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登上山頂的猩紅軍團士兵,對自然學者隊伍發起了突襲。


    “殺掉自然學者!!!”


    猩紅軍團士兵殺紅了眼,直奔自然學者衝擊過去。


    “快,攔住他們!!”


    山頂上,一名軍官飛快下達指令。


    他伸出雙手,在自然學者麵前豎起一道烈火形成的牆壁。


    熾熱的火焰,並未明顯阻礙到猩紅軍團進攻的腳步,他們視若無物地穿過火牆,任由星火向他們飄來。


    數不清的羽蛇從山穀之外爬出,向著猩紅軍團噴吐酸漿,將他們的衣服和皮膚灼燒得發焦,仍舊無法阻止他們的進攻。


    聶芊正身處自然學者隊伍中,雖然她是序列5,但她才剛剛得知,所以對序列5的能力也不熟悉,隻能使用和其他自然學者類似的方式去阻擋。


    唰唰唰——!!


    天空中,數道影刃掠過,直奔山頂的猩紅軍團。


    向自然學者隊伍突襲的士兵,全部被影刃切開了喉嚨和腳踝,使得他們栽倒下去。


    但是,一個守護者士兵硬生生挺住了頸部帶來的巨大痛苦,徑直衝到了一名自然學者身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開她!!”


    聶芊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隻得無助地驚喊了一聲。


    霎時間,守護者全身開始麻痹,他想要將自然學者的脖頸扭斷,卻發不出力來。


    見此情景,被鉗住的自然學者慌忙甩開守護者的胳膊,向後退了幾步。


    守護者士兵不敢相信地扭頭看向聶芊,抽動著臉上的肌肉,


    “你...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噗通——


    守護者士兵跪倒在地,顫抖著向聶芊爬去。


    很快,他的雙腿徹底痙攣,隻剩下麻痹到沒有觸感的胳膊在機械性地向前。


    士兵上方,數道影刃降下,如天釘下落,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山頂上的火藥學徒見狀,立刻將星火附著在男人的身上並引爆,連續幾次後,才徹底將他殺死。


    “命還真是硬啊...”


    軍官嘴裏念叨著,蹭了下臉上的汗。


    “謝...謝謝...”


    死裏逃生的自然學者,煞白的臉色逐漸恢複,向著聶芊道謝。


    “沒...沒關係...”


    聶芊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向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的猩紅軍團守護者士兵,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剛剛...”


    “剛剛...是我做到的?”


    “不要發愣,繼續支援!!”


    羅熙落到山頂,高喊一聲。


    他將手揮向山下,漫天星火緊隨降落。


    “是是...是!!”


    聶芊像個受驚的小動物,立刻跑到山體邊緣,向著山下釋放超凡魔力。


    她從未接觸過如此高度緊張且密集的戰爭環境,以至於在戰場上表現得有些手忙腳亂,好在能夠跟別人照貓畫虎,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穀道中,猩紅軍團已經徹底潰敗,隻剩下殘兵敗將需要清掃,羅熙將目標對準還在硬撐的守護者,一拳錘了下去。


    與他的動作幾乎同步,守護者頭頂空間緊接著撕裂,探出一隻深紅色的巨爪。


    戰場上,隻聽“哐”的一聲,周圍所有人都愣了幾秒,無論是反抗軍還是猩紅軍團。


    那名硬抗反抗軍三人圍攻還能撐住的守護者,被這天空中莫名降下的怪手,直接錘裂了顱骨,頸椎也隨之而斷。


    看著倒地的守護者,猩紅軍團再也沒有作戰的意誌,紛紛鑽進藤蔓叢林中,向著山穀的入口方向跑去。


    但這一行為,在自然學者眼中,無異於送死,他們操縱植物迅速勒緊,將所有想要逃跑的猩紅軍團士兵都捆綁了起來。


    “殺!!”


    “殺光王庭的敗類!!”


    反抗軍高唿著,由無麵人帶領,向猩紅軍團發起最後的衝擊。


    麵對衝擊,猩紅軍團徹底潰散,紛紛踏著其他戰友的屍體,登上藤蔓與荊棘形成的叢林。


    隻可惜,他們一路向後逃,藤蔓也跟著一同延伸,哪怕他們想用屍體墊出一條道路來,也做不到。


    能夠在藤蔓中自然穿梭的羽蛇,已經全部爬進戰場,向著猩紅軍團噴吐酸漿。


    最有希望逃出這裏的火藥學徒,正極力用烈焰和星火開出一條道路,但他們在猩紅軍團中的數量太過稀少,被天空中的唿風者很快聯合剿滅。


    狹長的穀道中,屍體與藤蔓堆積在一起,將道路徹底堵塞。


    反抗軍中,無麵人甩出手臂,纏在一名猩紅軍團士兵的脖子上,向斜後方一拉,扭斷了他的脖頸。


    這也是猩紅軍團最後一個還有戰鬥力的士兵。


    其他或者的士兵,全部被困在藤蔓和荊棘中,承受著窒息的痛苦和酸漿的侵蝕。


    羅熙站在山上,抬手向下,用星火將藤蔓區域全部覆蓋。


    反抗軍的戰士們,立刻向著遠處撤離。


    山頂上,其他的火藥學徒和縱火者,同樣用星火和火焰支援。


    隨著轟鳴聲響起,衝天的烈火和爆炸,將猩紅軍團徹底終結。


    短暫沉默後,反抗軍迎來了熱烈的歡唿聲。


    “贏了,我們贏了!!”


    “全殲猩紅軍團上萬人,這是大勝啊!!!”


    “執政官萬歲!!!!”


    “領袖萬歲!!!!”


    穀道之中,壓抑許久的反抗軍,終於得到了釋放。


    雖然他們也蒙受了一定的損失,但從戰爭的角度來看,這無異於是一次完美的反擊。


    無麵人並未在山下停留太久,他與士兵簡單交談幾句,便登上斜坡,來到了羅熙身邊。


    “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羅熙掃了眼穀道中的屍體。


    “初步預測八百人左右,不超過一千人,且多為低序列士兵,高階超凡者應該不會超過三十個。”


    無麵人的語氣平淡而清晰,不夾雜多餘感情。


    作為軍隊的領袖,他必須做到冷靜客觀,不能帶有太多主觀色彩。


    每次都身處戰場中央的他,甚至把自己都當做了數據的一部分,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羅熙輕輕點了點頭,迴答道:


    “將戰場清理一下,把屍體都燒掉,繼續啟程吧。”


    “是,執政官大人。”


    無麵人點頭迴應,轉身離開。


    山頂的一眾軍官,得到無麵人的指示後,也隨即行動起來。


    聶芊走到山邊,看著穀道中的屍體,猶豫道:


    “我們...也死了很多人吧...”


    “是啊,很多。”


    羅熙盤著胳膊迴道:


    “八百多個反抗軍戰士,永遠在這裏長眠了。”


    “對不起...”


    聶芊低下頭,聲音中滿是愧疚,


    “也許...我不該建議反擊的...”


    “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死了...”


    她兩隻手緊緊抱住胳膊,心中不停懺悔著。


    啪——!


    羅熙突然拍了下聶芊的後背,打斷了她正在斟淚的眼睛,笑著說道:


    “哭什麽,我們可是大勝!”


    “可是他們都死了...”


    聶芊蹭了下眼角,連帶著蹭下了一指寬度的泥土。


    “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要承受這條路所帶來的一切。”


    羅熙放下胳膊,轉身走向山下,


    “我們走吧,去給他們送行。”


    “等一等。”


    聶芊趕忙跟上腳步,拉住了羅熙。


    她害怕弄髒羅熙的衣服,所以隻敢用眼淚清洗過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


    “什麽事?”


    羅熙迴過身,看向一臉求知欲望的聶芊。


    “我有一個問題。”


    “問吧。”


    “你...你...”


    “你的名字,是劉耀北嗎?”


    聶芊反複吐息了幾次,鼓起勇氣問道。


    “...是啊,怎麽了。”


    羅熙心中一緊。


    從聶芊的反應來看,她似乎認識劉耀北。


    如果聶芊和劉耀北很熟,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很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不過,劉耀北當時身為王庭的一方,應該不會和聶芊有太多瓜葛才對,而且劉耀北的日記裏,也沒有關於聶芊的記述,應該沒什麽太多關聯。


    羅熙心中如此分析。


    他看著聶芊的雙眼,等待著她的迴答。


    “你...你是,被稱為‘王庭之光’的那個劉耀北?”


    聶芊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但更多的是疑惑。


    “沒錯,我就是。”


    羅熙這一次肯定得很幹脆。


    他不能再露太多的怯,以免被對方看出端倪。


    “劉耀北先生,您...怎麽變樣子了...”


    “曾經的您,不長這個樣子啊...”


    聶芊小心翼翼地問道。


    ......


    老子特麽就知道!!!


    果然,隻按照骨相來變換容貌,還是太勉強了...


    羅熙心中萬馬齊喑。


    他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隻不過,質疑他的既不是王庭的故人,也不是反抗軍的敵人,反倒是這麽一個撿到的野人,實在讓他難以想象。


    “我擁有手術專家的能力,並且決定不再以真麵目示人。”


    “我已經決定拋棄過去的一切,從頭開始。”


    “現在的我,除了名字以外,已經和劉耀北沒有任何關係了。”


    羅熙將過去和現在做了完美的切割。


    “但是...但是...”


    聶芊急迫地搖了搖頭,不解道:


    “但您總不可能,連記憶也一並抹除吧?”


    “您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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