火鳳。


    “看洞口。”


    陳學仁接一句說:“火鳳在山裏停留的時間不短了,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出。”


    “我也是這樣想。高揚,你認為呢?”侯定邦問。


    “我認為可以準備,三人去山頂潛伏,兩人去挖洞。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你確定?”


    姚林一臉的喜色。


    “看下麵,一地的鳥屎。”


    “或許,是其他鳥類的糞便。”


    “其他鳥類……哼,你看仔細點兒。”


    高揚已經認定,火鳳就在對麵的洞裏。


    “走,退出去再說。”


    侯定邦快速竄出。


    其他人跟隨,去旁邊的密林裏密謀。若火鳳在洞內,他們在它的眼皮下,不敢大聲說還要小心的提防。


    幾十丈的距離,瞬息,他們到達密林深處。


    侯定邦咧嘴一笑:“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好。旭鵬,你和姚林去挖洞?還是我去……我們經過的那片滑坡。”


    “我去。”


    決定下來,江旭鵬和姚林迅速離開。高揚他們三個從背麵爬上山頂,接下的人日子裏,他們要在山頂上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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