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葉那邊很快就打開了現場直播。


    星現在和一個淡紫色長發的女人在一起。


    【流光憶庭,憶者,黑天鵝】


    丹葉還貼心的配上了字幕和人物身份介紹。


    讚美歡愉。


    “讓我看看,流光憶庭的憶者。”


    鏡流低下頭:“咱們好像還沒接觸過憶者。”


    “嗯,確實沒接觸過。”


    丹楓和應星對視了一眼。


    流光憶庭的憶者其實和仙舟聯盟也有過來往,但是僅有的那麽幾次憶者來訪的時候,雲上五驍要麽在外麵打仗,要麽是後來七百多年間他們都在外麵旅遊,到底是沒和憶者打過照麵。


    要說真的見過,也就是白珩見過憶者。


    白珩見多識廣,流光憶庭的憶者她也接觸過不少。


    “那些人沒有肉身,但是也能接觸到實體,接觸到也有感覺……嗯,挺奇怪的。”


    白珩摩挲著下巴:“流光憶庭,不過我遇到的那些憶者……似乎確實和假麵愚者有些相像。”


    “因為流光憶庭的憶者渴望著所有的記憶,和那些焚毀記憶的家夥不一樣。”


    丹葉的聲音再次出現:“浮黎的追隨者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流光憶庭,另一部分被稱為焚化工,流光憶庭平等的儲存著所有的記憶,焚化工則是對記憶產生挑選,將那些在他們看來毫無價值的記憶推向毀滅。”


    “流光憶庭的憶者對於所有的記憶都感興趣,喜怒哀樂,甚至是毀滅,流光憶庭完全貼向浮黎,對宇宙全部的記憶都抱著平等的態度,對於浮黎來說,所有的記憶都有被記錄的價值——對於流光憶庭的憶者也是如此,為了讓記憶更加鮮活,有那麽一部分憶者甚至會親自參與其中……這一次,你們遇到的就是這樣的一位憶者,尤其是,夢境世界的記憶是重疊的,對於這樣的憶者來說,有極大的吸引力。”


    白珩摩挲著下巴,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懂了。”


    “嗯,懂了就好,繼續看吧。”


    丹葉輕笑一聲:“我隨時給各位解答。”


    “不管什麽時候去想,我都覺得咱們幾個人的排場都太大了。”


    應星嘴角一抽。


    “確實,哪有像我和淵明一樣跟保姆似的跟前跟後的星神啊。”


    丹葉輕哼一聲,沒再應答。


    幾個人相視一笑,低頭繼續看向玉兆。


    直播還在繼續。


    直播的畫麵上,星正在和黑天鵝說話。


    【按照正常劇本進程,這一段應該由黑天鵝和星一起戰勝何物朝向死亡。】


    丹葉貼心的彈幕從屏幕上劃過。


    “何物朝向死亡?”


    鏡流挑眉:“那個大紫蟲子?”


    【其名憶域迷因,某位混沌令使請規範言辭。】


    “切……”


    鏡流撇了撇嘴:“可不就是個大紫蟲子嘛。”


    “有點文化素養哈。”


    丹葉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剛才和丹葉聊天的時候,這邊已經過了挺長一段時間。


    星其實挺機靈的,她隱藏了混沌令使的存在。


    流螢不認識那幾個人,但是她也明白,有些話不能隨意脫口而出。


    但是在一位憶者麵前,她隱藏的那點秘密基本是……無所遁形。


    隻不過黑天鵝就算看出來,也沒說什麽。


    她並沒有明晃晃的使用力量去窺探星。


    何物朝向死亡身上和周圍的地上都存在著很強烈的戰鬥痕跡。


    能和何物朝向死亡打成這樣,充其量也就是個強大的命途行者。


    而且根據力量氣息來分析,還有很多人。


    那也不過爾爾。


    那邊還有一個讓人頭疼的令使……


    黑天鵝又想起那次的舞蹈之中,被深淵吞噬的恐懼。


    有的人的記憶就像蜜糖一般甜蜜,有些人的記憶就像是大雨,悲戚哀傷。


    而她們憶者,就在旁邊觀測。


    但那位令使……


    那如同深淵一般的記憶。


    那些恐怖,殺戮,血液,慘叫。


    最後,在那深淵的最深處,是更深的深淵,那怠惰的波動,恐怖的引力幾乎要將她撕扯的支離破碎。


    來這一趟,還學了一個教訓……


    黑天鵝揉了揉眉心。


    不是所有人的記憶都能隨便窺探的。


    ……


    夢境如海。


    “你醒了啊,小瞌睡蟲,看來你做了個好夢。”


    女人充斥著魅惑和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難以拒絕的溫柔:“如何?有夢到我嗎?”


    星揉了揉有些脹痛的腦袋,看向麵前的黑天鵝:“是你救了我們嗎?”


    “我隻是幫你們離開了那片憶域,僅此而已。”


    黑天鵝笑著:“歡迎來到現實——白日夢酒店,你最熟悉,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黑天鵝道:“很高興你的精神狀態還算是正常,沒有受到那片原始夢境的影響,運氣不錯。”


    憶域中發生的一切,同樣會影響心神,何物朝向死亡對於人的精神層麵有很大的影響。


    星有很多想問的,她揉了揉眉心:“原始夢境是什麽?”


    “我知道你腦袋裏有許多問號,別心急,在那之前,先向擔心你的夥伴們報個平安吧。”


    黑天鵝轉身,帶著星朝著門口走去。


    走到二樓走廊的時候,星就聽到了三月七那個大嗓門:“好可疑……哪有這麽湊巧的事,那女人絕對有問題。”


    我勒個三月七啊……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小聲點?


    星有些尷尬的看了黑天鵝一眼。


    黑天鵝依舊麵上帶笑,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三月七說了什麽。


    尷尬……


    “姬子小姐,你看,我如約將這孩子帶迴來了。”


    黑天鵝笑著叫了姬子一聲。


    姬子對著三月七眨眨眼,轉頭看向黑天鵝和星。


    “星!你沒事吧?現實和夢裏都找不到你,擔心死我了……”


    三月七急促的問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三月七才能讓人感受到些許欣慰啊。


    星這般想道。


    姬子也鬆了口氣:“你平安無事就好,為你介紹一下,黑天鵝小姐——流光憶庭的憶者。”


    星眨了眨眼:“你們已經認識了?”


    三月七點點頭:“嗯,姬子姐姐說,她們是在調查夢境的過程中偶遇的。”


    黑天鵝笑道:“尚且隻有一麵之緣,但因為你,我們或許能夠借此機會加深對彼此的了解呢。”


    姬子瞥了她一眼:“所以,星,你怎麽會落入那種地方?發生什麽了?”


    星眨了眨眼,將之前遭遇花火的事情和大家說了。


    “所以,襲擊你的是一位身穿紅衣,擅長幻術,能變化成他人樣貌的女性……”


    瓦爾特眯起眼睛,從自己的記憶列表中搜索著到底有沒有這麽個人。


    “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諾康尼的假麵愚者。”


    黑天鵝輕笑一聲:“放心,那姑娘暫時不會再打各位的主意了,她一定自以為得逞,正不知在何處得意洋洋呢。”


    瓦爾特挑眉:“你似乎很了解她。”


    “當然,我了解這裏的每一個人,在匹諾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說謊……但記憶不會。”


    黑天鵝點點頭:“所以我有必要向各位澄清一個事實:花火小姐的把戲能令人陷入幻覺,但那片詭異的夢境和她無關,而是源自匹諾康尼本身。”


    “匹諾康尼……本身?!”


    三月七眨眨眼。


    匹諾康尼不是號稱美好歡樂的夢境世界……也對。


    三月七迅速習慣了這個過程。


    她們似乎總是走到哪裏哪裏就出問題的。


    黑天鵝笑笑:“還沒意識到嗎?所謂的夢想之地,其實是家族不知用何種手段精心維護的成果,一場設計好的美夢。”


    “而她墜入的那片憶域——那才是夢境原本的樣子,混亂、危險、神秘……變幻莫測的迷宮中棲息著記憶的野獸。”


    黑天鵝說道。


    “她說的沒錯,各位,還記得入夢時的景色嗎?”


    姬子問道。


    “深海……”


    星摸了摸鼻子。


    “咦?原來每個人看到的是一樣的嗎?我記得……然後是一間客房,再透過鏡子來到一條長長的走廊。”


    三月七撓了撓頭。


    瓦爾特道:“思緒長廊——酒店的服務人員是這麽稱唿它的。”


    “不覺得這些風景和夢中的匹諾康尼相去甚遠……卻和黑天鵝小姐描述的夢境十分相似麽?”


    “的確。”


    瓦爾特點點頭:“初見時沒放在心上,但迴過頭看,二者的共同點未免有些多了。”


    “以及,我從一些熟客口中得知,入夢後的第一站原本是夢中的酒店,但因為一些意外,酒店目前正在進行修繕。”


    姬子道。


    “那麽,請問一棟建築在什麽情況下才需要修繕?結合下她方才的經曆,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黑天鵝指了指星,眸子深邃幽暗:“匹諾康尼的美夢正在沉沒,變迴它原本的樣子……墜入深海。”


    “沉……沉沒?你的意思是,夢境世界正在瓦解?”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


    “夢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預兆。”


    黑天鵝點頭。


    “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解釋家族言語中的違和感了。”


    瓦爾特抱起胳膊,皺著眉頭:“倘若這一消息被外界得知,無論住客們的實際安全如何,盛會之星的名譽必然會受到影響,諧樂大典將至,他們不得不隱瞞此事。”


    作為同諧星神的信仰者,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弄出了岔子,齊響詩班因此遠離,對於信仰,匹諾康尼的名頭,都是沉重的打擊。


    所以,他們必須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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