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波立馬起身,拿出紙巾給周長河擦。


    周長河又是一陣咳嗽。


    眾人被這個突發情況給搞懵了,周長河喝個礦泉水都能嗆住?


    周長河看了看手中的礦泉水,聞了聞,怒道:“怎麽迴事,不是水嗎,怎麽是酒?”


    啊,所有人又愣住了。


    江寒趕忙道:“周書記,抱歉,沒有提前給大家說,這隻是礦泉水瓶子,把水倒掉了,把酒灌進去了。”


    “周書記,我就是害怕您不喝酒,所以才把酒灌到礦泉水瓶子裏。”


    周長河頓時哭笑不得,這小子,原來存著這心思!


    不管如何,這小子就是想讓自己喝杯酒嘛,初衷是好的。


    看周長河的臉色緩和了,江寒說道:“周書記,酒水,酒水,酒和水就是一家,不分家。”


    “好你個小江,這不是專門坑我嗎?”周長河坐了下來。


    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江寒這家夥膽子真大。


    不過,這小子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周長河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周書記,大家麵前的瓶子都是酒。周書記和徐部長難得在三河縣吃飯,所以,我本來想讓您嚐一嚐三河縣的酒,而後再喝我們伴山房的特色酒呢。”


    於是大家都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馬上溢滿了整個房間。


    “好酒!”市委宣傳部長徐鐵軍忍不住抿了一口。


    周長河湊近瓶口聞了聞,小啜一口:“小江,你這酒,是伴山房的特色酒?別蒙我啊。”


    徐鐵軍也笑了:“小江,你這是毛台!蒙不住我們啊。”


    “小江,你今天怎麽學會藏了?這麽好的酒,裝到礦泉水瓶子裏?”周長河笑道。


    “周書記,我敢肯定,這是毛台年份酒,”徐鐵軍往酒盅裏倒了一杯:“看,黃色很重,明顯掛杯!”


    林曉波四下看了看,發現餐廳的櫃子縫有一截窄窄的紅布條,打開櫃子一看,都是毛台酒瓶。


    拿過其中兩瓶走過來分別遞給周長河和徐鐵軍。


    周長河和徐鐵軍都搖了搖,已經空了。


    “周書記,徐部長,你們真是火眼金睛,瞞不過啊。我是害怕領導們看到這個瓶子,就不喝了。領導們不喝酒了,光吃飯就沒什麽意思了。”


    “這酒是我個人藏的酒,與村裏沒有關係。凡是來了重要客人,我都要拿出來招待。”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領導們到農村來調研,桌子上擺著毛台,讓有心人拍下來傳出去,影響不好。


    江寒如果直接擺上毛台,周長河和徐鐵軍肯定要讓拿下去,所以就幹脆灌到礦泉水瓶子裏。


    “江寒,你這樣做不好,明顯就是欺瞞!”周長河責備著,但聽起來卻沒有批評的味道。


    “周書記,這酒反正也倒不迴去了。不喝的話,豈不是浪費。反正木已成舟,大家放開了喝。”


    江寒的話帶了幾分調皮,甚至還有一點耍無賴。


    毛台酒瓶的瓶嘴是特別設計的,裏麵有兩顆小玻璃珠子,用力搖晃酒瓶的話,珠子會卡到出口處,把酒擋住,隻要稍微傾斜瓶身,酒便會自然流出。


    但是想把倒出去的酒再倒迴毛台瓶內,卻怎麽也做不到。


    酒瓶口添加兩個小玻璃珠,是為了防止在運輸過程中漏酒,灑酒,畢竟這酒價值不菲。


    這個珠子還能夠防止假酒的滲入,因為直接倒酒是灌不進去的。


    有人就收毛台酒瓶,幾十塊錢一個,揭掉瓶上的紙後鑽個小孔,用針管把其他酒給打進去,而後再把紙貼好,冒充毛台來賣。


    周長河用食指點了點江寒:“小江,鬼心眼倒不少。既然你說的木已成舟,那我們就順水推舟!”


    周長河給自己麵前的酒盅倒滿:“我今天也不管什麽胃不胃了,那就喝幾杯吧。”


    一個小小的插曲,在尷尬中開始,在歡快中結束。


    高升起越發感到,江寒真是個人才,不是哪一個方麵突出,而是全方位的!


    再看看秘書謝誌堅,唉,有差距呀。


    劉慶福作為縣委辦主任,本應該成為今天這場酒宴的活躍分子,負責襯托氣氛的。


    哪知道今天的節奏,完全由江寒給掌握了。


    就好像江寒是縣委辦主任一樣,而他劉慶福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


    本來他還準備了好多被子還有軍大衣,怕領導們今天晚上在村裏凍著了。


    哪知道到伴山房一看,根本用不上了!


    伴山房都有壁爐,暖和得很。


    他準備的三河酒,大家都沒有喝上一口!


    剛才大家正準備喝的時候,周長河直接噴了。


    得知礦泉水瓶子裏的酒是15年的毛台,所有人都不再喝三河酒了!


    江寒,這是在打他劉慶福的臉呐!


    這感覺,就像剛喝了一杯三河酒,火辣辣地燒!


    劉慶福感受到了大家看過來的目光,特別是高升起的目光讓他一陣發涼。


    難道說領導讓準備什麽就準備什麽嗎?難道就沒有一點靈活性?不懂得一點變通?


    讓你準備三河酒,就準備三河酒?


    堂堂的三河縣,難道連上點檔次的酒也買不起嗎?


    市委書記好不容易跟全體班子吃一次飯,你就真的讓他喝本地酒?


    劉慶福十分鬱悶,江寒這小子怎麽這麽有錢?


    剛才謝誌堅打開櫃子的時候,劉慶福也看到了,裏麵有那麽多的毛台酒瓶!


    敢情,江寒把毛台酒真當成了水來喝!


    ……


    江寒剛才的表現,讓張雅文又一次刷新了對他的認知。


    這小子不是脾氣倔嗎?這樣的人一般是直來直去,不懂變通。


    今天一看,這小子的頭腦挺靈活嘛。


    既會辦事,又會說話!


    張雅文早就注意到了,剛才周長河一聽是三河酒,眉毛就皺了一下,馬上表示,這些天胃不好,準備以水代酒。


    但經過江寒這麽一操作和解釋,周長河自然而然地端上了酒杯。


    不喝不喝又喝了,喝著喝著又多了。


    這是喝酒的人,常常掛在嘴邊的話。


    說是喝上幾杯,但是男人們一旦喝上幾杯,肯定是不止幾杯,沒有幾個能把住的。


    能讓領導很高興地端杯,這就是一種本事!


    領導們到什麽地方,有沒有喝酒,體現了領導對這個地方的重視程度或滿意程度。


    如果對這個地方不滿意,心裏不高興,誰跟你推杯換盞?


    江寒讓領導喝酒,都能考慮得如此細心和周到!


    今天來的常委當中,劉慶福不必說了,組織部長王書高是從縣委辦主任挪過去的。


    他們也做不到像江寒今天這麽遊刃有餘。


    周長河端上酒杯之後,江寒就不再刻意表現了。


    即使要去國家發改委了,但市委書記在這裏,他也絕對不能出頭當主角。


    酒場上有個規則:誰話多,誰喝多。


    酒再好,喝多也難受。


    周長河喝了差不多有半斤左右,直接點起了名:“小江,你馬上要去國家部委了,你不給額外來一圈?”


    劉慶福一聽,立馬緊張了。


    來一圈,就是讓江寒挨個敬,大家都看著。


    每個人過圈的時候,其他人都得看著,不能搞自由結合。


    萬一江寒想辦自己難堪,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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