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將看完樓下尋仇的慘烈一幕,渾身醉意被嚇了個七七八八的王嘯,以及同樣麵色蒼白的知了兩人連忙送迴了家。


    等到知了身形消失,徐北急忙跑向自己家,到了門口一腳踢開徐家大門,臉色蒼白的跑了進去,這會他隻覺得陣陣反胃,徒留下兩個麵麵相覷的門子在門口一臉懵逼。


    “少爺今天是抽的什麽風,怎麽連自己家大門都踹,真是……恐怖如斯……”


    徐北一路小跑進了徐家中堂,進去就看到徐家當代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徐鵬舉正坐在堂上慢悠悠的喝茶。


    看見慌張跑來的徐北,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調笑著說道:“怎麽了慌裏慌張的,沒一點正樣。”


    聽得父親開口,徐北急忙走上前去,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大聲道:“父親啊,這世道太害怕了,刁民太多了,外麵的世界好危險。”


    不過迴過頭來想想,真的好刺激,匹夫一怒,血濺七尺。


    這是一種後世和諧社會完全沒有的體驗,拳頭大就是硬道理的時代真的是每一個男孩子的夢想。


    接著徐北繪聲繪色的,將今天酒樓外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徐鵬舉心裏大概有了個畫麵,自己的兒子自己當然了解,看他的樣子估計是被嚇到了,平日裏都是養在家裏,哪裏見過這般場景,當下笑著開口:“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今天如此毛躁,不必害怕,這算得了什麽,現在這世道已經好多了,以前你太祖爺爺那時候才是真的亂世。


    異族肆虐,動輒屠村滅縣,真的是把我九州子民當作牲口一般,人民水深火熱……”


    說著露出一抹追憶,很快又迴過神,想著孩子說的大儒心下想著,“這是哪位大儒來了當陽,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對了,和知了在學堂裏怎麽樣,讀書可用功?今天先生講了些什麽東西?”


    說起這個徐北滿心的不悅“父親,先生上課老是講那些太祖時期如何如何,什麽上天入地,我又沒見過,是真的欣賞不來。


    知了啊,她還是隻知道吃,今天上課還追問人家先生會不會禦劍飛行,會不會發光。


    您老人家是真沒看到,當時先生噴出一口酒,宛如氣貫長虹,臉都綠了。”


    徐北大笑著又抿了口桌上的茶。


    “你個小兔崽子,太祖的事跡也能這樣說,對了,知了上課吃東西,那你呢,還先生說的對,睡得可好?”徐鵬舉說著似笑非笑的看著了徐北。


    “哈哈,父親,原來您都知道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您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徐北盡力的在狡辯。


    “是嗎?那你倒是好好給我說道說道。”徐鵬舉正色的看著他說道。


    徐北擠了擠眼睛,組織了一下語言“您是不知道,今天太陽可毒了,曬得我睜不開眼。


    先生講的好像唱戲,一不小心,您兒子就奔向周公,去給您找周公的女兒做兒媳婦去了……”


    “還周公的女兒,今天是個陰天,而且學堂在屋子裏又不是在院子,屋內還有冰鑒,這曬得睜不開眼從何說起。”


    聽得徐北的混賬話,徐鵬舉言語中透露著一絲媽賣批,伸手作勢欲打。


    “好好好,父親”,徐北雙手高舉過頭頂作投降狀委屈的喊著。


    “我錯了,下次一定注意,爭取找個好點的理由來搪塞你。”徐北一臉巴結的連聲說道,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但是起碼得演技還是要有,這是一名演員最基本的素養。


    “你啊,變臉比翻書還快,我和你娘送你去學堂就是指著你跟著人家王先生好好學習,三年後春閨取個好名次,也好入朝為官,為國盡忠,保你一世富貴。”


    說完看著麵色發苦的徐北話鋒一轉,


    “不過你年紀尚小,有些孩子氣倒也不是什麽壞事,咱們徐家不是什麽天潢貴胃,但好歹也是鼎足一方,也夠你安心做個敗家子。”


    聽到這裏徐北才鬆了口氣,一萬個怕父親非得拉著自己考科舉,什麽四書五經六藝製策論自己肯定不是那塊料。


    盡管有前世的應試教育打底,但還是心裏沒底。


    何況好不容易來到這麽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練就絕世武功,仗劍走天涯豈不是辜負了人生這一遭。


    “父親,我想開始煉體了。”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


    徐鵬舉聽著他的話搖頭笑了笑:“就知道你迴來說的話裏有想法。


    也好,你已八歲也到了該煉筋骨皮的時候了,咱們家祖傳的煉體之法你也不能落下。


    去後院找你徐叔,我前幾日已經跟他打過招唿了,一應所需藥材會陸續送去。


    既然你也有這個想法,那過去就給我好好操練,打個好基礎,徐家男兒萬不可有始無終。


    好了,我做主,以後學堂你可以七日一去,我會派人去與先生打過招唿,這幾日你就在家,你的院子足夠你施展,先跟你徐叔學習基本功吧。”


    “那父親,您可記得跟王嘯跟知了說一聲,我怕他們想我。”徐北眨吧著眼睛說道。


    “你是怕知了那小姑娘想你吧,至於王嘯的話,王嘯他爹也該為他準備煉體了……”


    未說完看著臉色微紅的徐北,“你這小兔崽子還知道害羞了,過幾年就把她給你娶迴家。


    好了好了,趕緊滾迴院子,別在我眼前礙眼,我會幫你通知的。”


    徐北嬉笑著做了個ok的手勢,扭頭準備走,又迴過頭跑去桌上抿了口茶,這才跑著出門,遠遠的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他稚嫩的聲音


    “對了爹,雖然說大丈夫生逢盛世何患無妻,冰原不複何以為家。


    但是自古又有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一說,您老可抓個緊,別把你兒子留成個大齡剩男……”


    “什麽是大齡剩男……”徐鵬舉有些茫然,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兒子的意思。


    忍不住的坐在椅子上笑了笑,接著又沒好氣的開口罵道:“這個孽子,小哪吒,不為人子的東西……”


    罵完拿起茶杯剛想喝茶,卻發現茶杯已空。


    不由得又低聲一罵徐北,一拍桌子喊道:“小桃,給老爺添茶。”


    ……


    且說徐北小跑著出了前院,一路上跟府上下人打著招唿,不一會就來到了自己的小西院,說是西院其實就是一座小樓,入眼一個小門,上掛牌匾,匾上書“怡紅樓”。


    字跡磅礴大氣,據說這牌匾乃是當初徐北出世當日,徐鵬舉親自去千裏之外的府城太學向一位學士求來的。


    因為這名字,聽說徐鵬舉被夫人用鞋底一連抽了半個月,連夫人的床都沒上去過。


    這話孰真孰假,那隻有徐鵬舉本人能說出個一二三四。


    至於這怡紅樓是什麽地方,聽說是神京裏的一座小樓,那裏燈紅酒綠,鶯鶯燕燕,紙醉金迷。uu看書 ww.uanshu


    天潢貴胃,達官貴人,文人墨客絡繹不絕,據說是大明天下最好的小樓。


    每年一度的“花魁大會”引領天下時尚潮流,今年那裏又傳出了什麽詩詞,哪位姑娘的肚兜又被哪位貴人天價收藏。怡紅樓的頭牌姑娘又穿的是什麽“廣袖流仙裙啊”用的什麽香粉之類的消息,總是能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而且據某個小道消息將,說是某位尚書之子竟然公開放言要喝怡紅樓頭牌清倌人柳如是的洗澡水。


    這絕對是謠言,堂堂尚書家的公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侍郎公子倒是極有可能……


    至於這萬裏之外的當陽徐府“怡紅樓”,那自然就是一個高仿低配還沒有鶯鶯燕燕的普通小樓罷了。


    沒有“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的柳如是,也沒有肚兜香粉,鶯鶯燕燕。更沒有什麽花魁大會。


    有的隻是個嬌小玲瓏的小丫鬟,還有個人小心思多的小鬼徐北。


    丫鬟是徐家的家生子,叫秀兒,自小跟徐北一塊長大,說是丫鬟,卻有些像是他的妹妹。


    徐北剛進門,就看見秀兒坐在院裏石桌上,兩手套著紅繩動作熟練的翻來翻去。


    聽到門口的動靜,小丫鬟迴過頭看見徐北,“呀”的一聲飛跑過來柔聲說道:“少爺少爺,你看,你教我的翻花繩,我能翻出五角星了,你說秀兒棒不棒……”


    徐北看著她手裏的不規則狀五角星,滿頭黑線,一時間無言以對,沉默了半晌,緩緩吐出一句


    “秀兒啊,你可真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道明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應是恩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應是恩賜並收藏劍道明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