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那門房小廝怒喝一聲!似乎很不耐煩。


    巧兒聞言,氣結:“放肆,睜開你的狗眼瞧瞧你麵前站著的少主子是誰?”


    那門房小廝冷冷一笑,他們家少師大人老早就交代過,不讓郡侯府的人來吊唁,更不許蕭燕燕踏足少師府半步,甚至,他隻當蕭家今後再也沒有蕭燕燕這麽一個人,他蕭盼山也再也沒有這個女兒。


    他們是少師府的奴仆,吃的都是少師府的飯,自然隻聽從當家主君的命令。


    “我管你們少主子是誰!我們少師大人有交代,不許放任任何一個外府之人踏入少師府。”


    “你……。”巧兒氣個半死,指著那門房小廝罵道:“賤奴,如此這般放肆,少師大人便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


    “你等趕緊速速離去,不然,我等便要動粗了。”門房小廝並不願意與他們耗著,隻想趕緊攆他們離開。


    而這時,明錦似乎察覺出了什麽,那雙眸子晦暗不明,暗自泛起了一個冷笑。


    她開始走下少師府門前的階梯,利用流言蜚語讓蕭盼山主動將蕭燕燕請進去。


    她指著少師府的大門,口齒輕啟,聲音雖不大,但有足夠的震懾力。


    “我魚鳧族的族人快來瞧瞧,這便是我魚鳧族頗有名望的蕭家,權勢滔天的少師府,竟讓府中奴仆不認蕭家大少主子,還揚言不再認蕭家少主子這麽個女兒,天可憐見,少主子如此仁心仁孝,勞殤夫人病故,大少主子痛心疾首,幾欲斷腸,竟幾次尋死想追隨勞殤夫人而去,可見孝心感天。”


    “可咱們少師大人卻狠心將大少主子趕出少師府,狠心不讓其敬孝,不讓其守孝,甚至還在勞殤夫人屍骨未寒時,揚言不認勞殤夫人唯一留下的血脈,將其狠心拒之門外。”


    而這時候,所有圍觀的族人都集聚而來,對著少師府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當然,魚鳧族的族人都是真性情之人,聽聞明錦這麽一指控,個個都開始指責少師府的不是。


    巧兒這會兒也明白了明錦的意思,也開始極力配合的附和:“大夥都來為我家少主子評評理,這世間哪有像少師大人這般做阿父的,不但不讓兒女敬孝,還不許兒女進府守孝,此等行經之人,怎配做少師。”


    巧兒激動的配合明錦一唱一和,唯獨蕭燕燕,悲慟的不斷抹淚,她此刻已經顧不上丟不丟人了,隻想著衝進少師府為母親守孝。


    若不是她悲痛欲絕而導致身子虛弱無力,不然,她早提著大刀闖進去了。


    而這時,民憤已經被巧兒與明錦二人挑起,所有人開始指責少師大人不近人情、不仁不義。


    甚至,大有幫著蕭燕燕闖府的架勢。


    門房小廝們被這一陣仗給嚇到了,幾人相視一望。


    其中一個最機靈的門房小廝,忙匆匆去了榮豐堂,將府外之事呈稟了蕭盼山。


    而蕭盼山也沒有想到蕭燕燕會為了給她母親守孝,竟然不要臉麵的拉上她婆母一同鬧出這麽難堪的事來。


    他這個女兒,還真是小瞧她了。


    蕭盼山此刻也顧不得蕭燕燕會不會查出勞殤之死的真相了,隻想著趕緊平息民怨,及早解決此事,以免被魚鳧王知曉。


    等到他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臉上帶著憤怒與陰戾的氣息。


    就算他親眼看到了蕭燕燕因傷心而狼狽的模樣,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反而還覺得無比的痛恨。


    她好歹也是蕭家的子孫,他蕭盼山的親生女兒,她怎麽敢,怎麽忍心。


    尤其是巧兒還在悲慟的拱火,數落他的不是,心底也就更加的憤怒與暴躁了。


    隻是,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他不能當著百姓們的麵兒懲治這個無規無矩的賤丫頭。


    “放肆。”蕭盼山厲喝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此時淡定如常的蕭盼山身上。


    而他,被迅速集結而來的目光審視的全身不適。


    真是該死,他怎麽會有懼意?他又沒有做錯什麽,他隻是為了給妻女報仇,才向勞殤下狠手的,要不是蕭燕燕母女與阮文君逼死了他的妻女,他怎麽可能會這般著急的將計劃提前,還決絕的不讓蕭燕燕為她阿母守孝。


    對,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咎由自取,與他無關。


    蕭盼山就這麽給自己洗腦著,不讓自己動搖。


    “阿父,女兒幾次前來守孝,您為何次次都將我趕出家門,不讓我為阿母守喪?你果真是狠心至此,連我阿母的喪禮都不許我參與,這又是何道理?”


    “逆女,你還敢厚顏無恥的來母家這般鬧,你自己做錯的事,犯下的錯,你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蕭盼山開始反向指責起蕭燕燕來,想把屎盆子往她的頭上扣。


    明錦聞言,嘴角抽了抽。


    她還真沒有想到,這世間真有他這種做父親的,真是罕見。


    “女兒何錯之有?女兒隻是想為阿母守孝罷了!我阿母為整個蕭家操勞一輩子,不曾有過任何行差踏錯,而您,卻讓我的阿母死無親孝,孤守靈台,我作為仁子,本該守孝在阿母靈前,可阿父卻拒不讓我入府,還狠心決絕的將女兒趕出家門,這天底下,焉有阿父這般狠絕的人。”


    “逆女,你休要胡言,自打你與阮文君私定終身後,你阿母便沒有同意過這樁姻親,你這逆女卻以死相逼,致你阿母憂思成疾,抑鬱而終。”


    “自打你嫁入郡侯府門楣之後,卻不曾迴少師府探望你阿母一眼,連同一聲問候也不曾有,你既已將你阿母拋之腦後,不聞不問,隻曉得與阮文君那廝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絲毫不曾將你阿母的病體放在心上,這世間,焉有你這樣做女兒的?”


    “你阿母,便是被你害死的,你還有什麽臉麵來我少師府盡孝?你如此忤逆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女,老夫就是不認你這個逆女又如何?難道,你不該被我蕭家厭棄麽?”


    “若你還想要點兒臉,便趕緊給老夫滾得遠遠的,不要在老夫眼前晃蕩,叫人看了生厭,從此,我少師府,我蕭家,便是不要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女兒了,我蕭盼山也不再認你這個逆女,今後,你與蕭家,再沒有任何瓜葛。”


    “老夫言盡於此,你若知趣,速速離開,莫要在我少師府鬧事,不然,老夫便要命人亂棍將你們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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