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江德正的時候,小餘他們查到餘鶯當年拋下他們父女離開,因為有人證,所以他們在查不到餘鶯的信息時,雖然懷疑她出事了,但並沒有懷疑到江德正頭上。


    蘇小小推測,餘鶯可能沒離開,就埋在院子裏,至於理由蘇小小說迴頭再跟小餘解釋。


    可還沒等到她跟小餘解釋她的想法,案子就被上級接管了。


    小餘沒再跟她提這事,估計他也想到了。


    其實她本來隻是猜測,挖出屍骨才能驗證,有時候她寧願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可是院子裏真的挖出了屍骨,說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殺害餘鶯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那晚鄰居聽到的吵架,哀求,以及後來的出走,不過是一場戲,那時候餘鶯應該已經死了。


    演戲的人是江柔。


    餘鶯死的時候,江柔已經十五歲,女孩子十五歲身量已經跟大人差不多。


    如果她穿上餘鶯的衣服,又有吵架哀求這些在先,在鄰居先入為主的想法裏,看到一個女人拿著行李跑出來,肯定第一反應是餘鶯走了。


    而且那晚下著雨,鄰居又不在近前,根本分辨不出拎著行李箱的不是餘鶯,而是江柔。


    為了掩蓋殺人的事實,他們刻意偽造了證據。


    在挖出三具屍骨之後,蘇小小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具屍骨的死亡時間是在江德正與餘鶯成婚前,他一個住下手也方便。


    第三具屍骨的死亡時間是在江柔嫁到景中之後,家裏也是隻有他一個人。


    唯有這第二具屍骨死亡的時間,是江柔在家居住的時間。


    如果是江德正自己殺了餘鶯,很難瞞過江柔,因為殺人容易但還要把院子挖開埋屍,需要的時間就不是一星半點。


    想要不被同住的人發現很難。


    再聯想到鄰居的證詞,離家出走這場戲,沒有江柔的配合,江德正自己做不到。


    所以,在這起案子裏,江柔一定是參與了的。


    至於她為什麽會幫江德正來害自己的親媽,其實蘇小小也有個猜測。


    因為這個親媽對她並不好,把她養大的人實際上是江德正,她跟江德正的感情絕對是超過餘鶯的。


    何況這個江德正表麵上看著老實巴交,天天被餘鶯欺負,她還耐不住寂寞在外麵勾三搭四。


    江柔從小到大可能沒少被別人嘲笑。


    何況,這個親媽,又要丟下他們去找別人。


    江德正跟餘鶯結婚這麽多年,又幫她養大了女兒,聽到她要跟別人跑了,一怒之下殺了她,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江柔知道這件事,她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幫著隱瞞,繼續過平靜的生活,二是報警,成為孤兒,最後被送進福利院。


    這個時候,她選擇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是,後來蘇小小又自己把這個想法推翻了。


    江柔參與其中肯定沒錯,甚至比她想的更多,但餘鶯被殺的理由卻不會是她想跑去找別的男人。


    她也先入為主了。


    雖然她知道當年是江柔和江德正自導自演了一出戲,但是思維還是被這出戲給框住了。


    在看到莫聞的資料後,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一個有錢的渣男,身邊多的是年輕美貌的女人,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


    十幾年後的餘鶯,已經不複當年的美貌。


    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對她本就沒有多少感情,貪圖的就是新鮮美貌。


    在當年知道她有身孕的情況下,尚且把她一個人拋下,十多年後,又怎麽可能倒迴頭來找她。


    而她想要聯係上端木康就更不可能了,連名字都是假的,她能去找誰。


    所謂的餘鶯跟別的男人跑了,不過是江德正他們散布出來的謠言。


    就像是他當年,利用端木康的一去不迴,餘鶯大了的肚子,再加上故意散布的一些流言,逼迫她隻能嫁給他。


    想到他們之前得出的結論,江德正表麵看著老實,實際上卻是牙眥必報的性格。


    他可以因為一次捉弄,就殺了當年出主意的同學。


    而真正讓他顏麵掃地的人實際上是餘鶯,他會放過她嗎?


    他最後娶餘鶯真的是因為喜歡她,還是隻是為了折磨她?!


    蘇小小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餘鶯被殺的真相究竟如何,江柔參與了多少,現在卻不得而知。


    江德正瘋了,餘鶯又死無對證,而江柔絕不會承認自己在這中間做了什麽,她若一口咬定當時餘鶯就是走了,至於後來江德正怎麽殺掉她埋屍在院中的,她根本不知情。


    他們即便知道她在中間做了手腳,卻也奈何不了她。


    這個女人,絕不是她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無害。


    江柔讓她想起了一種植物,夾竹桃,美麗但是有毒。


    蘇小小很想揭開她臉上不為人知的麵具,看看她的真麵目。


    李顏做事現在越來越仔細了,不僅給了文字匯總的資料,還給她搜集了很多照片。


    不僅有莫聞年輕時的照片,還有他中風後的照片,甚至連他三任妻子的照片都有。


    他的三任妻子,長得都很漂亮,而且一個比一個年輕。


    他的第三任妻子死的時候隻有三十歲。


    她有一雙非常好看的瑞鳳眼,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韻味,對年輕的男人來說,有時候成熟的婦人比稚嫩的女孩更有吸引力。


    蘇小小覺得自己的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她卻沒有抓住。


    看了一天的資料,她覺得有點疲憊。


    算了,這事急不得,等她迴去慢慢查。


    是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不急在這一刻。


    她把資料放下,披了件衣服,走到了院子裏。


    初冬的風吹在身上,並不覺得寒冷,反倒有一種舒爽的涼意。


    空氣裏夾雜著花草的清香,她深唿吸了幾口,渾身毛孔似乎都被打開了,整個人變得通透起來。


    這個時間,院子裏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相隔不遠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院子裏的燈挺有意思,都做成了馬燈的形狀。


    蘇小小走著走著,又想起了那個眼睛長得很像趙威的青年,以及他的姑姑白洛梅。


    說起來,白洛梅的眼睛跟莫聞第三任妻子的眼睛也有點像。


    啊啊啊,蘇小小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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