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海聽說畢老三的車隊已經進入了蒼山鄉了,整整八輛大車!


    為了完成江寒交給的任務,裴大海決定帶上所有的戰友。


    把所有的戰友都喊到一起,讓大家換上了他們退伍時脫下的軍裝。


    他知道畢老三在三河縣經營多年,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雖然現在不興打打殺殺了,但是一旦發生利益衝突,難免會引起武力事件。


    畢老三的三十三名手下被黃溝村民打斷了腿,如今都好了。


    自己這幫戰友,身體素質一點不輸於畢老三的手下,但是論心狠手辣,肯定不如這些窮兇極惡、好勇鬥狠之徒,


    因此,裴大海決定從氣勢上先鎮住他們。


    軍人退伍的時候,按照規定是要上交軍種符號、胸標、帽徽、領花、肩章、冬夏常服等等。


    收迴的舊軍服,一部分可以直接用於補助丟失損壞,彌補供應標準不足,以及用於日常修理需要。


    一部分經過修理或翻新後,可以調劑給上級指定單位如施工部隊等使用。


    迴收舊軍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社會上濫穿軍服的現象比較普遍,不少利用軍服假冒軍人進行各種違法亂紀活動,嚴重損害了軍隊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和聲譽。


    但是在實際情況中,特別是在基層連隊中,戰士退伍時要求並不嚴。


    當了三年兵,總得有個紀念。


    於是大家基本都會保留一整套軍用物品。


    裴大海讓大家換上軍裝,與在汽車營的時候完全一樣。


    換裝之後,所有人都一下子找到了幾年前在軍營整裝待發的情景。


    “都有!跑步走!”


    裴大海領著大家共四十二名退伍兵護林員奔向老汽車營駐地。


    裴大海帶著人走之後,林場場長周得金這才知道情況。


    這時畢老三的電話打了過來,告訴周得金,首批黑豬苗已經快到汽車營了,讓他組織人到汽車營拉豬,每家兩頭。


    周得金馬上在喇叭上喊了起來:“各家各戶都聽著,畢總的黑豬送來了,就在汽車營。每家每戶,有板車的推板車,沒板車的拿扁擔、挑筐子!晚了,黑豬領完了,別怪我沒通知。”


    不一會兒功夫,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湧來了。


    十幾個老護林員,包括退伍兵護林員的老婆孩子也都出來了。


    要是每家都領兩頭黑豬,那就能過一個肥年了。


    周場長剛才說了,晚了就把黑豬領完了,看來黑豬的數量不太夠。


    還是早點去,早點去能挑一挑,雖然都是豬苗,但總得挑兩隻塊頭大的。


    周場長一喊,帶著一大群人,推車的推車,挑筐的挑筐,幾個老護林員把三輛拖拉機也開上了。


    乍一看,像極了拖家帶口逃荒的樣子。


    ……


    裴大海等四十二人走林間小道,像在部隊搞拉練時一樣,呈一路縱隊,在山裏穿行。


    很快就到達了汽車營門口。


    營區的鐵門已經是鏽跡斑斑,刷過的紅漆塊塊掉落。


    三年前,這裏還是軍號聲聲,訓練場上還是熱火朝天。


    而現在,這裏冷冷清清,荒草叢生。


    院子裏麵有幾個老年人,在這裏替畢老三看著院子。


    這裏已經是畢老三的地盤,他一租就是二十年。


    據宋誠說,畢老三要用黑心飼料來養黑豬。


    此時雖然已不是軍營,但畢竟到處都有軍隊的印記,這裏還有大家的青春。


    裴大海不允許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與任何不法活動聯係到一起。


    否則,等到幾年之後戰友們到此聚會,留下的這幫人該怎麽麵對他們?


    裴大海摸了摸掛著的牌子,白底黑色寫著部隊的對外番號。


    “敬禮!”


    裴大海帶著大家齊齊朝牌子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也許今天,就是對汽車營最後的道別。


    “裴班長,聽,車來了。”


    雖然已經退伍三年,但這些人在一起時,仍然沿用在汽車營時的老稱唿。


    果然,八輛大車來了。


    正準備進營區,裴大海等人站在門口。


    “不是吧,還真有人攔啊。”


    前車的畢恭下車說道:“你們是哪兒的?三河縣沒有駐軍了!”


    “我們是汽車營的老兵!”


    “老兵,老兵就不是兵!裝得跟真事似的,滾一邊去!”畢敬從第八輛車跳下來罵道。


    裴大海說道:“都下來!接受檢查!”


    畢恭感到遇到了一群神經病:“檢查啥?我們的車隊,你們來檢查,憑什麽?”


    一名護林員將畢恭推開,大家都爬到車上麵看。


    “裴班長,都是豬,沒飼料。”


    裴大海一揮手:“放行!”


    裴大海接到的任務是,豬可以進,隻要進院了,那就是我們野坡林場的豬。


    但是,畢老三拉來的有毒飼料不能進。


    畢恭上了車:“純粹是脫褲子放屁!什麽臭毛病!走!”


    大車陸陸續續進入了營區。


    不一會兒,畢恭、畢敬指揮著幾個司機抬著一塊牌子出來了。


    這是一塊不鏽鋼製作的牌子,上麵寫著幾個大字:三河縣汽車營黑豬場。


    畢恭拿了一把鐵鍬,要把寫有部隊對外番號的木牌子給搞下來,卻被裴大海攔住了。


    “這是汽車營的牌子,不能動!”


    畢恭收了一下鐵鍬:“為啥不能動?這破牌子,是皇上題的字?是文物?”


    “你動一下試試?”裴大海怒目圓睜,其他人都站了過來。


    一看這架勢,畢敬說道:“哥,咱把牌子掛到大門右邊。”


    牌子掛上了,一邊是解放軍某某某汽車營,一邊是三河縣汽車營黑豬場。


    看到這裏,裴大海生氣了,汽車營和黑豬場放到一起,這簡直就是汙辱!


    “把這牌子給老子砸了!”


    裴大海要上前,畢恭、畢敬拿著鐵鍬攔住:“我看誰敢動?這地盤是我們畢家的!你們一幫子假兵,竟然搗亂!兄弟們,都出來!”


    唿啦啦,從營區裏突然衝出來三十餘人!


    鋼釺、扳手、甩棍,各式各樣!


    裴大海等人立馬從地上撿起了磚頭。


    裴大海一方感到,這的確是人家的地盤!自己的任務是攔住他們的黑飼料,沒有說不讓他們掛牌子。


    而豬場的一方則感到,對方都是退伍兵,身手肯定都不錯,萬一打起來,恐怕惹來很多想象不到的麻煩。


    如果是一般的老百姓攔著,他們早就上了。


    於是,雙方就在門口形成了對峙!


    轟轟轟!


    林場的周場長騎著一輛舊摩托趕到了。


    停好摩托車,周場長喊道:


    “裴大海,你想幹啥?造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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