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操退下之後,妲己便就難以掩飾內心喜悅。


    對她來說,今日有兩件喜事。


    首先排在第一的,當然是嬴淵蘇醒這件事情。


    讓她終將壓在心裏的那塊巨石放下。


    第二件事,就是發現了諸葛亮這麽一位大才。


    是人才,能為國效力,身為皇後,如何能夠感到不高興?


    晚些時候。


    妲己去了一趟成華殿。


    羋月比嬴淵早醒來幾日,隻是身子有些虛弱。


    人看著也蒼老了幾分。


    這幾日,妲己一有空,便會來陪陪她。


    望著對方那夾雜著幾縷白發的發絲,她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妹妹,如今你可以放下心了,陛下無事,已經蘇醒,而且據朱丹溪說,待陛下徹底恢複以後,實力還會更上一層樓。”


    妲己這裏所言的實力,自然就是指武力。


    聽到這個消息後,羋月露出一抹微笑,隻是這笑容,掛在她那蒼白的臉色上,多少是顯得有些苦澀。


    “陛下自從出征以後,都是姐姐操勞鹹陽裏的大小事,如今,還要讓姐姐這般牽掛妹妹的身體,妹妹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羋月躺在床榻上,用著一種頗為真摯的眼神看向妲己。


    後者搖頭道:“你能叫我一聲姐姐,就無需這麽客氣,更何況,你我都是為了陛下。”


    羋月點了點頭,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但願陛下與大秦,都能夠安然無恙。”


    “會的。”


    二人閑聊片刻後,妲己便就來到七星續命陣法前,看到陣法中央盤腿而坐的國師張角,好奇問道:


    “陛下已經蘇醒了,國師覺得,這續命之法,與陛下的蘇醒,到底有無關聯?”


    聞聲,張角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身周幾盞長命燈都已經亮起,這預示著一種磅礴的生命力,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道門中人,都喜歡講天意、天命,就像是佛門一直都將因果掛在嘴邊。


    天命是一個很大的話題,是站在天的角度,去看芸芸眾生,是一種自然無為之道。


    但倘若這個天命,並不盡如人意,古往今來,一心想要逆改天命的道家中人與眾生,也是比比皆是。


    成與不成是另外一迴事,做與不做,又是一迴事。


    聽到張角所言,妲己莞爾笑道:“陛下在函穀關說了一句話,不知國師可有興趣知道?”


    前者好奇道:“願聞其詳。”


    妲己語出驚人道:“陛下說,他就是天命,而陛下說的話,便是天意。”


    話音剛落。


    張角便陡然睜大了雙眼。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時間,額頭竟冒出冷汗。


    頓了頓,才緩緩開口道:“陛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地唯一,不可評判。”


    妲己笑道:“國師說的沒錯,隻要是人,就沒有資格評判陛下。”


    隨後,她請來燕王妃徐妙雲,與她的幾個孩子,一同吃了頓家宴。


    用膳期間,那些原本比較頑皮的孩童,表現的都很乖巧懂事。


    他們倒不是害怕妲己,而是害怕他們的母親。


    眾人飯飽以後,便就坐在一塊閑聊。


    “燕王妃真是好福氣,這幾個孩子,本宮瞧了,都不錯,尤其是高煦,再過幾年,這孩子就該娶妻了吧?


    到時這京城人家的姑娘,若是看上了誰,可以給本宮說一聲。”


    妲己笑著說道。


    聞言,性子有些豪爽的朱高煦便就作揖道:“那侄兒就先謝過娘娘。”


    徐妙雲瞪了他一眼,向妲己賠罪道:“小孩子不懂事,讓娘娘見笑了。”


    後者搖頭道:“無妨,本宮喜歡這個孩子。高煦,本宮向來說一不二,待將來想娶妻的時候,本宮親下懿旨賜婚。”


    朱高煦連忙下跪:“謝娘娘。”


    “傻孩子,謝什麽?”


    妲己笑著說道:“快起來吧,本宮與你娘親,還有些事情要談,你先帶著弟弟妹妹們去外麵玩一會兒。”


    朱高煦點了點頭,便就將那些孩子們,都帶到別處。


    前者向徐妙雲緩緩開口道:“王妃來京已有數日,除了剛來時,本宮與王妃見了一麵,也沒怎麽說說話,說起來,倒是本宮的不是。”


    後者沒有任何心裏不舒服的地方。


    因為她清楚,最近這幾日,朝中的事情,的確很多。


    尤其是函穀關那邊還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雖然嬴淵重傷昏厥的消息,朝廷並未公布出去,但是對於徐妙雲他們這些權貴來說,想要知道,並不是一件難事。


    “娘娘言重了,如今國朝上下,哪件事情不需要娘娘去親力親為?娘娘能在百忙中,抽空與妙雲吃頓飯,妙雲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徐妙雲正色道。


    妲己笑著開口道:“本宮聽說,陛下年幼時,是叫王妃姐姐的,不如你我以後,便以姐妹相稱,大可不必那般客套。”


    徐妙雲連忙道:“尊卑有序,妙雲不敢越界。”


    “這怎麽能是越界?”


    妲己握著對方的纖纖玉手,直言道:“姐姐,這裏就你我二人,一些俗禮,能免就免。


    更何況,燕王死守國門,於國有功,於情於理,這聲姐姐,都是妹妹應該去叫的。”


    言外之意是,就你我二人的時候,可以姐妹相稱,有外人時,你依舊隻是個王妃,而本宮乃是皇後。


    徐妙雲豈能聽不出這層意思?


    她笑著說道:“被娘娘叫一聲姐姐,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有時女人聊天,往往幾句隨意的話,就能拉近彼此的關係。


    妲己直言道:“姐姐,最近倒是有北境的戰報傳來,戰況很慘烈,敵我雙方互有勝負。


    妹妹現在才明白,為何陛下執意要讓燕王守幽雲了,有他在,足可以保證,短時間內,幽雲不會失守。”


    “短時間內?”


    徐妙雲皺眉道:“敢問娘娘,是不是在朝廷的大局戰略中,幽雲一定會失守?”


    妲己並不打算隱瞞,點頭道:“確實如此,按照陛下的想法來說,幽雲失守後,會借助北地縱深地勢,節節抵抗敵軍。


    同時,我軍還采取堅壁清野的策略,保證敵軍無法以戰養戰,待敵軍戰線拉長以後,就會麵臨補給困難的情況。


    到了那時,或許敵軍會不戰而退。”


    “我軍堅壁清野...”


    徐妙雲唉聲歎道:“隻是這樣一來,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死於非命。”


    妲己也是有些愁眉苦臉的說道:“這一次大秦所麵臨的危機,遠勝從前任何一個時刻,當戰爭到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不惜一切代價的取得勝利,否則,死的人隻能更多。”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其實今日前來找姐姐,是有一事相托。”


    徐妙雲好奇道:“不知娘娘想說什麽?”


    妲己道:“本宮想以姐姐的名義,去給幾位異姓王的家裏人,都寫上一封書信,邀請他們,來到鹹陽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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