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應霜台並不需要什麽接送。


    他能夠自己照顧自己。


    應霜台在羅浮還能有什麽危險。


    但是白珩和應星不放心,這到底是這小子第一次上簧學。


    硬要讓應霜台選擇的話,他肯定選擇平常總是……


    ——不搭理他的淵明。


    丹葉對於這件事情十分不平衡。


    “憑什麽?!淵明都沒怎麽和他說過話!”


    丹葉抱著胳膊:“為什麽讓淵明送他!”


    “……呃……這是霜台說的嘛,可能霜台覺得你一天淵明一天比較有意思?”


    白珩撓了撓鼻子。


    “那也應該是我先來啊!”


    丹葉深吸一口氣:“等這小子迴來,我得好好問問他!”


    鏡流撐著臉。


    沒有夫君的第一個早上。


    不習慣。


    ……


    淵明左手牽著小白的鏈子,右手牽著應霜台的手:“你要去簧學了。”


    “嗯。”


    “去了要好好學習。”


    “好。”


    “嗯。”


    “嗯。”


    這幾個人中,最不擅長和小孩子相處的就是淵明了。


    淵明同誌對於和小孩子來往一點都不擅長,也不知道他怎麽對付自己以後的孩子。


    應霜台和淵明也沒什麽可以說的,淵明又不像丹葉那樣會笑嗬嗬的哄著他。


    但是應霜台就是想讓淵明送他。


    或許這就是小孩子。


    總是喜歡和自己不太敢靠近的人借機會拉近距離。


    “……簧學,是什麽樣的?”


    應霜台歪了歪頭。


    “不知道,或許就是普通的學校那個樣子吧,不同的老師,不同的課程,還會有不少同學。”


    淵明搖搖頭:“你之前沒去過簧學?”


    “沒有。”


    應霜台搖搖頭:“我今天才開始上簧學。”


    “我以為應星和白珩或許之前會帶著你去看看。”


    “沒去過。”


    應霜台又搖了搖頭。


    “是麽。”


    “嗯。”


    應霜台所在的簧學距離神策府不遠。


    這幾乎是羅浮內最好的簧學了。


    “我聽娘親和爹爹說這個簧學很好,為什麽?”


    “嗯……或許因為這裏的教學能力很好吧。”


    “是嗎。”


    “嗯。”


    淵明點點頭。


    這兩個人說不定挺適合同行。


    淵明不覺得這樣說話有什麽尷尬。


    應霜台也不覺得。


    一大一小就這樣一路向前走到了簧學門口。


    現在是簧學招收學生的日子,所以有不少家長都在這裏送自家的孩子。


    一眼看過去,大多數都是衣著華麗。


    也對,能讓孩子在這裏上簧學的家長,一般家底都會比較豐厚。


    “進去了之後,要聽先生的話。”


    淵明指了指門內。


    “好。”


    應霜台點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


    好像沒有他認識的。


    應霜台也不和小孩子玩,平常都是和彥卿還有其他大人混在一起。


    “行了,過去吧。”


    淵明鬆開應霜台的手:“記住路怎麽走了嗎?”


    “記住了。”


    應霜台點點頭。


    “那晚上自己迴去吧。”


    淵明也點點頭。


    應霜台沒什麽想法,隻是點點頭應下:“我娘親和爹爹不能來麽?”


    “嗯,大概是來不了。”


    淵明說道:“記住路的話,就自己迴去吧。”


    “好。”


    應霜台擺擺手,朝著簧學門口走了過去。


    淵明看著他被門口等著的先生接進去,抬起手指將一縷金光附在應霜台腦袋後麵,轉身離開。


    ……


    “孩子進去了?”


    “進去了。”


    淵明對著白珩和應星點了點頭:“還挺順利的,什麽都沒說……晚上你們有人去接麽?”


    “有啊。”


    丹葉笑嗬嗬的舉起手:“我去看看怎麽迴事。”


    “行。”


    淵明點頭說道:“霜台看樣子挺習慣那邊的模式。”


    “我兒子的適應能力很強的。”


    白珩雙手叉腰:“不愧是我兒子。”


    “隻要別繼承了你的烏鴉嘴就好了。”


    景元歎了口氣:“我還想去接呢,但是晚上還要去接符卿。”


    “哦,你們兩個現在已經開始接送了麽?”


    丹楓抱起胳膊。


    怎麽迴事……這一個個的進展怎麽都這麽快?!


    丹楓心頭不安。


    “沒啊,符卿晚上一個人過來多孤獨啊,正好我也順路,現在羅浮基本上沒什麽工作需要我操心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加班了。”


    景元聳聳肩:“正好沒什麽事情,我就去接符卿咯。”


    “嗯,做的不錯。”


    鏡流點點頭。


    自家徒弟這個腦袋似乎終於開點竅了。


    “啊?什麽做的不錯?”


    景元眨眨眼。


    “……當我沒說。”


    鏡流撇了撇嘴。


    指望他開竅真是難如登天。


    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看見……徒曾孫?


    應該是這麽叫的。


    鏡流想了想,輩分問題果然恐怖。


    淵明捏了捏鏡流的臉:“一早上沒見到我,看到我的第一瞬間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女人,你的名字是無情。”


    “……”


    鏡流嗤笑一聲,抬手將淵明拽了過來,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是啊,我就是個無情的女人。”


    “那可怎麽辦呢。”


    淵明勾唇笑著:“我就喜歡被無情的女人玩弄感情。”


    有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戲精的不隻有應星和白珩。


    淵明和鏡流這一對偶爾戲也挺足。


    但是你若是問起來,這兩位一定會異口同聲地迴答你:都怪應星和白珩。


    這已經是兩夫妻相處的常態了。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


    鏡流勾起淵明的下巴:“玩弄玩弄你的感情。”


    “哈哈哈……”


    淵明握住她的手:“阿流這樣真像個小女流氓。”


    “我可不像。”


    鏡流撇了撇嘴:“這可是你說要讓我玩弄你感情的,可不是我說的。”


    “阿流現在也是嘴皮子利索了。”


    淵明笑著,抬手捏了捏鏡流的嘴唇,將她的嘴捏扁:“小鴨子。”


    “你才小鴨子!”


    鏡流瞪了瞪眼睛。


    “欸欸欸……這話說女孩叫逗趣,說男人就不是了哈。”


    “……鴨子有什麽特殊含義麽?”


    鏡流眨了眨眼。


    “我悄悄告訴你。”


    淵明湊近了些:“鴨子在藍星的意思是出去……”


    他在鏡流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


    鏡流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快速變紅:“你!你流氓!”


    鏡流也就是現在才放開了些,但是臉皮還是薄。


    “我可不是流氓,就是正常和你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淵明笑著:“阿流可不能冤枉我。”


    “我冤枉你?嗬嗬……”


    鏡流用鼻子對著淵明出氣:“你怎麽知道這個的?”


    “聽說的,我和那種行業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淵明摟住她:“我是什麽樣子你還不知道麽。”


    夫妻調情開始。


    應星和白珩對視了一眼。


    白珩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應霜台還是第一次上簧學。


    在那之前應霜台連簧學的大門都沒進去過。


    萬一和小朋友合不來怎麽辦?


    “萬一兒子在裏麵挨欺負了怎麽辦?”


    白珩捏著自己的耳朵發愁。


    從小到大,應霜台還是第一次進入同齡人的集體中,萬一適應不了可怎麽辦……


    “放心吧,不會的,那小子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令使的孩子。”


    丹葉抱起胳膊:“你還擔心他受欺負。”


    “那也是啊,他才多大啊。”


    白珩摸了摸腦袋。


    “未來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你和應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在他身邊的。”


    丹葉搖了搖頭:“不過,發生矛盾還真有可能。”


    “……為什麽?”


    白珩抬起頭。


    “嗯……我以前沒見過令使生孩子,但是強大生靈的子嗣,已經進入到了另一種生命層次,他們在和同齡人的相處中,會本能的確認地位的高低。”


    丹葉抱起胳膊:“就像淵明和鏡流,他們兩個以後如果有了孩子也會如此——或者說,星神的孩子更是這樣,這是生命的本能,你們兩個現在是令使,應霜台是你們的孩子,他自然不會像普通小孩一樣光顧著玩。”


    丹葉的話剛說完,白珩的玉兆就緊跟著響起。


    白珩心頭一緊,抬手就拿起玉兆,打開了免提。


    “您好?是霜台的家長麽?”


    那一頭傳來有些焦急的女聲:“霜台在學校和同學起了些矛盾,麻煩家長抽時間過來一趟。”


    “啊,好的好的……”


    白珩咽了咽口水,點點頭:“我馬上就過去。”


    掛斷玉兆,白珩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拽著應星朝著外麵跑去。


    “咱們也跟過去看看好了……”


    鏡流拽了拽淵明的袖子。


    淵明點點頭。


    ……


    以這幾個人的速度,趕到簧學不需要多少時間。


    白珩走進簧學就看見了站在外麵的應霜台。


    應霜台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原本潤和如水的眸子變了個模樣,隱隱約約有金芒閃過。


    “霜台!”


    白珩小步跑過去,上下檢查了一下:“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應霜台抬頭看了看白珩,半晌,他眸中的鋒銳褪去。


    他搖了搖頭:“沒有……娘親,我是不是惹禍了?”


    “先別想這些,你和人家打架了?”


    應星揉了揉應霜台的腦袋,皺眉問道。


    應霜台低下頭,好半天才點了下頭:“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就突然……”


    “不怪你,沒事。”


    丹葉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好矛盾啊……”


    白珩苦著臉:“這是本能的話,我是不是不該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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