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之中。


    “段長老!”


    “段長老!”


    蘇哲將戰馬妖獸,綁在了馬廄之中。


    走向驛站大門。


    門口兩個驛卒,皆為六品巔峰修為,算是不弱。


    看到蘇哲的瞬間,麵色一肅,齊齊抱拳行禮。


    “啪啪!”


    蘇哲抬手,左右開弓,兩道響亮的耳光,打得二人臉皮腫脹。


    “下次行禮,記得彎腰!”


    蘇哲冷哼一聲,傲然說道。


    按照段海記憶,此人阿諛奉承,對此番隊伍之中的張長老,溜須拍馬,跪舔至極。


    蓋因張長老,乃是海晏堂堂主一脈的血親,地位崇高,手段不凡。


    段海欺軟怕硬,對張長老舔得厲害,但對於海晏堂其他人,卻是大路一邊,鼻孔朝天。


    蘇哲既然變成了段海,這行為舉止,自然也要學到精髓。


    尤其是這種……


    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感覺。


    兩名驛卒捂著臉。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牙關緊咬,怒視蘇哲。


    “啪!”


    蘇哲又是一記耳光甩過去。


    “你!”


    那年輕驛卒大怒,咬牙切齒,大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態。


    好在旁邊年老驛卒拉住他,對著蘇哲賠笑道:


    “段大人,小的這又是何事得罪了段大人,還請明示……”


    蘇哲揉了揉手腕,罵罵咧咧道:


    “這小子,臉皮真厚,老子手都疼了。”


    “也沒事,老子就是心情不好,下次,別總盯著老子看了,雖然老子知道自己長得帥!”


    蘇哲說完,一把推開二人,打開驛站木門,踏入其中。


    官家驛站,一般是大乾地方官府,直接設立。


    但鑄劍山城,早已沒有官府在其中,皆為鑄劍山莊掌控。


    故此,鑄劍驛站,毫無官府痕跡。


    蘇哲對這裏也頗為熟悉。


    畢竟第一次,坐馬車從廬縣到鑄劍山莊,還曾在驛站歇過腳。


    櫃台上,有著一個灰發老者,身穿長衫製服,手提狼毫筆,正在記錄。


    此人為海晏堂樞要長老周長老,地位與之段海相仿。


    此刻化身成為了驛吏,幫助驛丞處理日常事務。


    “老周,張大人呢?”


    蘇哲熟門熟路,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而後毫不客氣,對著周長老問道。


    “隨我來。”


    “正好,張大人召集大家,估計,目標快出現了。”


    周長老掃了蘇哲一眼,眼神之中,對蘇哲頗為不滿。


    但依舊是耐著性子,起身走出櫃台,而後向著地窖走去。


    蘇哲跟在後麵。


    地窖之下,別有洞天。


    這本是儲存美酒,以及一些紅薯等好存放食物之地。


    此刻被清空,空曠得很。


    隻不過,這驛站年老,地窖又不得陽光,蘇哲一入其中,便聞到了濃濃的潮黴之氣。


    “這該死的地方,我還真住不慣……咱們海邊,是潮,但舒服。這裏是又潮又黴。”


    蘇哲罵罵咧咧,滿臉嫌棄。


    “段長老,少說兩句!”


    一道聲音響起。


    周遭蠟燭點燃。


    卻見深處,一張八仙桌,周圍圍滿了人。


    攏共六人。


    加上蘇哲和周長老,便是八人。


    至於門口看門的六品巔峰驛卒,約莫有五六人。


    但暫時入不得這核心圈子。


    “不對,相對於之前匠道比試……少了一人。”


    蘇哲心中一怔。


    對於蒲元和海晏堂,蘇哲和冶丘子,都有忌憚。


    故此,蘇哲當時,雖然一門心思放在了蒲元師徒身上,可心中,卻也暗暗記下了海晏堂武者的數量。


    少了一個……


    八仙桌上位,坐著一個精壯中年男子,這男子招風耳,麵容傲然,帶著一股上位者氣息。


    此人,正是海晏堂堂主一脈的本家近親。


    “諸位長老都到齊了……”


    張長老開口沉吟說道。


    “張長老,齊長老呢?”


    周長老蹙眉,開口問道。


    這齊長老,便是相對於當日匠道比試,消失的那一位。


    識海之中的段海,為了生存,也是瘋狂在蘇哲的識海之中,幫他了解人物關係。


    這周長老和齊長老二人,關係極好。


    甚至,這二人不喜女眷,平日裏,成雙成對。


    私底下,早有人傳聞,二人有龍陽之交,對食之情。


    蘇哲聽完,也不由暗暗心驚。


    到底還是在海邊的人玩得開啊!


    當海王也就算了。


    這兩個半老的老頭,不愛紅裝愛黃裝,不走前門走後門。


    二人興趣相投,甘當“擒屎皇”,令蘇哲大開眼界。


    “齊長老他……迴不來了……”


    張長老臉色一黯,聲音有些低落。


    迴不來了?!


    周長老如遭雷擊,唿吸漸漸變得急促,短短三個唿吸,臉上變幻了數次。


    先是不敢置信,而後滿臉悲愴,最後憤怒道:


    “張長老,這是怎麽迴事?”


    張長老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在意周長老的態度,解釋說道:


    “讓諸位在此地,等候這麽多日,卻也不知我等任務,今日,張某可以告知諸位了。”


    “前些時日,齊長老奉了蒲玄匠密詔,打算攔住離開鑄劍山莊,前往廬縣的一名弟子,將之擒迴。”


    “結果,齊長老,下落不明,消失這麽多日,以張某對齊長老了解,沒有消息,大概率便是死了。”


    死了?!


    他們心中一沉。


    海晏堂眼下勢力,雖然比之鑄劍山莊強。


    但七品武者,依舊是中流砥柱。


    白白折了一名七品武者,眾人都覺心中悲痛萬分。


    “死在何人手中?那鑄劍山莊弟子,什麽來頭?竟有這般能耐?”


    周長老目眥欲裂,眼中滿是血絲,悲愴莫名,喃喃道:


    “難道是鑄劍山莊真傳?不,鑄劍山莊真傳,近日沒有離開山莊的啊!”


    張長老深深看了周長老一眼,而後道: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常庸弟子,名叫蕭尋歡。”


    “齊長老,到底死在誰手中,我等也不知。”


    “而那蕭尋歡,前往廬縣,早已迴來,不出意外,明日便會來驛站附近歇腳,我等任務,便是擒下此人,送於蒲玄匠。”


    普通常庸弟子?


    怎麽可能殺了七品齊長老?


    在場所有人,露出愕然之色。


    他們似乎明白,此番任務,如此興師動眾的原因。


    這蕭尋歡,竟然能夠將七品齊長老,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必然有未知手段。


    蒲元讓他們傾巢出動,便是為了應對後手。


    而蘇哲,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蕭尋歡……


    這海晏堂如此大動作,竟然是為了蕭師兄!


    蘇哲細細迴想。


    這才想起。


    蕭尋歡上次見自己一麵,揚言打算迴廬縣一趟。


    蘇哲還給其準備了丹藥,銀兩,並且還寫了書信給自家叔叔嬸嬸和師尊。


    蘇哲閉上眼睛,腦海之中,不由浮現那一日的光景——


    蕭尋歡信誓旦旦,拍打著胸膛:


    “師弟且放心,師兄死也給你送到!”


    蘇哲再次睜開眼睛,心中不由湧出一股怒意。


    這幫下水道的老鼠,竟然打算對一個尋常常庸弟子下手!


    但蘇哲又有新的疑惑——


    蕭師兄,能鬥得過五品,也算是蕭師兄勤勉了。


    殺七品……


    做夢都沒有這種膽氣吧?


    想到這裏,蘇哲強壓內心悸動,開口問道:


    “敢問張大人,這名為蕭尋歡的弟子,有何過人之處?蒲玄匠,要我等生擒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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