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薑子期問蘇小小,“你最後問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忽然想問就問了。”


    蘇小小確實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問,因為就在薑子期拿圖片問殷教授的時候,她的左眼又跳了。


    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畫麵上是兩個孩子,相對而立,她看不見背對著她的這個孩子的相貌,但是麵對她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殷教授,十歲左右的殷教授。


    殷教授正一臉憤怒的看著對麵的那個孩子,“為什麽,為什麽這點小事你都不肯幫我?!”


    “我幫你了,我求過他們了,可是他們不肯我有什麽辦法?”那個孩子低著頭,聲音怯怯的。


    “我不信,你騙我,不想幫我就算了,哼,我們走著瞧,你會後悔的!”


    殷教授恨恨的說著,轉身跑了,畫麵裏隻留下另一個孩子孤獨的背影。


    畫麵到這裏就沒了。


    這個畫麵讓蘇小小有了一個猜測,當年發生的事情可能跟另一個孩子有關。


    殷教授為什麽要讓另一個孩子幫他,到底他做了什麽事,人家不幫,他還這麽生氣?!


    蘇小小想起他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他該不會是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麽吧?!


    如果他真的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被他的養父母發現了,那麽他們發生爭吵就能夠理解了。


    鄰居聽到他們吵架時提到收養的事情,就很可能是他養父母發現他做了什麽壞事,後悔收養了他。


    而他怕養父母把他做的事說出去,所以隻能對他們下手,不是他不想留在那個家,而是他根本就待不下去了。


    其實蘇小小想問的是,你有沒有做過什麽錯事,當時腦子一抽,就問成了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


    殷教授說他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也幫警察辦過不少案子,得罪的人肯定是不少的,如果有人針對他,也很正常。


    她也知道不可能在殷教授嘴裏得到什麽實話,但是,她有一種直覺,如果能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或許就能找到殷教授的動機。


    迴到別墅,裏麵燈火通明,大夥誰也沒有閑著。


    袁楓把今天查到的情況一一列在了白板上。


    三天後,不,是兩天後了,他把他們可能下手的那幾個人的情況都列在了白板上,兩個法官,一個警察,現在又多了一個康淮。


    雖然現在康淮已經在他們的控製之下,但是根據之前的規律,他們是輪換殺人,現在根本沒法判斷是由誰來出手,以什麽樣的方式出手,是對其中一個出手,還是幾個同時動手,現在都沒法判斷。


    可能是為了避免出現上一次的情況,這一次的地獄使者非常狡猾,他把範圍劃定在西城區,這個範圍太大,涉及的人員太多,隻要有一個成功了他就算成功了。


    就算他們知道了他的目標,也不一定能夠全部阻止。


    現在就看齊磊那邊能不能從彭瑋嘴裏審出什麽來了。


    他們還不知道,彭瑋這邊差點出了狀況。


    當時有心理醫生在開解他,可他卻把心理醫生打暈了,趁警察沒注意的時候翻窗跑了,想要去找當年辦案警察的麻煩。


    不過,齊磊一聽他跑了,立馬猜到他是要去做什麽,立刻帶人去追,在南城分局門前把人給逮住了。


    審訊室裏,被帶上了手銬的彭瑋情緒激動的大喊大叫。


    “你們憑什麽抓我,明明是你們的錯,如果不是你們蠢,沒有查到兇手,我老婆就不會死!是你們害死她的,你們是兇手,你們該死!”


    “我們是兇手,那你是什麽?!”齊磊冷冷的看著彭瑋。


    “你什麽意思,到現在了還想推卸責任嗎?!”彭瑋紅著眼睛瞪著齊磊。


    “不是我們推卸責任,你自己想想,當時是誰非要說康淮是兇手,逼著警察去查康淮,又是誰每天跑到警察那鬧,擾亂警察的視線,逼著警察把康淮查了一遍又一遍。”


    彭瑋愣了一下,他知道齊磊說的沒錯,是他當時一心認定了康淮是兇手,警察排查的時候,他認為警察是浪費時間,故意幫著康淮。


    他不僅擾亂警察的視線,還去公安局拉橫幅,要他們嚴懲兇手康淮。


    看彭瑋不說話,齊磊繼續說,“彭瑋,你自己想想,那段時間是你自己想要這麽做,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讓你以為警察包庇兇手?”


    彭瑋的臉色變了,當時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齊磊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要恨應該恨這個人才對,如果不是他的誤導,或許事情就不會發生。”


    見他不說話,齊磊繼續往下說,“你是不是覺得他是在幫你,你是不是知道他還幫了很多人,他們都跟你一樣,是受害者,是警察沒用,包庇壞人,冤枉好人。”


    “難道不是嗎?”彭瑋抬頭。


    “你不會以為聞墨寫的小說都是真的吧,他用的那些案件都是證據確鑿的案件,我可以跟你保證,沒有一個是被冤枉的。


    你們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這是那個人為你們編織的謊言,聞墨跟你們一樣,也是被人利用了,他的那幾本小說都是在別人的指導下寫出來的。”


    齊磊把死亡預告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就是一個具有反社會人格的人,在利用他們製造混亂,滿足自己的私欲。


    彭瑋一聽都嚇傻了,他一心想報複的隻有康淮,並沒有想連累無辜的人。


    最後他被齊磊說動了,就把他知道的全招了。


    跟齊磊想的一樣,確實是有人誤導了他,不過誤導他的人不是地獄使者,而是江柔。


    他認識江柔,是因為她跟鄒佳佳是朋友,得知鄒佳佳出了事,她就來看望他。


    多番訴求得不到結果之後,江柔就勸他放下,既然哪裏都有不公平存在,那不如自己來尋找公平。


    然後,他就從江柔口裏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他一直在幫助像他一樣求告無門的人。


    然後,他也加入了這件事情之中,隻是跟他聯係的都是江柔,他並沒有見過那個人。


    江柔死後,那個人主動聯係了他,但是他們一直微信聯係,都是用的化名,他知道那個人成立了一個基金,專門用來救助那些含冤受屈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義的事。


    看完彭瑋的口供,專案組的人都覺得背後這個人太厲害了,能把人洗腦洗到這種程度,他們自愧不如。


    而且根據彭瑋的描述,他們更確定殷教授就是幕後的那個人,因為他不僅精通心理學,更精通犯罪心理,知道在什麽情況下能挑起人心中的惡念。


    他不僅挑起了心中惡念,還給它披上了一層正義的外殼。


    隻是他這麽做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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