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藍來到和舒宜約定的地點。


    是一家私密性極好的高檔咖啡廳,咖啡廳裏除了大廳有著零散的幾個座位,其他都是獨立的包間。


    顧今藍按照舒宜發來的包間號,推門進去,就看見舒宜已經坐在了裏麵。


    舒宜手中夾著一支香煙,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有好幾個染上了口紅印的煙蒂。


    舒宜正看著窗外的海景,聽見推門的聲音,迴頭看向顧今藍,臉色不悅。


    “顧今藍,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顧今藍淡然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剛把燃燃哄睡著,他醒著的時候,不讓我走。”


    舒宜皺眉,冷嗤一聲,“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情況,如果你覺得這是炫耀,那就是吧。”顧今藍走到舒宜對麵的沙發坐下。


    舒宜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不是迴趙家了嗎?怎麽會和燃燃在一起?”


    顧今藍說:“我走後,燃燃一個人出門來找我了。沒辦法,他和他爹都舍不得我,離了我活不了,我隻能迴去。”


    另一邊,時燁正站在書房的落地前,身後的書桌上, 放著監聽接收器。


    聽見顧今藍傲嬌的語氣,他不禁勾唇笑了下,輕輕搖了搖頭。


    這恃寵而驕的女人。


    咖啡廳裏。


    嫉妒和不甘已經讓舒宜的五官變得扭曲。


    她用力扯了一下唇角,“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顧今藍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臉認真,“不是我高看自己,事實就是如此。”


    舒宜用力抽了一口煙,沒注意到手裏的香煙已經燃燒到了過濾嘴的位置。


    手指被燙了下,她爆了一句粗口,連忙將煙蒂扔進煙灰缸裏,又煩躁地重新拿了一支。


    顧今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記得有人說過,抽煙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那天她在花園裏抽煙,舒宜故意帶燃燃過來看見,當著燃燃的麵這樣說她。


    舒宜拿著火機的手頓了一下,隨後繼續點燃,吐出一口煙霧看向顧今藍。


    “我又沒說我是好人。”


    “看來你現在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錯了。”舒宜搖了搖頭,“是你不配讓我在你麵前偽裝,反正燃燃和阿燁又不在。”


    “那就廢話少說吧。”


    舒宜正要說什麽,顧今藍又連忙道:“我同意單獨來見你,是有些話想對你說,所以你想對我說什麽,其實並不重要,我根本不在乎。但本著對人基本的尊重,我可以聽你說幾句,不過我隻給你五分鍾的時間。”


    顧今藍看了一眼腕表,“開始吧。”


    舒宜愣了下,還沒開始談判,在氣勢上就被顧今藍強壓了一頭,讓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啞然地張了張嘴。


    顧今藍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盯著她,“你已經浪費了半分鍾。”


    舒宜氣得咬了下牙,“顧今藍!你憑什麽在我麵前趾高氣揚,我比你更早認識阿燁,我還是燃燃的生母!你算個什麽東西?”


    顧今藍說:“就憑他們父子倆離不開我。”


    舒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幾近失控的情緒,態度變得溫和了一些,“我看得出來,其實你不是非阿燁不可,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他,隻要你能把他讓給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顧今藍突然笑了起來。


    舒宜皺眉:“你笑什麽?”


    顧今藍說:“你和阿燁果然認識得早,還是有點子默契在的。”


    “什麽意思?”


    “他也對我說過,隻要我不離開,我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給我。”


    “……”舒宜怔然,不敢置信地輕輕搖了搖頭,“你撒謊!我認識他十多年了,比你更了解他,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對你說出這種話?”


    她十幾歲就認識了時燁,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孩上心過。


    她一度認為,時燁那樣的男人,隻愛他手中的權利,不可能真的愛上哪個女人。


    “信不信由你。”顧今藍一臉無所謂,“但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非時燁不可,離開他,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但這又如何?就算我不要他,他也不會喜歡你。”


    這邊,站在落地窗前的時燁在聽見顧今藍的這句話時,驀地轉身看向書桌上的接收器,仿佛看見了顧今藍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每一次熱情得不到迴應時,他都會安慰自己,她不是真正的沒心沒肺。


    她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是因為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讓她心中有所顧慮,不敢直麵自己的內心。


    原來,真的是他在自欺欺人。


    顧今藍對他,是真的可有可無,所以才總是那麽冷淡。


    時燁垂在雙側的手用力攥緊,指關節“咯咯”作響。


    盯著接收器的雙眼裏似乎隨時要噴出一團火來,將接收器燒成齏粉。


    咖啡廳裏,舒宜瞪紅的雙眼中也好似要噴出火來。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顧今藍。


    “你知不知道,你如此不屑一顧的男人,是我拚了命也想要得到的!”


    舒宜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拚上了性命都得不到的男人,在顧今藍的麵前,竟然卑微成了一條狗!


    “怪我咯?”顧今藍笑了下,“你要這麽說,那我也隻能說你真可憐。”


    “你!”舒宜猛地一下站起身。


    顧今藍眸色一暗,依舊坐在沙發上,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被舒宜緊緊抓在手裏的煙灰缸。


    再抬眼看向舒宜,眼裏滲出一抹淩厲,“我勸你不要以卵擊石,跟我動手的人,沒有不吃虧的。”


    舒宜臉色鐵青,猶豫了一下,將手裏的煙灰缸重重地放了迴去,重新坐迴沙發上。


    “既然你不是非他不可,為什麽還要賴在他身邊?隻要你能把他讓給我,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顧今藍雙手環胸而抱,“我說過,就算我不要他,他也不會要你,你能給我的,以及能為我做的,難道還能比他多嗎?”


    “……”舒宜徹底語塞了,隻能不甘心地瞪著顧今藍。


    顧今藍抬起手腕看了一時間,“時間到了,接下來該我說了,你最好一字一句給我聽清楚,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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