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起飛,目標地點是西班牙附近的一座島嶼,那裏荒無人煙,卻是在數年前發生了崩壞事件,天命在發現它的第一時間並沒有出手消滅,而是將其中的崩壞獸圈養起來,用作之後新手女武神的實戰訓練。


    島嶼上的崩壞獸都是些下位崩壞獸,最高也才到崩壞帝王,而且隻有一隻,平常一直關著,隻要不是過來訓練的女武神的確很有實力,一般不會放出來。


    紫晶在飛行器上感到莫名的困意,扶了扶腦袋,皺起眉頭。


    他昨晚的睡眠時間是很標準的十點整,不該在這個時間段犯困的啊?


    “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麽?”


    程立雪早已注意到他的異常,隨時準備著急救措施。雖說紫晶也不覺得自己的情況會糟糕到那種程度就是了。


    德麗莎在一旁貼著紫晶發出輕微的鼾聲,紫晶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讓她的腦袋靠在座位上。


    “沒什麽事情,隻是有些犯困。”紫晶如此迴答程立雪。


    程立雪沒有放鬆,告誡紫晶:“在飛行器上感到困意可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但也可能是身體發出的信號。以防萬一,我覺得需要進行一次檢查。”


    “嗯……麻煩你了。”


    紫晶微微點頭,他走到程立雪身邊坐下,任由她為自己進行了一係列的基本健康檢查。


    程立雪首先檢查了他的脈搏,確保心跳規律且有力,然後測量了他的體溫,以確保沒有發熱的跡象。接著,她詢問了紫晶是否有任何其他症狀,比如頭痛、惡心或是視力模糊等。


    “你的脈搏和體溫都很正常,沒有發熱的跡象。”程立雪邊檢查邊說,“除了困倦,還有其他不適嗎?”


    紫晶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其他不適。程立雪繼續說道:“雖然目前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但困倦可能是多種因素引起的,包括壓力、疲勞或是潛在的健康問題。一旦我們到達目的地,我會安排你進行更詳細的檢查。”


    “也不用如此緊張,說不定我真的隻是單純犯困,現在睡一覺就好了?”


    “不,師父告訴過我,任何身體上的微小變化都可能是一種警示。”程立雪嚴肅道。


    “你師父也教了你醫學知識?”


    “嗯……隻有一點,師父她教我的大多數是讀書、寫字、撫琴和習武,除此之外的知識並無太多。”程立雪談及往事,似是終於打開了話匣子,“小時候的我家中出現了變故,是師父收養了我,將我撫養長大,我很感激她,因此我在長大後也隨師父一起,加入了天命這個組織……”


    程立雪嘴角不自覺勾起微笑,對於她來說,符華是個亦師亦母的存在,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與師父相遇的那一天,以及,她每次生日時師父都會給自己煮的那碗雲吞麵。


    “看來你們的師徒關係很不錯?”


    紫晶聽著程立雪講故事,更想睡覺了,眼睛一閉一閉的,仿佛隨時都要入睡。


    “嗯,師父她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抱歉,不知不覺說了那麽多,是很無聊的故事吧?”程立雪終於是反應過來自己在主教的貼身助理麵前說了太多,趕緊收斂起來,變迴了原來的冷靜態度。


    “不,挺不錯的。至少從你的描述中我可以聽出來,你的師父是個很溫柔耐心的人,有些放心了……畢竟我和那邊的女孩子之後可是要在她手底下訓練的。”紫晶指了指對麵因為找不到熟悉的溫軟肉體而在無意識到處摸的德麗莎,笑道。


    “師父她的節奏很慢,的確不用過分擔心……”程立雪很喜歡別人說自己師父的好話,因此她對紫晶的態度也不再是那麽公事公辦了。


    “對了,你現在還想睡覺嗎?”


    “嗯……”


    紫晶打了個哈欠。


    程立雪從她的醫療包中取出了一個小設備,遞給紫晶:“這是一個便攜式的血氧飽和度監測儀,可以監測你的血氧水平。請戴上它,這樣我可以實時監測你的血氧狀況。”


    紫晶接過設備,按照程立雪的指示戴在了手指上。程立雪繼續監視著監測儀的讀數,確保一切正常。


    “目前你的血氧水平也在正常範圍內。”程立雪報告說,“如果有任何異常,我會立即通知你。”


    “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職責。”


    “……”


    紫晶還是睡覺了,趴在座位上,甚至沒來得及調整姿勢。


    程立雪用公主抱的方式將他抬到了德麗莎的旁邊,讓兩人頭對頭睡在一起,自己則是在一旁看護著他們,就像是幼稚園老師防止小孩子睡覺滾下床一樣。


    與此同時,夢中。


    紫晶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他又迴到了那片黑暗之中,那股外來的“風”又來了。他感覺到了兩股力量在互相爭鬥,以自己為中心,每一次碰撞都會讓自己的“身體”化為碎片,然後在不知名力量的影響下逐漸拚合,又破碎……循環往複。


    兩股力量都給紫晶帶來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隻是他能夠感覺到,其中一股力量在幫助自己,溫暖而熟悉,另一股力量則是冰冷而陌生,似是要從前者的手上將自己搶走。


    這場無形的拔河比賽在紫晶的夢中持續進行著,每一次熟悉的力量占據上風,紫晶都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迴流到他的身體裏,仿佛是他的靈魂重新獲得了掌控權。他的心跳隨之穩定,唿吸也變得平緩,仿佛在這一刻,他與自己的身體重新連接。


    然而,當那股陌生的、冰冷的力量開始反撲,紫晶感覺自己的存在被一點點剝奪。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無法抗拒地被拉向深淵。每一次這樣的拉扯,都讓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就像是被無形的手緊緊握住,逐漸擠壓。


    或許……不僅僅是在夢中,哪怕自己沒有睡著,祂們之間的爭鬥其實也一刻都沒有停止?


    不知為何,紫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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