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之所以難查,主要是因為他們沒辦法親臨現場,所有的資料都來源於檔案記錄,隻能根據現有資料去分析判斷。


    蘇小小認為之前辦案的警察想錯了,是因為第三個案件也就是江敏敏的案件可能給了他們一些誤導。


    江敏敏看到的那個男人未必是作案人。


    前麵兩個案子的受害人,包括江敏敏,都是被人直接打暈後實施的犯罪,怕她們醒來亂動,罪犯都把她們的手綁在了頭上,怕她們會叫,都用膠帶封了她們的嘴。


    而江敏敏看到的那兩個人,男的把女的懟到了牆上,既沒打暈又沒捆綁也沒封嘴,蘇小小感覺那兩人更像是偷偷約會的情侶。


    案卷裏江敏敏的原話是:“我用石塊砸了那個男人,男人轉頭看我,我嚇壞了,轉身就跑,跑過前麵的拐角,有人從背後打暈了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她根本沒看到拍暈她的人,隻是心裏認定是那個男人。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真是那個男人做的,另外一個女孩呢,他要放掉手邊的女孩去追另一個嗎?


    那個女孩與他近距離接觸過,完全可以認得清他的長相,難道他就不怕女孩跑掉告發他嗎?


    如果女孩被他殺了滅口,可同一時期,並沒有發生女孩被殺事件。


    蘇小小覺得,那一對更可能是情侶,人家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親熱,結果被江敏敏當成壞人了。


    二十一年前,社會還沒那麽開放,如果他們真的是情侶,親熱被人發現,第一反應應該是羞愧逃走,而不是追過去找看到的人算賬。


    所以,從後麵把江敏敏拍暈的並不是她看到的那個男人。


    這三起案件,罪犯都隻是侵犯了受害人,並沒有將她們殺死,一是因為他並不想殺人,二是因為他處理的夠幹淨,不會被人發現是誰下的手。


    如果真是江敏敏看到的那個男人,出於安全考慮,說不定她的命就沒了。


    這個案子齊磊交給了蘇小小、小餘還有李顏他們三個去辦,也沒有安排老隊員跟著。


    一是想讓他們好好鍛煉一下;二是蘇小小有辦案天分,比很多老隊員都強;三是辦案多的老隊員,已經有了固定的思維模式,反倒不如新人思維活躍,敢於突破常規。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個道理。


    反正這已經是多年懸案,即便真的查不到,也不會怪到他們頭上。


    三個人其實都有點小興奮,第一次挑大梁辦案,尤其是小餘,他還沒有真正從頭到尾跟過一個案子。


    第一天,三個人看案卷看得頭昏腦漲,到了下班時間,小餘說請他們去個地方吃飯,正好順便探討一下思路。


    看小餘興奮的樣子,蘇小小也沒拒絕,畢竟再怎麽想快點破了案子,飯也總是要吃的,而且這種陳年舊案想要找到突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要帶我們去哪吃飯?”李顏問。


    “你們不用管,到地方就知道了。”小餘一臉得意的樣子,“保證好吃就是了,我已經預訂了,到那就能吃,我跟你們說,這家雖然是個小館子,但一般人還訂不到,老板可牛了。”


    “好吧,要是不好吃看我怎麽收拾你。”李顏揮了揮拳頭。


    等停好車,小餘帶著她們去了一家背街的小巷,蘇小小指著前麵那家掛著宋記牛雜招牌的小館,問小餘:“你帶我們來的不會是這家宋記牛雜吧?”


    “就是這家。”小餘一臉詫異,“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會來過吧?”


    蘇小小還真來過,是向南帶她來的。


    “這種地方你都來過?”李顏也有點驚奇。


    蘇小小笑笑沒有多做解釋。


    進了牛雜館,宋叔在燉牛雜的小爐前站著,十個小爐一字排開,宋叔手裏拿著把竹扇,腰間係著圍裙,小心地看護著爐子裏的炭火。


    蘇小小上次就知道了,宋叔做牛雜從來不用天然氣、煤氣之類的,他用的是炭火,說是這樣燒出來的東西才具有煙火氣,才好吃。


    宋叔看到他們進來,笑著跟他們打招唿,他跟小餘也很熟,直接叫他的名字。


    “淩淩,怎麽就你自己,你家老爺子好久沒來了?”


    “宋叔,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淩淩,叫我小餘就行。”


    小餘叫餘淩淩,他自己一點也不喜歡,覺得像女孩子,可老爺子不讓他改,他也沒辦法,在外麵他從來不說自己的名字,都讓別人叫他小餘。


    蘇小小剛開始不知道他全名,知道後樂了半天,還惡作劇的叫了他兩天淩淩。


    宋叔看到蘇小小,“咦,你不是那個小小嗎?怎麽今天不是跟向南一塊來的,反倒是跟淩淩一起?”


    “宋叔,我們跟小餘是同事。”


    “同事,那挺好的,你們先進去吧,牛雜一會就好。”


    小餘本來想訂最裏麵的隔間,可是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有人訂了,所以他就訂了旁邊的。


    最裏麵隔間的門開著,上次向南帶蘇小小來時就坐的這一間。


    其實每間都差不多,房間不大,但很舒服。


    李顏走過時,順便往那間裏麵瞧了一眼,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怎麽不走了?”跟在後麵的蘇小小不明所以,看她臉色不好,也順著她的目光往裏麵看了一眼。


    好家夥,裏麵有四個人,兩個都是熟人,一個是向南,一個是陳南生,這倆敗家子身邊都坐了一個女孩,也不知道向南說了什麽,旁邊的女孩笑得捂著嘴直往向南身上靠。


    不知道為什麽,蘇小小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癢的,想揍人是怎麽迴事?


    這時,隔間裏的人似有感應,向南和陳南生都抬頭看向門口。


    蘇小小趕緊拉著李顏進了旁邊房間,把門關上。


    李顏氣鼓鼓地坐下,蘇小小知道她跟陳南生之間有那麽點意思,看到他帶著別的女孩自然心裏不爽。


    她對向南沒意思,見到他帶著女孩都有點不爽,何況是有點意思的李顏。


    為了轉移李顏的注意力,蘇小小想要不大家聊聊案子。


    一聽到要聊案子,小餘興奮起來,他今天還真有了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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