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繁鬧的大街上,盡管被暮色包圍,依舊是人山人海,一個粗大漢,頭上綁著紅色粗布,光著膀子,滿身的肥膘在揮掌間肆意的舞動。


    隻見那粗漢抬手間便把瘦弱的少年抬起,在高空中隨意的旋轉蹂躪,粗漢臉上滿是得意和喜悅,對折磨別人很是享受。


    路旁圍觀的行人紛紛抬手遮蔽著雙眼,不忍直視。心中滿是對這粗漢的鄙夷,但也隻是敢怒不敢言,誰都不想當隻出頭鳥,最後被粗漢一拳捶死。


    那粗漢似乎玩鬧夠了,直接把少年甩了出去,少年狠狠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眼中滿是殺氣!


    那大漢隨即沉力,漂浮在半空中,麵露黠笑,猛朝躺在地上的少年襲去!


    兩旁圍觀的人紛紛把頭轉到後麵,不去看這一慘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縷青煙提劍揮舞,強烈的劍氣襲來,讓那大汗往後退幾步。


    沈知洲扶起楚離,讓他靠在旁邊的木柱之上,封住他的穴道,減少真氣的泄露,又給他喂了一顆藥丸,暫緩他的傷勢。


    楚離想說些什麽,沈知洲一把握住他的手,堅定的道:“交給我!”沈知洲緩緩起身,轉頭間便看見狗蛋躺在石板之上,腹部有一個大窟窿,臉上全是血跡。


    沈知洲緊握青衣劍,輕轉劍鋒,青衣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氣,劍氣也變得陰冷起來。


    “又來一個玩物!開心!很是開心哈哈哈哈!”那粗漢大笑著,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沈知洲冷哼一聲,提劍朝他刺去,那粗漢有些猝不及防,再加上他自視武功高強,絲毫沒有畏懼這一擊,他輕運掌,以為一掌便可擋得了他。


    誰知,沈知洲這一劍劍氣太過濃烈,直接把他的掌力破開,那粗漢始料不及,欲躲開,可沈知洲的劍太快了,一劍便刺透了他的胸膛。


    粗漢隨即跪倒在地,臉上還掛著不可思議,一口鮮血留下,卒。


    沈知洲收劍,這是他第一次動了殺心,可他並沒有恐懼和後悔,這世間天道輪迴,有些人注定要死在他的劍下。


    圍觀的眾人唏噓一片,都在議論著,妖精穀會怎麽來報複這個青衣少年。


    沈知洲卻是一臉不屑,他找來一輛板車,小心的將狗蛋的身體放在板車上,又扶起楚離,一路朝茅屋走去。


    “沈兄……”楚離眼中滿是淚光,“你今日為我得罪妖精穀,怕是日後……”


    “無事,他們敢來,我便拿青衣劍伺候他們!”沈知洲淺淺的說道,江湖世事,險象環生,惡霸欺淩也好,生死決戰也罷,如若非要讓他拔劍,他也不介意讓自己為殺心而拔。


    二人邁著沉重的步子……烙下一個個充滿殺意的腳印。


    老者看著自己的孫兒死的死,傷的傷,眼眶裏滿是悔恨的淚水,悔恨為何要對狗蛋那麽嚴苛,為何要他去買酒,又為何不早些去尋他……


    “爺爺,是小離無能,沒保護好狗蛋……”楚離雙膝狠狠的砸在地上,雙手緊握,臉上青筋暴起,眼淚直掉著。


    老者柱了柱拐杖,抬頭朝天長歎一氣,“或許這就是命吧!”若是年輕時,他定讓整個妖精穀與之陪葬,可他現在是個廢人了,什麽也做不了……


    更不能讓楚離有危險。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知洲從屋內拿出了鏟子,麵無表情的揮動著,汗珠從他的額間流入眼睛,他依舊是那副表情,隻是將所有點不悅寄托在鏟子上,狂舞著。


    楚離從屋內打來一盆清水,輕輕擦拭狗蛋臉上的灰塵,血跡,他摸了摸狗蛋的頭,輕輕道:“壞人已經被你知洲哥哥打死了,對不起,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哥哥以後會變得更加強大……等待再一次和狗蛋相見。”


    沈知洲又從屋內拿出一批素布,把狗蛋包裹起來,放入洞中,又給他放了一錠銀子,留給他買糖葫蘆吃。


    覆上黃土……又插上墓碑,就和狗蛋告別了。


    夜,深了。


    月格外的明亮,打在茅屋上,金燦燦的……


    楚離坐在院內呆望著,沈知洲以手化劍,在月下狂舞著,宣泄著所有的不悅……


    狗蛋究竟是犯了何等錯誤……竟被如此折磨……妖精穀雖臭名昭著,惡貫滿盈……他卻未曾想過竟是如此慘無人道,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師尊曾經說過,青衣劍當破世間萬種虛妄,那仇恨又該如何破解?心中的殺意又該如何平息?沈知洲沉沉的思緒著。


    他收手,緩緩走到楚離身邊,長歎一氣,“妖精穀的人今日為何要傷人?”


    他需要冷靜的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uu看書 w.uuknhu.c不能被衝動衝昏了頭腦而濫殺無辜。


    楚離狠狠的咬著牙道:“據路人說,狗蛋因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斯巴魯,那斯巴魯是妖精穀穀主的侄子,從小就蠻橫無理,以捉弄人為樂趣……狗蛋便……慘遭其毒手!”一拳砸地,染紅了黃沙。


    “看來,這斯巴魯……是該殺!”沈知洲拳頭緊握,心中不再彷徨。他又沉了片刻,心中還是有些許疑惑,楚離的武功不在斯巴魯之下,縱使斯巴魯的蠻力再大,楚離也不至於傷的如此之重。


    “斯巴魯的境界和你區別不大,況且我見識過你的劍法,有些玄妙,雖沒有強兵利刃,也不至於……重傷至此……”他還是問了,他需要看得更清楚,哪怕入了這棋局之中。


    楚離有些意外,臉上的神色有些恍惚,拳頭緊握著,緩緩道:“我的劍法隻使了三式,還是打散了的……沈兄,我有我的苦衷……爺爺他……不準我在外人麵前露出實力……就連那日我與你一站,也是拆亂劍招……。”


    楚離把頭埋的很低很低,滿是悔恨。


    沈知洲有些許多不解,但最終又釋然了許多。這老者身上埋藏了太多的秘密,楚離也是……隱姓埋名至此,不為外人所知,大底是有這要守護的東西。


    莫非……就是這劍譜!斷崖閣十二樓內藏盡世間所有的簡譜,就連各大世家的都頗有涉及,沈知洲卻從未見過楚離使的劍法是出自各種劍譜。


    難道這老者真的藏有絕世劍譜,才會遭人追殺筋脈盡斷落魄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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