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


    “阿父,您先迴,我還有話要同君主講。”


    領主自然願意將這二人世界留給他們,畢竟能培養培養感情,也是好的,至少到了成親之後,不會有諸多的不適應。


    “好,但是,你不可沒規沒矩,需謹言慎行,蠶叢王是君,你不可以在君主麵前肆意撒潑,任性妄為。”


    “哎呀!我知道了阿父,你放心吧!女兒又不是那蠢笨的人。”琰撒嬌道。


    “好好好,你是個懂事的小丫頭,滿意了吧!不過,你要早些迴來,莫要太晚。”領主那久違的父愛,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他自然還是願意琰不要迴家的,直接留宿在蠶叢王房中最好,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將來蠶叢王反悔。


    琰收斂著神色,假裝溫婉的送走了領主後,便急匆匆的奔向了蠶叢王書房。


    他好像知道她的來意,露著溫和的笑容,伸出他那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大手,招了招:“琰兒,來。”


    那樣親昵的唿喚,讓琰不由得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自在的揪了揪衣袖,手心都是虛汗,不知為何,以前的她,可以在蠶叢王的麵前肆意撒嬌,任性胡為,可如今,自打他們之間有了婚事束縛,她便對蠶叢王產生了生疏感,莫名的疏離,甚至是排斥。


    琰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側。


    “怎麽又迴來了?可是有什麽不妥?或是需要我為你做什麽?”蠶叢王望著她,認真而又誠懇,絲毫沒有帝王壓迫,反而溫和有禮。


    琰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才鼓足了勇氣向蠶叢王請求道:“君主可否再容我一些時日?我還未曾考慮清楚。”


    琰緊張的說完!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心裏有些慌。


    他是帝王,不容置喙不容違逆不容欺瞞更不能戲弄。


    但要她告訴他,她心裏已經有心儀之人,隻怕帝王震怒會牽連母族,故而婉轉的請求,給她一些處理私人感情的時間。


    她要去問問白灼,如果他願意娶她為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願意跟他走,而且,她也相信,以白灼的能力,隻要他願意,一定能有完全法子迎娶她,還不會被蠶叢王問罪,也能保全她的父親和母族。


    但,前提是她要知道他的心意,不然,她也不會死心。


    蠶叢王身為帝王,多聰明的人兒啊!她的小心思他怎麽會看不明白。


    其實早在狩獵場上,他便知道,琰的愛慕對象是白灼,也知道她對白灼的情意。


    但他很清楚,琰是單相思,白灼並不喜歡她,甚至對她沒有半點兒兒女私情。


    他相信,哪怕琰對白灼死纏爛打,他都不會娶她,更不會要她,這一點,他很篤定。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那還不如讓她去碰一碰釘子,好讓她死心,乖乖的嫁給他,安安穩穩做他的女人。


    “好,兩日為限。”


    琰聞言,突然萎靡、緊張的小情緒,突然開朗,此時此刻的她,開心的就像個孩子,明媚的笑容,閃爍著星星的美眸一彎,簡直美不勝收。


    蠶叢王一迷,心生弛往,暗自發誓,這樣的笑容,他要收藏一輩子,愛護一輩子,永遠不讓這樣的笑容消失。


    “那我們擊掌為誓。”


    蠶叢王寵溺一笑,伸出手掌。


    隻聞掌聲響起,誓言已定。


    “君主,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琰告退了。”琰笑盈盈的奔出房門,衣袂飄飄,身姿搖曳。


    那抹豔麗而又無拘無束的背影,就像是雀鳥展翅,奔向光明的自由與幸福。


    是那樣的美好、靜謐而又神往。


    望著那抹帶著芬芳馥鬱的背影,蠶叢王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弧度,往往灑脫不羈的女子最受欣賞與喜愛,純潔無瑕又清風高潔。


    可忽然間,蠶叢王那揚起的眉梢,又突然輕輕皺了下來。


    眼裏有無奈有自責有哀傷。


    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蠶叢王第一次第一眼看到琰時,便被她身上的純潔與灑脫所迷戀。


    尤其是她那如冬日暖陽般的笑容,治愈了蠶叢王最心底的陰暗。


    後來,蠶叢先王奪權,打敗帝嚳先王後,他們的相處機會就漸漸多了起來,嚴格來說,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而他,也深深的愛上了這個“肆意灑脫的鳥兒”,更是讓他不知不覺升起了單相思,默默的愛慕著她。


    可他知道她向往自由,他便不強迫她,他知道她不愛他,他便放棄她,他也知道她愛慕白灼,他便成全她,甚至不曾去打擾她追尋她的自由愛戀。


    可是……,他失言了,因為白灼不愛她,他那堅持的心便動搖了,因為領主親自登門提親,他卻心花怒放,食而知味,眠而不寐。


    他再給她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你若不嫁我便不娶,給你自由,你若願嫁,我便拿命嗬護!護你周全。


    隻是,他先前也答應了要迎娶鳳鳴,所以隻能委屈琰,二女同侍一夫。


    想想,蠶叢王都覺得無奈至極,作為帝王,太多的身不由己。


    就在蠶叢王暢想著與琰幸福美好的未來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大吵大鬧聲!


    那聲音之熟悉,霸道且任性。


    他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必得料理料理殘局,才能安心迎娶琰。


    “君主,鳳鳴那丫頭在門外跪見。”一婦人急匆匆跑來稟報,她們快攔不住了。


    這丫頭可有蠶叢族“女將軍”之稱,許多男兒都不如她,區區幾個守門的護衛,根本攔不住勃然大怒的她。


    蠶叢王擺了擺手,奴仆與護衛們都看不出他神色下情緒,淡漠涼薄,霸道威嚴。


    婦人會意,趕緊將鳳鳴請了進來。


    “君主阿兄……君主阿兄……君主阿兄……。”鳳鳴大步流星,身姿搖曳的疾步而來,委屈吧啦的衝進蠶叢王的房中,眼眶中還滲著盈盈淚水。


    “你說過,你隻要我一人,隻要我做你的女人,可你……你為什麽還要與琰那丫頭納親?你把我放在了何處?你是想族人看我的笑話嗎?”


    自古以來,無論是娜靈姬時期的爾瑪族亦或是阿菘藍時期的蜀山族又或是現在的蠶叢族,一直延續著母係社會的規矩,以女子為尊,重視且尊重女性的崇高地位。


    一直以來延續的都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製度,哪怕是帝王,一輩子都隻允許擁有一個女人。


    而且,幾千年以來,部落裏都隻許女子多夫,不許男子多妻,這是自古以來的族規、帝訓,從來沒有人敢違逆祖製,更別說推翻祖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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