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曉月,我懷疑我哥哥嫂子把我父親殺了。”女孩說著又哭了起來。


    “什麽,你哥哥嫂子把你父親殺了?!”聽了女孩的話,三個人都呆住了。


    女孩點頭。


    “你有什麽證據?”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蘇小小開口詢問,總不能女孩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我沒有確切的證據。”方曉月搖頭,“我這幾年在外地讀大學,因為大三要實習,這兩年我就沒有迴去,而且我知道家裏的情況,迴去又要花錢,會增加哥哥嫂子的負擔。


    父親也不讓我迴去,說哥哥嫂子對他很好,讓我放心忙自己的事。


    其實我知道哥嫂對父親沒有那麽好,畢竟父親癱瘓了那麽久,久病床前無孝子是真的。


    不過我也能理解他們,我想著以後等我有工作了,就由我來照顧父親,減輕一下他們的負擔。


    假期我就在外麵打工,或者做家教,多幹幾樣就能掙夠生活費和學費,這樣就不需要伸手問家裏要錢,哥哥還好說,我主要不想看嫂子的臉色。


    三個月前我還跟父親通過電話,他還跟我說,他很好。


    可我兩天前迴到家裏的時候,發現我父親不見了,我問哥哥父親去哪了,他說父親死了。


    我當時都蒙了,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可是後來才知道是真的,他們帶我去看了父親的骨灰,他們甚至都沒有把骨灰帶迴家,就那麽在殯儀館放著,因為無人打理上麵落滿了灰塵。


    哥哥跟我說父親三個月前就病死了,可那時我剛跟父親視頻過,他雖然很瘦腰部以下不能活動,但是精神很好,我還跟他說,等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以後就由我來養他。他當時笑得很開心,跟我說等我迴來。


    父親死的時間,跟我和父親的通話時間隻間隔了幾天,所以,我就有點懷疑。


    這兩天我就去查了,醫院裏根本沒有我父親的就診記錄。


    我去找哥哥質問,哥哥又改口說他們半年前就把我父親送去了養老院,父親是在養老院去世的,他其實是自殺,因為他不願意拖累我們。


    隻所以告訴我是病死,是為了怕我難過,他知道我和父親感情很深,母親死得早,我是父親一手帶大的。


    可他們怎麽舍得花錢送父親去養老院,普通的能自理的老人一個月都要二三千,我父親這種至少一個月也要五六千,他們根本不可能出這個錢。


    我知道父親癱瘓了十年,哥哥嫂子也不容易,平時對父親差點我也就忍了,我想著不管他們怎樣,等我畢業有了工作父親由我來養。


    父親雖然拖累了他們,可他也把工傷補償的錢都給了哥哥,如果不是這些錢,嫂子怎麽可能嫁過來,而且我都跟他說過了,以後我來養父親,不用他們管。


    我現在畢業了,已經有單位提前給了我錄取通知,隻差這麽幾個月,父親就不需要他們照顧了,可是他們為什麽連這幾個月都等不了啊?!”


    “就是因為這些你認定他們殺了你父親?”小餘問。


    “嗯,還有一點,我迴到家後,發現他們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不僅是吃穿方麵,他們還給我的小侄子,報了一個很貴的興趣班,所以,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把我父親給賣了,我聽說有那種...”


    “你父親去的那家養老院是不是叫杏運?”


    其實聽到一半,蘇小小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在等向南消息的時間裏,他們也沒閑著,既然暫定盯不死季芷,那他們還是要從其他地方想辦法。


    養老院就是他們的目標之一,視頻裏的季芷在用人體做實驗,其中就有不少是老人,那麽多老人是從哪裏來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養老院。


    他們對比了幾家養老院,發現杏運養老院裏老人的死亡率是最高的,但杏運卻解釋說,他們的死亡率高是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的養老院,是療養護理院,收的都是失能失智的老人和病人,所以死亡率高點是正常的。


    但是,方曉月的敘述卻是給蘇小小打開了思路,如果養老院的家屬對家裏的老人很上心,那麽老人死亡有異常很難瞞得過家屬。


    可如果家屬本身就對老人不上心,或者報著希望老人死亡的態度,而養老院這邊又正好有需要,可以幫他們解決問題,那就是一個合作共贏的事情。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家屬的配合,器官移植對身體是有損傷的,養老院單方麵是做不到天衣無縫,不引人懷疑的。


    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兒女,為了擺脫負擔,就把父母推進這樣一個火坑裏。蘇小小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個案子我們接了。”


    “你們相信我?”


    聽到蘇小小這樣說,方曉月停止了哭泣,她已經跑了好幾個地方,派出所,街道辦,居委會,沒有一個人聽她的,現在嫂子也把她趕了出來,罵她是個白眼狼,白白養她這麽多年。


    小餘也很驚異,這姑娘什麽證據都沒有,怎麽就接了,這不符合規定。


    等方曉月走了,小餘才把心頭的疑問說出來。


    “我知道她沒有證據,那我們就幫他們把證據找出來,反正我們本來也要查杏運,現在方曉月剛好給了我們一個思路。”


    養老院的老人死亡,想要不引人懷疑,就必須有幾方麵的配合。


    一是醫院,如果是病死,需要有醫生開出死亡證明,二是派出所,如果是自殺,需要派出所出具證明,另外還需要家屬的配合,家屬不能去鬧。


    這幾方麵缺一不可,他們應該是有固定的合作對象,不可能每一次老人死亡,他們都需要搞定不同的人,那樣太麻煩,而且風險太大,所以,他們一定是長期合作。


    有了固定的目標,其實查起來並不難,第一個要查的就是方曉月的哥嫂。


    方曉月的哥哥叫方曉亮,嫂子叫李勤勤,他們很快在李勤勤的賬戶上查到了兩筆異常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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