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


    男人看著眼前的三瓶深紅藥劑,疑惑地問道。


    “這是晉升超凡者所需要的魔藥,喝下對應的魔藥,就可以晉升為相應的超凡者。”


    “想要成為執政官,就必須晉升為序列5,但我可以為你開一次先例,隻要晉升到序列7就可以。”


    “後續的兩個序列,你可以慢慢晉升。”


    黑帝敞開雙手,笑著說道。


    “這個...應該有很強的副作用吧?”


    男人看了眼周圍竊笑的士兵,心中不免猶豫。


    如果這是喝了就會死的毒藥,那他說什麽也不會喝下去。


    “當然會有副作用,這是晉升超凡所必須麵臨的挑戰。”


    “喝下魔藥後,你的身體會產生相應序列的變化,精神也會受到隱秘的影響,很有可能墜入失控的深淵。”


    “不過麽,隻要你的意誌力夠強,挺過隱秘的唿喚,那你就能完成晉升,成為更高序列的超凡者。”


    黑帝直言不諱,欣然為男人介紹晉升的邏輯。


    隻不過,他稍微誇大了主觀能動性在晉升中所起到的作用。


    單純僅靠意誌力來對抗失控,是極度危險的行為,沒有演繹與消化作為鋪墊,晉升就和主動失控沒有分別。


    跟隨在黑帝身後的幾個軍官,早已做好了欣賞男人爆體而亡的準備。


    男人對超凡的知識並不了解,僅僅知道超凡者前期晉升需要魔藥,後期晉升需要演繹,聽到黑帝的解釋後,也大致有了些把握。


    魔藥蘊含著危險,這是無疑的,他從那些竊笑的軍官臉上看得出來。


    但是,他們越是看不起他,他便越要嚐試。


    危險,並不代表一定會死亡,也許他會是那個萬中無一。


    他抬起頭,看向大廳正中央高高在上的綿椅。


    公爵的座位,正在等待著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是我...


    喝下三瓶魔藥,活下來,我就可以坐到那裏...


    他們都跑了,是他們自己放棄了g城,隻有我留了下來...


    隻有留下來的我,才是g城的主人!!


    男人冷汗直冒,但還是不受控製地走到了三名女祭司身前。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進行這一場在他看來,雖然概率渺小,但仍可能成功的挑戰。


    這一刻,所有軍官,都瞪大了眼睛,哪怕是那些原本對鬧劇沒有任何興趣的迂腐木頭。


    “祝你成功,我的朋友。”


    黑帝帶著邪異的笑容,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男人反複咽著唾沫,直到將第一瓶魔藥端起,放到嘴邊。


    刺鼻的腥氣,從瓶口噴湧而出。


    這猩紅的魔藥,如同一瓶剛抽出的新鮮血液,讓人難以下咽。


    他反複做了幾遍的心理建設,緊閉雙眼,猛地一口吞了進去。


    用“喝”來形容,已經不夠準確,所以,是用“吞”。


    啪——!


    藥瓶,怦然墜地。


    吞下魔藥的男人,先是用手掐住脖子,隨後又用雙臂抱住肚子。


    劇痛難忍的他,躺在地上不斷翻滾,汗滴將他的身體徹底浸透。


    赤紅,爬上了他的麵龐。


    緊繃的青筋,近乎爆裂的血管,布滿了他的頸部和雙臂。


    血液,從他的毛孔滲出,一滴滴地落向地麵。


    滋啦——


    落地的血滴,如同帶有腐蝕性的強酸,在地麵上燙出一小股濃煙。


    縷縷白煙,從男人的身邊飄向空中。


    一滴又一滴的血液,不停滲出並蒸騰,變成深紅色的血點。


    漫長的等待後,男人終於不再向外滲血,皮膚也退去了紅色,變得白而光潔。


    此刻,他已經晉升成功,成為吸血鬼的起點,序列9【血役】。


    隻不過,男人的精神,還有些不穩定。


    他頂著血紅的雙瞳,從地麵上緩緩爬起,將不受控製,頻頻顫抖的右手,伸向了第二瓶魔藥。


    猩紅軍團的軍官們,露出了嘲弄般的啞笑。


    連續喝兩瓶魔藥而不失控的例子,幾乎沒有過。


    哪怕不失控,也會導致身體出現不可逆轉的畸變,時刻處於失控的邊緣。


    與其他軍官不同,黑帝似乎很看好眼前的男人。


    他召喚出血液王座,靠在王座上,盡情期待著男人的表現。


    “我...我可以...可以的...”


    男人攥著藥瓶,抵抗著手臂的抽動,將粘膩的第二瓶魔藥放到嘴邊。


    這一次,依舊是濃厚的血腥味,但對晉升後的他來說,已不再難聞。


    甚至,他覺得有些“美味”。


    序列9的血役,已經初步擁有了對血的渴望,能夠平淡喝下動物的血液。


    咕嚕——


    咕嚕咕嚕——


    僅僅一口,男人就將第二瓶魔藥喝光。


    猩紅軍團軍官們,全部咧開了嘴角。


    男人看似還沒有反應,但實際上,失控已經開始。


    “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


    “我成...呃呃呃...”


    “呃呃呃呃呃!!”


    男人的笑臉突然僵住,轉而瘋狂地嘔吐起來。


    固體落地的“啪嗒”聲,在男人的腳下斷斷續續地傳來。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血液混雜著人體器官的碎塊,被男人一口一口吐到地上。


    一口,兩口,三口...


    鮮紅,深紅,黑紅...


    男人的嘔吐物,顏色逐漸深化。


    他目眥盡裂,眼球凸出,鼻孔和耳朵止不住地向外流血。


    嘔吐,仍未停止。


    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周圍,已經被吐出了近乎半個人體的內髒,但他卻仍舊活著。


    幾個猩紅軍團軍官,已經將手抬至半空,準備隨時清理掉眼前這個“怪物”。


    血王座上的黑帝,抬起胳膊,攔住了眾人的動作。


    “黑帝大人,他已經失控了,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吧?”


    “是啊,黑帝大人,再拖下去,小心弄髒了衣服。”


    “這種沒腦子的怪物,可不會顧及周圍人是什麽身份。”


    軍官們相繼勸解道。


    黑帝並未迴複一眾軍官,而是繼續對男人保持著觀察。


    被血肉所圍繞的男人,此刻已經癱倒在其中,生死不明。


    他的眼睛和口鼻,肆意浸泡在由血與肉組成的,令人作嘔的混合物中。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去時,地麵上的血液,突然流動了起來。


    令人渾身酸麻的咀嚼聲,從男人的身下傳來。


    血液,沿著擴散的方向,又重新收縮迴男人的位置。


    原本臉上帶著嘲諷與愚弄的軍官們,全部愣在了原地。


    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具他們所認為的屍體。


    眼前的景象,讓經曆了上百場血戰的他們,也不禁膽寒。


    “我...我還沒死...”


    聲音從男人的身下傳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是男人所說,但他們的身體,全都緊繃了起來。


    因為,這句話的音色,已經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我沒死...”


    “我沒死...”


    “我要當公爵...”


    “我是公爵...”


    男人猛地抬起頭,上下咬合著那已經脫臼並撕裂的下巴。


    他嘴角的裂口,已經延伸到耳根,漏出了下顎骨的根部。


    “我是公爵...”


    “我是公爵...”


    男人一邊咀嚼著那來自於他自身的血肉,一邊念叨著那馬上就要屬於他的爵位。


    大廳內,嘲弄與嬉笑盡數停止。


    軍官們全部將手抬起,準備結果掉眼前失控的怪物。


    “我是公爵...”


    “我是公爵!!”


    男人突然暴起,衝到黑帝身前。


    他張開血盆大口,直奔黑帝的正臉。


    在觸碰到黑帝前一厘米的位置,他停了下來。


    他的嘴角,流下一滴血液。


    血滴,在黑帝大腿上方停住,並被送迴了男人的嘴裏。


    “我是公爵...”


    “我是公爵...”


    “你答應過我,讓我當公爵...”


    男人雖然身體已經畸變,但還保留著殘存的理智。


    他慢慢向後退了兩步,走向第三瓶魔藥,


    “我喝下它,我就是g城公爵...”


    “你答應過我的...”


    “沒錯,我答應過你。”


    黑帝勾起嘴角,


    “喝下它,你就是g城的公爵。”


    “我會喝的,我會喝的...”


    “我會喝...”


    男人拿起魔藥,拖著步子,走向公爵的棉椅。


    大廳內,悄然間變得鴉雀無聲。


    鄙夷與戲弄,在此刻變成了不安與惶恐。


    連續喝下三瓶魔藥的人,他們從沒有見過,甚至聞所未聞。


    今天,他們見證了曆史。


    男人歪了下腦袋,看著瓶中的團狀物,發出了“嘿嘿”地傻笑。


    開裂的嘴,使他的聲音模糊而詭異。


    在眾人的注視中,他仰起頭,用瓶子對準自己的嘴。


    瓶中團塊,粘在瓶壁上,遲遲流不下來。


    發覺瓶中內容物流動太慢後,男人索性將瓶子直接塞進了嘴中。


    碎裂的玻璃,裹挾著魔藥,被他一同吞入腹中。


    玻璃碎裂聲,刺激著每個人的感官。


    男人緩步走著,身體也隨之膨脹,發紅,血肉瘋狂向外鼓動。


    他的骨骼向上拔起,腹部逐漸臃腫,身軀進入了整體性的擴大。


    細碎粘稠的血肉,從他的體表脫落,隨後立刻被新生血肉所取代。


    “公爵,公爵...”


    “我是公爵...”


    男人的眼球,被臉部脹起來的肉擠到近乎脫落,但仍能看得出,他始終盯著公爵的寶座。


    “我...是...”


    “公...爵!!!”


    嘭——!!!


    伴隨著滲人的低吼,男人如同怪物般,癱坐在公爵的座位上。


    他的血肉像液體般流動,將公爵的寶座完全覆蓋,形成一片肉山。


    那件原本被他穿在身上的教袍,此刻已經變成了他的“頭巾”。


    啪——


    啪啪——


    大廳中,黑帝鼓起掌,臉上洋溢出難以掩飾的愉悅。


    他單手撫胸,宛如臣子般向肉山鞠躬,微笑道:


    “參見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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