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高揚,出門一看沒有看見吳夢可和陳雨旋,以為她們去前院旁觀,去前院一看無人,便折迴後院去敲陳雨旋的門。吳夢可第一次進城,第一次見陳雨旋,而且還是在陳家……高揚擔心她不能跟陳雨旋友善的共處,受了委屈,作為中間人的他將左右為難。而且他知道吳夢可的性格,溫順的外表下隱藏著倔強。陳雨旋開朗聰明,若表現出另一麵,或許有可能將聰明用錯地方。另外就是自己,假如自己偏袒其中一位,那另一位的心裏就會埋下怨念……到頭來尷尬的人還是自己。


    “當。”


    高揚敲一下門,裏麵便傳出應答的聲音。


    “進來。”


    高揚推開門,見兩人並排坐在床上。陳雨旋做了個怪樣,似乎是提醒他,吳夢可在氣頭上。吳夢可瞟一眼低下頭。一個月沒見脾氣又漲了?高揚心裏咯噔一下,反手將門關上。


    “叔叔呢?”


    陳雨旋問了一句,打破房間裏的尷尬。


    “在我房間。”


    高揚迴答一聲,走到吳夢可的麵前才問:“一路顛簸你累不累?”


    “你是誰,你問誰?我沒名沒姓嗎?”吳夢可賞他一句才說:“知道我要來,你卻不在……這時候來假惺惺。”


    “雨旋沒跟你說嗎?每天要去丹堂煉兩爐丹藥。”


    “借口。”


    “……”


    高揚無言以對。他知道吳夢可生氣的原因,且知道父親和她遠道而來,自己跑去丹堂煉丹藥,是自己不對。違背人之常情。但孰輕孰重?他相信父親可以理解……但吳夢可不一樣,遠道而來,見不到要見的人心裏有落差!她表現出的是女人的心態。且他們十幾天沒有見麵。


    “過來,讓我踢一腳,解我心頭之氣。”


    當著陳雨旋……吳夢可說不出過分的話,便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高揚猶豫一下,走過去。


    “咯咯咯,幫不了你。”


    陳雨旋一笑。


    吳夢可心裏的怨氣更大,起身狠狠地踩了高揚一腳,踩完還挑釁似地看著他。眼睛裏的怨念還沒有消除。


    高揚突然出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一下。


    “啊!壞蛋,敢跟我動手,踢踢踢,踢死你。”


    吳夢可連踹幾腳。


    “躲啊,這次怎麽不躲?”


    “就當是撓癢癢。”


    “壞蛋。”


    吳夢可賞他一個白眼兒,退兩步坐迴去。


    高揚才問:“家裏都好吧?”


    “不勞你操心,好得很。”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進城的這段日子做了什麽?”


    “不想。”


    “我已經告訴可可姐。”陳雨旋接了一句。


    “還有你不知道的。”


    “啊!”


    陳雨旋假裝驚訝!


    “可可姐,他竟然瞞我……”


    吳夢可一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還不說?”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腦子裏藏著一副網狀的經絡,透過它我可以窺探別人的修為,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


    這個秘密陳雨旋知道。但要說落實在某人身上,她還沒有親自驗正過。


    於是陳雨旋說:“我不信,你可以窺探。既然話說到這,你說我父親是什麽修為?”


    “化液中期。”


    “仁叔呢?”


    “初期。”


    “全叔?”


    “禦氣後期。”


    “啊,可可姐,他說對了。”


    “顯擺。”


    吳夢可翻了個白眼說:“讓人知道你就慘了。”


    “你們不說……誰知道我有偷窺的本領。”


    “我明天就宣揚出去。”


    “咯咯咯,可可姐,你來城裏是跟他作對嗎?”


    “哎呀,你笑什麽笑?”


    “告訴你,他還有一個秘密沒有說。”


    吳夢可一聽瞪著高揚。


    “要我求你嗎?”


    “……”


    高揚苦笑,他可以窺探別人的修為,除此陳雨旋一概不知。此時當著吳夢可的麵說……陳雨旋是借此試探?


    “說啊。”吳夢可催促一聲。


    “說、說、說。”


    高揚隻能避重就輕。


    “我知道一處寶藏,知道隱藏的地點。”


    “這個不算。”


    “沒了。”


    “咯咯咯。”


    陳雨旋一笑,吳夢可又生氣。


    “好好好,我編一個秘密告訴你們。”


    “誰要聽你編?”


    “其實……也不算編,說出來你們會覺得不可思議。”


    “說。”


    “意念。”


    陳雨旋愣了一下問:“你在修意念?”


    “不是,是憑空出現。”


    “啊!我不聽,我不聽……”


    此事重大!陳雨旋蒙住自己的耳朵。


    吳夢可不解:“你幹啥?”


    陳雨旋跟她耳語:“這可是驚天的秘密!”


    “說大話,嚇唬人!不聽了。”


    吳夢可這樣認為,高揚心裏是巴不得。在陳雨旋的心裏,她寧可相信!不然,高揚為啥無緣無故的花費一百塊靈石,就為看一眼修意念的摘要,沒有道理啊?於是陳雨旋心裏得出一個結論,高揚說的是真話。但她懂得適可而止,刨根問底又解釋不清……那豈不是為難高揚嗎?若長此以往她就聽不到高揚的知心話。想到這,陳雨旋轉移話題。


    “可可姐,我忘了告訴你,明天我們去茶樓喝靈茶。”


    “很貴吧?”


    “免費。”


    “還有這種好事兒?”


    “前兩天,他在茶樓裏發布一則消息……”


    於是陳雨旋將來龍去脈告訴吳夢可。


    兩人知道彼此存在,第一次見麵要相互給麵子。這件事對於她們兩個來說,在乎的是高揚對待自己的態度,隻要不是厚此薄彼,她們就可以共處。


    見她們親密,高揚才放下心裏的擔心。


    ……


    太陽落山,陳學明三兄弟提前迴來。高明羽第一次來陳家。他們作為主人,迴來的太遲有冷落他的意思。


    “明羽,終於見麵。”


    陳學明搶先一步拱手,接著介紹說:“這兩位是我的兄弟,這位排行老二,叫陳學仁。他叫陳學全。”


    “學明兄,兩位,冒昧打擾還請你們擔待。”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陳學仁接一句說:“就憑高揚跟雨旋這層關係,我們之間還用得著客氣?即使沒有這層關係,我們之間也應該常來常往。嗬嗬嗬,可可丫頭也來了……我們早就聽說你的名字。”


    吳夢可躬身一禮:“叔叔,打擾你們了。”


    “又客氣,你們倆做姐妹,我們沒話說。”


    吳夢可鬧了個大紅臉。


    陳雨旋替她解圍:“二叔,你真是……走,可可姐,我們迴房間說話。”


    “哈哈哈,還不好意思。”


    陳學仁開個玩笑說:“走,明羽兄,我們進屋品茶。”接著他大聲的喊了一聲:黃老,我們迴來了。高揚,你也進來。”


    於是高揚跟著進去。不然誰給他們添茶倒水?上位留給黃老。謙讓一番,高明羽坐右位。三兄弟占兩方。


    很快,黃老出現,一坐下便說正題。


    “明羽,你不要以為,陳家的根基在帝都,家大業大。今天我要為他們說一句公道話,三兄弟是有苦難言!”


    “……”


    “你應該聽說,大家族有一個通病……家族大有人不受待見!他們三個就是不受待見的人……說不上話。”


    “比我好,我是孤苦伶仃。”


    “你有一個出色的兒子,將來的日子過的比他們好。”


    “黃老,你說錯了,雖說高揚是我的兒子,不是孤立存在,牽扯到很多人。而且,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好,我好,他也好,才是真的好!即使是掌控也存在生存的危機。這個世道不太平!隻有采取合縱連橫,那麽生存的可能是不是很大?要達目的,就需要一個出色的人物。”


    高揚怎麽也沒想到,父親一開口就說出這種話,他所謂的合縱連橫,表達的意思就不是借勢那麽簡單了。借勢是一時,合縱連橫是利益捆綁。他所謂的人物是在暗指自己嗎?


    “學明,聽見沒有?明羽表現出的是大氣魄!”


    “唉!”


    陳學明搖頭說:“明羽,我不怕在你麵前丟醜,你或許不信,我來赤州城二十多年一共迴去四次。他們來赤州城的次數,比我迴去的次數多。每次來都是摧摧摧……黃老沒有說錯,攤上這樣的家族日子沒法過。”


    “比我強。我養活五口人,你們養活一大家人。”


    “你們不是打算走嗎?”


    “樹挪死,人挪活。我在興寧鎮已經呆了十七年,未來繼續呆在吳村,這一輩子毀了不要緊,兒女也毀了!走出去……或許是另一種活法。”


    “聽高揚說,高家仇大!你有報仇的打算?”


    “我忍辱負重……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曾發誓,這輩子為仇恨活著!我報不了的仇,交給我的兒孫。”


    “聽說掌控都牽涉進去了。”


    “是。”


    此時此刻,高明羽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迴答一聲說:“或許你們認為不可能完成,以為這件事不可為……我在說大話。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我報不了仇可以代代相傳,死去的人不瞑目!時刻都在提醒我。”


    “這股氣在,一定可以。”黃老接一句說:“來大楚王朝的人誰沒有仇恨?陳家來的更早,不過可能已經忘記仇恨。而今,他們活得不如意,呆在這裏是一代不如一代。可以的話,誰不想活得更好?忍辱負重不是給自己找的借口。這句話誰都會說,但現實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明羽,你想過沒有?這個時候出去未必是最好的時機,十幾年的時間無法衝淡仇人的記憶。萬一被仇家知道,引起的後果可能是斬草除根!”


    “二十年的約定快到,先要取得聯係。”


    “這麽做可以,謀定在動,報仇的把握更大。而今,高揚和丫頭攪在一起,已經是一家人,你們考慮問題要從雙方的角度出發。另外還有一件事,當著高揚的麵必須說清楚。在丫頭小時候,陳家主替她答應一門親事。這也是一個麻煩!瞞了十幾年不敢讓她知道。為了跟高揚在一起,她曾經放過狠話,她的命運她掌握,不然,就把命還給學明。高揚,這件事你現在不能對她說。”


    高揚一聽便問:“黃老,答應的是哪家?那家什麽情況?”


    “你想想,家主答應的人家會弱嗎?”


    “不弱又怎樣?”


    “要用實力說話。”


    “隻需付出一顆靈丹。”


    “哼,你是不是以為說出這句話很有氣魄?你覺得拿出一顆什麽靈丹可以化解?除非,你拿出一顆破極丹。”


    “哼。”


    “除非,你短時間內能達成你的目標。”


    高揚裂嘴一笑:“黃老,你在激我?”


    “實話實說。何時離開,你不著急嗎?”


    “那麽我也實話實說,煉丹術有突破的可能。”


    “如此說,你是想到辦法?”


    “雨旋出了個主意。”


    “什麽?”


    “真氣分離。”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陳學仁插了一嘴。


    “現在我隻能說,拭目以待。”


    “好!我信你。”


    這時陳學明才問:“明羽,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明年。”


    “第一站去哪裏?”


    “阿諾王朝。”


    於是,陳學明把話挑明。


    “高揚,你若煉出上品,陳家跟你走。”


    “說定了?”


    “定了!”


    陳學明把話挑明,不給自己留退路。


    這幾天,三兄弟已經想過種種的可能。高家的仇大了去,即使在極其不利的情況下,高家父子仍然是義無反顧,誓言為死去的親人報仇。說明什麽?說明高家父子有很足的底氣!一旦上品問世,一定在世間掀起不小的風波。那麽,與其在這裏過不死不活的日子,不如走出去。不為自己考慮,也為自己的兒女著想。


    且根據他們的判斷,高揚的前程不可限量!


    於是高揚說的話,促使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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