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玄生丹,高揚想到玄生丹的丹方,典籍裏說,玄生丹的丹方已經失傳,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否正確?他有一種僥幸的心理,認為玄生丹沒有失傳,隻是因為朱雀果滅跡被擁有的人束之高閣,就像延壽養顏丹一樣,冷不丁的就從楊家冒出來。


    由此推測,當朱雀果重現世間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那麽玄生丹的丹方,可能在不久的將來重現世間。


    填飽肚子,他們挖一個坑將殘餘的炭火掩埋才出發,去昨天看見的那座峰。兩地間分布著縱橫交錯的山梁,他們要翻過一道又一道的山梁才能抵達。長輩先行,小輩將高揚圍住,一個個臉上都掛著興奮的表情。


    楊青林先開口:“高揚,我冒著被罵的風險,悄悄將養顏丹的丹方給你,向你討要一顆養顏丹不過分吧?”


    “過分。”高揚幹脆的迴答。


    楊青林一聽就急了。


    “你不能忘恩負義。”


    高揚咧嘴一笑:“你沒有聽正龍的父親聽說嗎?有一種靈丹比延壽養顏丹實用,即使找到朱雀果要用在該用的地方,不是嗎?更何況還沒有找到……”


    “那不管,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隻要一顆。這事就這麽定了。”


    “你還早,沒有現實需求。”


    江曉天插了一句麵向高揚。


    “我不同,兄弟,賞一顆,我有現實的需求,就當是看在雨旋的麵上。”


    “以修煉為重。”


    有一就有二!


    高揚不敢鬆口,隻能委婉的拒絕。


    “這樣,你們找朱雀果,我負責煉丹。”


    “這個主意不錯,找到朱雀果再說。”


    陳雨江替高揚說話是不得已的選擇。


    高揚說的是現實,沒有朱雀果拿什麽煉養顏丹?至於高揚手裏的那顆,就不要打主意了。他身邊跟著兩個,還有家人,親人,輪不到他們頭上。另一方麵,若找到傳說的丹方,寧要養顏丹還是傳說中的靈丹?


    於是侯小天問了一句:“你手裏的朱雀果是在哪裏采摘?”


    “換來的。”


    “騙人。”


    陳雨江古怪的看著高揚。


    他們問沒有顧忌。長輩沒有問,有所顧忌。


    “不信算了。”


    高揚迴答一句說:“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即使這顆朱雀果是我親手采摘,你們不要以為今年摘一茬,明年摘一茬。下一次開花要等二十年,從開花到果子成熟又是兩年。”


    “二十年?”


    “錯,是二十二年。”


    侯小天接一句說:“按照高揚的說法,用朱雀果煉養顏丹確實是糟蹋。”


    “走。”


    見長輩已經走遠,黃曉鵬才提醒他們。


    ……


    新的一天開始了。


    對他們而言,最要緊的是采挖靈草。至於養顏丹,從此擱在他們的心裏。哪一天找到朱雀果,煉丹成為現實,養顏丹在手,找一個漂亮的女人陪伴終生。那麽他們此生無悔!


    眾人散開。


    陳雨江才悄悄地問:“你手裏有幾顆朱雀果?”


    “甭打聽。”


    “我保證不說。”


    “甭打聽。”


    高揚一而再的重申已經是在拒絕。


    陳雨江不好意思再問,於是便默默分開,打算迴去從陳雨旋嘴裏打聽。可是一想到那個妹妹他又暗自苦笑!那個妹妹的心裏,隻有高揚一個人。因此,怎麽可能幫他說話。


    沿著這個山坡下去,跨過溝澗又抓山……站到山頂上一看,他們所在的位置距昨天看到的山峰還很遙遠。山頂與山峰之間橫亙著兩條山脈。翻過麵前這道山梁,意味著他們將要進入第六重大山。這幾天他們在山裏兜兜轉轉,心裏想的是靈草,眼晴裏隻有靈草。身處山穀還不覺得,當他們站在山頂,遙望遠方就會發現,視野裏是一望無際的山川、及數不清的溝穀。群山聳立在天空下,天地渾然一色,仿佛天地相連,給人一種頭頂藍天的錯覺。而身處空曠的天地,感覺自己渺小的同時有一種浩然之氣在心底滋生。


    “啊……啊、啊、啊……”


    劉昆鵬一聲長嘯,迴應他的是山澗迴蕩的聲音。


    “喊一嗓子,感覺舒服多。”


    姚林興奮的說:“登上那座峰就進入七重大山!聽說十萬大山十重山,十重是中心地帶。這輩子恐怕沒有機會一探究竟。”


    “離開可以再迴來,那時……”


    劉昆鵬的話被人打斷。


    “各位,往那裏看,像不像一幅錦緞掛山間?”


    江旭鵬指著一處溪流。


    溪流從山澗衝出,形成一個瀑布,在陽光照射下如錦緞般掛在山崖上。


    “美景都在山裏。”侯定邦無端的感慨一聲說:“不得不說,天地間最渺小的是人。可是改天換地的也是人。”


    “這句話說早了,突破太極才具說服力。”


    ……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高揚心裏又是另一番感受,一路走來他領略過山川的宏偉,見過奔湧而出的溪流。那時給他的體會是,一覽群山天地寬,水流奔湧競自由。此時他腦子裏想象出一幅畫麵,自己手持利劍在天際間穿梭。同時他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大聲訴說,我欲把劍刺青天,騰空馭風任我遊。高揚想象的是自己突破凝宮時的場景,現在他的修為是聚氣,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在想什麽?”江曉天湊過來問。


    “想女人。”


    “別開玩笑了。”


    “真的。”


    “哈哈哈……”


    江曉天放肆的大笑。


    停留了一會兒,他們又下山。


    再次停留是因為一池泉水。山腰下,梁明博碰上一個清澈見底的水塘,於是他停下來,感受一下池水的清涼,伸手一探給他不一樣的感覺。當他運轉功法,發現水中蘊含著豐富的靈氣。這是傳說中的靈泉?


    梁明博心頭一喜便起身唿喚。


    “各位,快來,這裏有靈泉。”


    喊了一聲,梁明博才站在池邊仔細查看,隻見水麵上覆蓋著一層薄霧。像是陽光照耀,池水裏蒸騰出的水汽。其實,是水池裏散發出的靈氣。


    水池不大,一丈見方。水潭裏湧出的水流向山澗。池水不深,可見池底。而且岸邊有兇獸遺留下的足跡。顯然,兇獸常來這裏飲水止渴。


    楊柄淵第一個過來,伸手一探便興奮的說:“哈哈,這就是冒險的好處……”


    “哈哈哈……”


    其他人飛奔而來,聽說邊跑邊笑。


    據說,靈泉下麵必有靈礦,挖出來是市麵上流通的靈石。靈石有兩個用途,一是交易,第二是輔助修煉。靈石裏富含靈氣。將靈石握在手裏,運轉修煉的功法,便將靈石裏的靈氣抽離。可是,靈礦隱藏在山腹,憑借他們的能力還無法開采。泡靈泉,才是他們可望可及的好處。


    “你呀……”


    梁明博看了一眼好笑。


    “泡靈泉說成泡澡……虧你想得出來。”


    “梁兄。”


    楊柄淵叫一聲說:“進山以來還沒有泡過澡呢,泡澡吸靈氣兩不耽誤。”


    “嘿嘿嘿。”


    侯定邦過來一看:“這個水池再大一點就好了。”


    “你知足吧。”


    陳學明後一步趕到。


    很快,所有人聚在池塘邊。高揚沒有見過靈泉,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陳學仁掃一眼說:“唉,你們還等什麽?還不脫衣解褲……怎麽泡靈泉?”


    眾目睽睽,誰願意第一個脫衣解褲?


    高揚不管那麽多,脫去鞋,脫去衣,穿著褲子就躍入池中,水花四濺……有人帶頭,其他人便見樣學樣。


    二十幾人擠在水灘裏。


    陳學明才說:“運轉功法才能接收水裏的靈氣。不過不能進入修煉狀態。這裏是荒郊野外,要提防兇獸。”


    陳學明一說,高揚便運轉自己修煉的擒龍訣。別人修習的功法是什麽?什麽等級?他無須知道。而他修煉的功法,已經由中級提升到高級!他有切身的體會。最為直觀的感覺是,他能察覺到靈氣透過肌膚進入經絡。借助腦子裏那幅網狀的經絡,他看見一個個的氣泡湧進經絡。很快,湧進經絡的氣泡在行走的過程中破裂,顯然是被真氣瓦解。


    江旭鵬發現不尋常,在陳學明耳邊嘀咕一聲。


    “你發現沒有?靈氣抽離的速度很快。”


    “人多。”


    陳學明隨口迴了一句,見問話的人是江旭鵬又說:“若修煉的是高級功法,此時就體現出優勢。”


    “你的意思是說?”


    “我什麽都沒有說。”


    江旭鵬明白……便閉上嘴巴。


    過一會兒,楊柄淵提出一個問題。


    “學明,我一路在想,既然決定跟高家走,那麽,有一些事應該提出來商量一下。比如,一路上所需的費用是各自籌集還是將所有的靈石統一?統一支付。又比如,我們這次采挖的靈草,是各自保管還是統一?既然已經決定了,這些問題就在所難免。高揚表達過不分彼此的意思,這個不分彼此是怎麽個說法?”


    “那麽你們的意思呢?”陳學明問了一句。


    幾個長輩又湊到一起。


    “其實,最重要的是靈草。”江旭鵬接一句說:“我認為,聯合要有聯合的樣子,靈石統籌,在我看來並不現實,隨時都要開支。而且,出事了大家喝西北風?我建議靈石分散保管,要支出,誰拿出來都可以。靈草統籌,我認為高揚在意的是這個。不僅是他,你們最在意的估計也是這個……這個事可以問問高揚,看他怎麽說?之後我們再敲定。”


    “我猜……”


    陳學仁插了一句說:“正如旭鵬說,高揚在意的是靈草,這一點無需否認,也沒有必要否認。正因為如此,他考慮的問題往往出乎我們的意料,他的身份決定他思考的取向……他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沒有我們世故。但可以滿足我們對上品的渴求。”


    “你是說?”


    “這裏不適合討論,找機會問問再說。”


    ……


    隨著時間推移,水中的靈氣被大量抽離,靈泉裏蘊含的靈氣越來越少,於是高揚從修煉中退出。周圍的人還在閉眼修煉,見長輩盯著自己他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吸收過猛?被他們察覺了。接著他又安慰自己,水中這麽多人……誰能看出?且同處一池,大家的機會都是均等的,吸多吸少,各憑本事。高揚的心裏就是這麽想,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高揚上岸,其他人被陳學明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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