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了學校的教導主任,教導主任姓張,五十來歲,腦袋聰明絕頂,身材還有點發福,他在這個學校已經工作了三十年,從普通教師一直做到了現在的位置。


    他們跟學校聯係的時候,就說要找一個了解當年事情的人,學校就推薦了教導主任。


    1999年的時候,他到學校隻有幾年,當時還隻是個普通的老師,但是恰好他當時帶的就是江敏敏那個班。


    張主任見到他們很是熱情,當年他們班出了那麽好的成績,是他為之驕傲的事情,誰知道後來會出了那樣的事,所以他對那一屆的印象特別深。


    “那你能詳細說說當年江敏敏的情況嗎?”


    “可以。江敏敏高一高二的時候,成績在班裏隻能算是中等偏上,在全年級來說,就更是普通了。當時我們都覺得她能考上個普通的大學就不錯了,壓根兒沒想過她能考上名牌大學。


    改變是從高二下學期開始的,她好像突然開了竅,成績一路上揚,在班裏的排名從前二十名,到前十名,再到前五名,最後竟到了前三,在年級排名中也升到了前十。


    我們五班當時在整個年級中算是成績一般的,可是因為她的異軍突起,帶著整個班級的名次都升了兩名,差一點都要超過三班了,搞得三班的老師很緊張,都跑過來看她的情況。


    後來幾次模擬考,她都排在了年級前十以內前五以下,並不算最優秀的。高考成績一出來,大夥都驚呆了,最有希望考上京都那所名牌大學的程心儀和嶽成霖沒有考上,反倒是江敏敏拔了頭籌。


    學校自然高興,哪個學生考上都是學校的榮耀。我們班的老師都沸騰了,當然有的班的老師卻氣壞了,尤其是程心儀和嶽成霖所在的那兩個班。


    不過,他們兩個雖然沒有江敏敏考得好,但也不差,都考上了京都的大學。


    學校共有5名學生考上了名牌大學,超過了二中,學校別提有多高興了。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學校就給他們舉辦了慶功宴。


    唉,後來想想,如果當時沒有舉辦那場慶功宴,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也是怪我,就該看著點他們,不讓他們搞那麽晚。”


    張主任說著,又歎了口氣,當時看孩子們太高興了,知道他們偷偷叫了酒,他也沒有阻止他們,誰知道後來會出那樣的事情。


    “那幾個學生,你現在還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嗎?”


    “有的,這幾個孩子都很懂事,我們是他們的母校,校慶的時候如果有時間他們都會過來參加。”


    從張主任手裏拿到了那四個學生的聯係方式,蘇小小他們就告辭了出來。


    在車上,小餘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師姐,你不會是懷疑江敏敏的事跟這幾個學生有關吧?”


    “隻是一種可能,江敏敏的成績超過了他們,嫉妒是肯定有的,至於會不會因妒生恨,現在還不好說,反正也沒有別的線索,索性都查查。”


    蘇小小確實也沒有想好,她自從加入刑偵隊以來,已經辦了不少的案子,對人性的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要以為年齡小就不會做壞事,人性有時比他們想像的更惡。


    像大明星雲朵兒被刺事件中,她的那個女兒孫甜甜,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做的壞事隻怕大人也要自愧不如。


    蘇小小都擔心,這個孩子過幾年放出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可這些不是她現在需要操心的。


    他們先去找了程心儀。


    程心儀今年三十九歲,看著很有氣質,她五年前就跟老公離了婚,現在跟母親住在一起,是個自由職業者,有時在網上寫寫小說什麽的。


    江敏敏的事她還記得,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當年的警察也找過她好幾次,隻是他們並沒有問過她迴到家的時間。


    “我跟江敏敏分開後,是邱曉峰送我迴的家,我可不像江敏敏膽子那麽大,我一個人晚上出門會害怕,如果不是嶽曉峰送我迴來,我爸媽就會去接我。


    從我們分開的地方到我家,大概也就十幾分鍾,具體時間記不得了,應該在十一點左右,要不然你們問問嶽曉峰,他可能記得。”


    “不用問了,我記得,你迴來的時候是十一點。”程心儀的母親在一旁插話。


    “阿姨,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呀?都過去這麽久了。”小餘好奇的問。


    “我當然記得清楚了,我們對心儀要求很嚴的,出門的時候跟她說過,迴家的時間不能超過十一點,結果十一點的鍾都響了,她還沒迴來。我正準備出去找她,她就按響門鈴了,所以剛好是十一點。”


    “你本來的成績比江敏敏好,大家都認為你是最有希望考入那所名牌大學的,可是你沒有考上,江敏敏反倒考上了,你對這事有什麽看法?”蘇小小單刀直入。


    “我能有什麽想法,她運氣比我好唄。”程心儀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考試這事情很多時候有運氣的成分在,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我就是沒考上那所大學,才有現在這樣的平靜生活。”


    “她就是走了狗屎運!”


    程心儀雲淡風輕,一旁的程媽媽倒是有些不忿,不過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麽。


    接下來,他們聯係了另外三個學生,邱曉峰說的話跟程心儀和她媽媽的話能對得上,他說把程心儀送迴家的時候差不多是十一點,而他迴到家大概是十一點二十分,當年這些事情他也跟警察說過。


    而另外兩個人嶽成霖和宋智,也都說他們是直接迴家了,到家的時間也都與他們住的距離吻合,聽起來沒有任何違和之處。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就沒有作案時間。


    這個方向看來也是行不通的。


    但蘇小小覺得有一點比較奇怪。


    如果說程心儀和邱曉峰還記得當年的事很正常,因為警察找他們做過筆錄。


    可二十一年前的事,嶽成霖和宋智為什麽還記得這麽清楚,甚至能說出迴到家的具體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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