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在講話中多次提到安全,比如他講到核心意識的的時候,提到了重大災難發生。


    很多人認為江寒剛來就急著樹立絕對核心地位,有些操之過急,太霸道了。


    縣委辦主任袁文啟則非常理解江寒的用心,羊群領路靠頭羊,大雁無首難成行。“頭羊”、“首雁”,就是羊群、雁陣的核心、主心骨。


    文川縣半年之內可能發生大地震,在這之前,江寒必須要樹立他的絕對核心地位,沒有這個地位,他關於預防地震的措施就落實不到位。


    這件事真的有難度,李有才講地震,聽進去了就相信了,關鍵是李有才是一個被領導和專家都否定的人,他給縣委班子上課,大家聽得進去嗎?


    最關鍵的是,很多幹部對江寒恐怕還不服氣,對於江寒在這裏幹多長時間心存疑慮。


    像這種有前途的幹部,幹個一年、兩年的就走了,跟江寒太緊,到時候會形成反噬。


    當然,袁文啟不一樣,他是江寒的“近臣”,江寒幹的時間短,到時候給他換個更好的位置,甚至是推薦提拔,到時候江寒走了也不怕。


    大多數幹部不可能走進江寒的內心,所以他們對於江寒作出的決策和安排部署的工作,對他們有利的就執行,沒有什麽實際利益的,他們就會陽奉陰違,如果對他們的自身利益產生損害,甚至會給江寒出難題。


    袁文啟已經安排好了,最近有一期“文川講堂”,省內著名的教授孔維周講黨員幹部修養,之後請李有才給大家講地質。


    本來,“文川講堂”的對象是縣委常委、縣直部門的一把手,而江寒提出一個要求,所有10個鄉鎮的黨委書記、鄉鎮長都必須參加。


    這一規定引起了一些幹部的議論,江寒的這一要求有些不合適。


    隻不過是一堂課嘛,在縣城的領導參加就可以了,10個鄉鎮的黨政一把手都得參加!其他工作還幹不幹了?


    常委們感到,可能是江寒剛來,不知道文川縣的基本情況,比如說全縣麵積超過4000平方公裏,有的鄉鎮特別遠,路況極差,通不了車,還得坐村幹部的摩托車。


    鄉鎮的黨政一把手同時到會,一般是全縣的幹部大會,有重要人事變動要通知,或者是有重大的工作要部署。


    把他們集中到一起,居然隻是聽課!一個小小的講座,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鄉鎮一把手、二把手都來了,萬一鄉裏發生緊急情況怎麽辦?


    縣委辦主任袁文啟太不稱職了,為什麽不給江寒解釋一番?


    江寒知道,李有才講的這一課,不僅僅縣領導要聽,鄉鎮的黨政一把手都必須聽,因為他們才是抗震減災、疏散群眾的主力。


    後世的那場大地震,讓山河都變了樣,震前有10個鄉鎮,震後結合實際變成了6個鄉鎮。


    江寒當然知道,不是特殊情況,縣委書記、縣長不能同時離開縣,鄉黨委書記、鄉長也不能同時離開鄉。


    但是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隻有兩個月時間!必須讓所有幹部特別是關鍵崗位上的幹部增強震情觀念、強化防震意識、做好應對準備。


    “文川講堂”是早上8點半準備開始,不少幹部又開始埋怨,開始的太早了,像這種無關緊要、不疼不癢的講座聽不聽一個樣!過去都是九點半開始,現在搞得大家緊緊張張的。


    有的鄉鎮一把手頭天晚上就趕到了縣城,有的大早上5點多起來往縣城趕。


    因為江寒是縣委書記,並且要親自參加,所以,鄉鎮黨政一把手,20人,全部按時到齊。


    主席台上就坐了兩個人,宣傳部長紀江,孔維周教授。


    江寒坐在聽眾席的第一排,左手坐的是李有才,李有才的左手邊坐的是縣委賀江秋。


    從位置看,江寒把李有才放在了c位,這讓所有看到此情景的人都詫異不已。


    紀江是主持人,介紹了一下孔維周教授,什麽客座教授、紅學專家、國學大師,


    什麽什麽研究會會長、理事長,一長串下來,的確夠唬人的。


    在江寒看來,這些頭銜淨是虛的,沒什麽卵用。


    孔維周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謝謝紀部長的介紹。我講課呢有個習慣,喜歡與大家互相交流切磋,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提出來,我們共同探討。當然了,大家在提問之前,要舉手示意。”


    孔維周開始從馬克思主義原理講起,談到了《論共產黨員的修養》,從黨史、新中國史看黨員領導幹部修養的作用,講得既有理論性,又有實踐性,講得還十分幽默風趣,不時贏得陣陣掌聲。


    “黨員幹部的修養,不僅僅體現在理論水平上,更重要的是體現在行動中。當前社會正處於深刻的變化之中,我們黨員領導幹部麵臨的新問題、新情況、新矛盾更多、更複雜。我們麵臨著方方麵麵的關係,比如,我們如何處理好與投資者的關係?如何處理好與老百姓的關係,與上級的關係,與鄰縣的關係?”


    “處理關係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特別是黨員幹部的修養。”


    “下麵,我想給大家提三個問題,或者說三個觀點。第一個問題是,三線廠,就是兵工廠為什麽都走了?”


    幹部們不知道孔維周究竟想說什麽,所以也沒有人提問。


    在官場之中,大家都奉行“多磕頭、少說話”的原則,因為言多必失、禍從口出。在搞不清狀況的時候,大家都不會貿然提問。孔維周這麽講,其實也就是客氣一下,基本上都是自設問、自作答。


    “兵工廠搬走是必然的,因為兵工廠原來是在大城市,後來才搬到大山裏。現在他們又搬迴了城市。原因是,這些兵工廠是外來戶,他們往往處理不好與當地黨員幹部的關係,與周邊的群眾更是關係緊張。”


    “關係搞得這麽僵,不能怪當地的黨委政府,更不能怨兵工廠周邊的老百姓,那是因為這些兵工廠水土不服!”


    “兵工廠的人大都有技術,來自大城市,他們看不起當地,自認為高人一等,所以群眾基礎很差,時間越長,矛盾越深,最後沒辦法了,隻有離開。”


    “兵工廠與當地的幹部群眾不能充分融入,反而是格格不入,他們是外來的和尚,自認為會念經,其實呢,你在人家的地盤上,是虎得臥著,是龍得盤著。”


    孔維周講到這裏,特意看了一眼第一排的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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