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的一句話總算讓蕭燕燕想通,她思忖片刻後,為熟睡的勞殤捏了捏被角,便與明錦巧兒一同迴了臥房。


    待到明錦為她把了脈,果然如她所料,蕭燕燕因傷心過度,傷了身體,而且導致胎像不穩。


    明錦隻能先為她施針,再開了方子,讓巧兒去配藥熬製。


    “燕燕,以後你阿母便住在郡侯府吧!從此再無險境,你也好放寬心,好好愛護自己,愛護肚子裏的孩子,莫要再憂思多慮了。”


    “嗯!我知道了婆母。”蕭燕燕乖乖的點頭應是。


    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胎位不正,心裏便自責的緊。


    好在,孩子能保得住,她這才放心些許。


    隻是,她心中略有疑惑,故而問道:“我聽小敏說,這一次,多虧了婆母相救,才得以保命,婆母,您可是我的大恩人,也勞家再生主,今後,您便是我的親阿母,燕燕以後一輩子都會孝順在您身側……。”蕭燕燕說到激動處,便又要落淚。


    明錦趕緊安撫。


    “好好好,好孩子,莫哭莫動,好好躺著,不用想其他的,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我也不在乎這些,隻要你們安好,好好的與文君過日子,我便知足了。”


    “那婆母,以後您便留在郡侯府吧!與我們一起,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好好過日子。”這一次,蕭燕燕是徹徹底底的接受了明錦,不但把她當做了救命恩人,還把她當做親生母親,無法割舍的至親。


    明錦不願實話相告,怕讓她再次憂思多慮,便附和答應著。


    蕭燕燕開心的一笑,或許,這便是最簡單的幸福吧!


    待到巧兒送來湯藥,明錦看著她一飲而盡之後,才哄著蕭燕燕睡著,離開了臥房。


    三日後的魚鳧城,


    百瓊巷酒肆。


    隨著房門的“吱吖”一聲!大門一開,徑直走來一個身穿玄色鬥篷的人,直到大門緊閉之後,那人才放心的坐下。


    “怎麽樣?蕭家果真被誅連九族了嗎?”話落!屏風內便走出來了一位中年大叔,也就是當初明錦夜探少師府所見過的那位庸公。


    他神色微凝,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陰戾。


    因為蕭盼山這個蠢貨,才壞了他的計劃,導致無法利用勞殤的母族做文章,將他的前程付之東流。


    “我親眼所見,蕭家滿門抄斬,無一活口。”那人輕描淡寫的說著,指尖在茶杯杯沿不斷摩挲著。


    “如此愚蠢的東西,死也就死了!但就是可惜了我這麽久的籌謀,功虧一簣。”


    那人這時開口:“你若想利用勞殤夫人的母家,也不一定隻靠蕭盼山那蠢貨,何不直接利用勞殤夫人豈不更好。”


    庸公聞言,眉頭一挑!


    “你若是但凡動點兒腦子,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嘴上這麽說著,但心裏卻已經開始動搖,隻是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叫人看不透徹。


    而那身穿玄色披風的人,卻冷不丁一笑:“庸公不如考慮考慮在下定論不遲,目前,這便是最好的法子了,既無風險又無代價,可謂是兩全之法。”庸公頓時冷笑一聲!


    “你以何篤定,老夫便會應允你的提議?你可知,勞殤乃郡侯的嶽母,母族是我魚鳧族的世家大族冉族,你想動她,甚難,且郡侯府將她保護的水泄不通,無人能靠近,你又憑什麽確定,我能見到她且拿捏她?”


    那人篤定一笑:“我想,此刻,庸公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庸公麵色一沉,這個人,也太會洞察人心了,實在可怕。


    “怎麽,庸公猶豫了?舍不得了?不想報仇了?還是說您就甘心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魯夫了?你可別忘了,是巫師,害得你們幾個落得罷官免職的下場,當初要不是我發發善心,你焉能有活命的機會?你若如此畏首畏尾猶豫不決,沒有男人的骨氣,我便也沒有理由留你。”


    那人說完!便毫不留情麵的扔給他一把匕首。


    庸公一懼,內心掙紮許久。


    他怕死不錯,畏首畏尾也不錯,但要他利用勞殤,確實有些犯難。


    但,那把明晃晃的短匕已經告訴他,他沒有退路了。


    庸公顫抖著手,拿起桌案上的短匕。


    他的野心與實力,已經不允許他半途而廢,他要決絕一些,狠心一些,方不負他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與籌謀。


    他快速將短匕塞入刀鞘,眼神中多了一抹淩厲與堅定。


    “便依你所言就是,但你要記住你曾允諾過我的事,到時我助你大業得成,你便要允諾你該允諾之事。”


    那人聞言一笑,點了點頭:“庸公放心就是。”


    “那我便迴去準備了。”庸公離開後,那人才謹慎的從後門溜走。


    半月後,明錦終於收到了花祭送來的第一封平安信。


    阿嬌認識的字不多,無法知道花祭的信中寫了些什麽?便焦急的趕緊讓明錦讀給她聽。


    而這封信裏,隻報平安不報憂,十句便有九句是對她們的問候。


    阿嬌明麵上雖放心了些許,但心底依舊擔憂著,隻是嘴上不說,反而說道:“這丫頭,懶的緊,半個月了才來一次平安信,也不知道我們在家有多擔心她,這小沒良心的……。”


    說著,阿嬌便紅了眼眶,但依舊數落著花祭:“就知道報平安,也不知道告訴我們她吃了多少苦?可有被欺負?有沒有凍著餓著?就知道問誰誰誰誰誰誰好不好,真是氣死個人兒?”


    明錦無奈一笑,她便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數落著人,心裏卻擔心的要死。


    “好了!瞧你,咱們的小阿祭都還沒有覺得苦呢!你倒是先訴苦起來了,你若再數落下去,我瞧你今夜便躲著被褥裏哭鼻子吧!”


    “哼!阿姐你可真是狠心,阿祭還那般小,你便讓她去經曆那些個未知的險境,若是阿祭有個好歹,我與你沒完。”阿嬌氣鼓鼓的嗔怪著明錦,都打算一輩子不理她了。


    明錦 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這次經曆,是小阿祭自願的,將來她畢竟是要獨當一麵的,總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她們的保護之下,若一味的將她放在溫室裏!將來她能成什麽氣候!所以,還不如從小鍛煉鍛煉,將來才有一番大作為。


    而且,自古以來!哪怕王朝再怎麽更迭,都從未束縛女子,均與男子一樣,不做閨中金絲雀,也可以幹出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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