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想到了自己當初的那個夢境,由崩壞獸的屍塊組合而成的身體,原來就是祂的手筆。


    【讓你活著可耗費了我不少的力量,還因此陷入了沉睡,可在這之後,沒想到我剛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要不是你被外麵的那個人類及時喚醒,那時你可早就被我給宰了!】


    原來如此,那時祂對自己的攻擊不僅僅是出於排斥外來者的想法,還有著把以前所有新仇舊怨一起清算的打算,這家夥果然還藏了不少東西。


    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後呢?你之後就因為需要我作為’人類‘來幫你對抗崩壞才停了手?不止這些吧,你還藏了些什麽?”


    【當然不止這些,對抗崩壞可不需要“人類”的幫助,隻有我一個就足夠了,雖然打不倒祂,但想要我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祂同樣咧嘴一笑,緊接著祂純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自下而上,從腳部到頭頂,祂全身的黑色正逐漸褪去,變為了另一副模樣,一副璃非常熟悉的模樣———他自己。


    看著對方用著自己的臉,用著自己的聲音,璃的表情微微一沉,但很快就收斂了迴去。


    【生氣嗎?生氣就對了~】


    祂自然看到了璃那一閃即逝的表情,於是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這就是我的最真實的目的———你,不僅是身體,就連你我也想得到!】


    【我喜歡殺戮,討厭人類,但這並不代表我喜歡成為一個隻知道殺戮卻沒有大腦的機器!】


    【看看你,多好,能夠自然地驅使這具身體,不會被本能支配,一切全憑自己的想法……這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殺戮,但我不想被本能驅使著去殺戮,我想要破壞,但我不想被本能驅使著去破壞,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


    璃沒說話,但他理解了,哪怕是做同一件事,被人逼迫著去做和自己想要去做,兩者之間可有著天大的區別,而祂由於自身的原因,本能成為了祂的逼迫者,在了解到這一點後,祂會生成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所以接下來就來到了第二階段,我需要你活著,隻有這樣我才能夠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時的祂剛剛醒來,體內的力量所剩無幾,不然直接就能從璃的身上搶奪,搶奪他的【人性】。


    【人性】這玩意兒也真是奇怪,哪怕是直到現在,祂也沒法給自己賦予【人性】,不然哪裏還需要等這麽久,與這家夥共用一具身體的感覺可真是不爽。


    不過也多虧了璃對身體的搶奪,不然祂也沒法暫時失去掌控權,產生屬於自己的願望———擺脫本能,這點祂承認,自己確實是得好好感謝一下璃。


    至於得到祂想要的東西的方法,璃不就是一直在做嗎?律者核心,這便是渠道,每觸摸一個,璃的【人性】就會脫落一分,但那些脫落的【人性】可沒有消失,而是被祂吸收了,這也是祂為什麽能逐漸變得更像人類的原因。


    不然真以為隻是簡單與璃相處一陣子之後祂就會發生改變吧?


    璃也是很讓祂省心,不需要自己推動,甚至都裝模作樣地勸過了,但被命運推動的他還是觸碰到了越來越多的核心,而自己得到的【人性】也越來越多,直到今天,祂才是終於得到了足夠的令祂滿意的收獲。


    但祂也沒白拿,在權能越來越強大的同時,祂還幫璃……也是幫祂自己將這具身體慢慢進行了修複,本來隻是一堆崩壞獸屍塊的堆積物的身體,現在能產生這麽多的人類血肉,可都是祂默默付出的功勞。


    【雖然你身上的“人性”沒有完全掉落,但也足夠了,現在的我已經能夠完全掌控這具身體了,不會被本能驅使,一切行動全憑自己想法的完美掌控!】


    “……”


    璃看著祂臉上那得瑟的表情,笑了笑,問道:“那第三階段呢?”


    【什麽?】


    “你的心路曆程第三階段,第二階段之後的。”


    【……嘖,閉嘴,隻有第二階段,沒有第三階段!】


    祂狠狠地瞪了璃一眼,緊接著璃的意識體瞬間飛出,本就疼痛難忍的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給璃造成了第二次創傷。


    祂的確有心路曆程第三階段,但祂不想說,因為這第三階段是指在最後的一段時間內,璃所掌控的權能超過了祂,逼得祂不得不與璃套近乎,裝作一副很親密的樣子———這是祂一生的汙點!


    “嗬……”


    璃發出一聲嘲笑,頓時他就感覺到一陣龐大的壓力正朝著自己壓了下來,如果被砸中,那麽自己絕對會死。


    不過……也沒什麽可怕的。


    璃閉上了眼。


    可就在他要被砸中的最後一刻,那股壓力消失了,祂放過了自己。


    【下次再惹我,可不會這麽簡單就了事了。】


    祂冷笑道,對於璃,祂並沒有必殺的想法,隻是覺得對方的生或死對祂來說都毫無區別,但看在他給自己獻上了貢品的份上,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不然自己幫他留的那些退路可不就白白浪費心意了嗎?


    【知道我在你昏迷之後做了什麽嗎?】


    祂蹲下身,低頭看著完全無法動彈的璃。


    【你未交代完的信息我已經幫你傳達了,算算時間,那個人類女孩現在應該已經到場了吧?這具身體你是別想得到了,但那個人類女孩的身體你可以將就一下,嗬嗬……感謝我吧。】


    說罷,祂退出了這片純白的空間,隻留下璃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在【空間】之外,愛莉希雅她們也將希帶了過來,剛好看到特奧菲爾正雙眼亮晶晶地聽著阿波尼亞講故事。


    “喂,人已經帶到了,你是不是該把那個東西拿出來了?”梅比烏斯眯眼說道。


    “……”


    聽到梅比烏斯的聲音,原本還在講故事的阿波尼亞停了下來,對著她微微點頭,便站起身,解除了特奧菲爾身上的【戒律】。


    隻是特奧菲爾表現出一副很不滿的樣子,講故事講到一半,以及打擾別人講故事,就算是崩壞獸也會感到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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