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羅熙來到一處無人的曠野,站到一棵樹下,唿氣道:


    “終於沒有人了。”


    他短暫停留的城市,此刻已化作遠處的景色。


    現在,他可以專心解決周圍的“目光”了。


    離開城市後,羅熙的感應並沒有減弱。


    反而,他覺得有些漸強的跡象。


    晉升為靈界使者後,這些目光始終圍繞在他周圍。


    但他去觀察,卻什麽都沒有。


    “這應該是晉升靈界使者帶來的影響。”


    “靈界使者...”


    “難道,是靈界的生物在看著我?”


    羅熙靠在樹的一旁,猜測道。


    “靈界使者,能夠窺探靈界,並驅動靈界生物,這個倒是不假。”


    “隻是,該怎麽看到靈界生物...”


    也許可以試試閉眼...


    羅熙靈光一現。


    他合上雙目,不再用肉眼去觀測。


    周圍布滿目光所帶來的感受,並沒有消失。


    在他合上眼後,這些感受,變得更加清晰。


    他的身體,就像是被目光形成的細線所分割,沒有一處完整。


    突然,一顆大如圓盤的眼睛在他背後睜開。


    羅熙周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


    那顆眼瞳,也隨之消失。


    他長喘了兩口,用以平複躁動的心髒。


    剛剛,他隻是閉著眼睛,卻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


    萬分真切。


    那是一顆和盤子差不多大的眼睛。


    睜開眼後的羅熙,並沒有轉過身去檢查。


    因為,他正靠著樹,身後沒有任何東西。


    “等等...”


    “難道...”


    羅熙渾身一冷,立刻拉開了和樹的距離。


    他看向這顆巨樹,顫抖著發笑道:


    “不會是這棵樹吧...”


    莫非,這棵樹的靈魂,存在於靈界?


    亦或者,一個靈界生物,恰好生活在這棵樹的位置。


    那顆碩大的眼球,現在依舊讓他感到後脊發涼。


    序列升高,雖然變得更強,但麵對的未知,卻也更加撲朔迷離,難以言喻。


    想要理解靈界使者精神敏感的最好方式,就是成為靈界使者。


    任何語言形容,與真實的感受比起來,都太過遜色。


    奇妙的感覺抓撓著他的內心。


    在精神稍微緩和後,他還想再去試一試。


    那顆眼球之所以嚇人,隻是突然出現在他背後導致的。


    他見過的血腥和怪異場麵,遠比這要恐怖得多。


    從血肉球體中爬出的血嬰,以及體型不斷膨脹,伸出柱子般觸手的蠕動肉山,都比那顆眼球更震懾心靈。


    直麵那顆眼球,並不困難。


    羅熙看向巨樹,再次合上雙目。


    來自於靈界的目光,變得更加密集。


    涼意從他的脖頸傳來。一個冰冷的指尖,刮過他的脖子。


    羅熙頓時感到渾身發麻。


    幸好,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羅熙鼓足勇氣,直接轉過身體,伸手抓了過去。


    那顆眼球像是受到了驚嚇,轉瞬間,就從羅熙的背後消失。


    周圍觀察他的目光,也跟著一同消失不見。


    “...被嚇跑了?!”


    羅熙愣道。


    這些靈界生物,膽子這麽小的?!


    他還以為,靈界生物都是些神秘且強大的詭異生物。


    結果,就是一些膽小怕事,隻敢偷窺的小玩意。


    羅熙輕哼一聲,嘲笑道:


    “就這麽一群小東西,馴服他們,比搜集權柄容易太多了。”


    “這樣算起來,晉升詭教皇,應該比晉升靈界使者快得多。”


    他再次緊閉雙眼,加強了對靈界生物的感知。


    這迴,他能感受到的靈界生物,遠比剛才要少得多。


    觀察他的目光,也變得稀疏不已。


    那顆大眼睛,也不知跑到了何處。


    他繼續加強靈視,去尋找那顆捉弄他的眼球。


    隨著羅熙靈視的深入,他周圍的靈界生物也多了起來。


    他們都遠遠躲在難以察覺的位置,以至於羅熙並不能看清它們的外貌。


    羅熙四下觀察,在虛無中尋找著一切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靈界中,與現實世界不同,這裏沒有山川湖海,甚至沒有地麵,沒有天空。


    這裏有的,隻有虛無的空間,以及遊蕩在空間中的靈界生物。


    身處靈界,沒有任何方向感可言。


    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參照的物體,仿佛沉入無底的海洋,周圍除了水和魚,別無他物。


    向遠處看,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羅熙抬起腳,輕輕向前邁動。


    確認沒有問題後,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


    他也不知道,現實中的他,到底有沒有跟著一起移動。


    從現在的判斷來看,應該沒有。


    因為,他並沒有撞到樹上。


    在靈界中走了一段路,羅熙並沒有發現任何奇特的東西,那些靈界生物也始終躲著他。


    新鮮感過去後,他停下步伐,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直到這時,他才震驚地發現,他的身上,被數不清的波動絲線所纏繞。


    同時,他的身體,也在向外輻射不知名的波動。


    “這些是什麽...”


    羅熙抬起手,將自身的波紋散播到遠處。


    身處陰暗之中的靈界生物,感受到波動的存在,陸續向羅熙靠了過來。


    他身上的絲線在不斷增多。


    經驗條,也在緩緩增長。


    羅熙大喜,立刻增加了散播波動的強度。


    感受到波動,並湧過來的靈界生物,數量也越來越多。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羅熙身上產生絲線,而是吞噬起了周圍的靈界生物。


    羅熙身上的連接開始一點點減少。


    他的經驗條,也開始倒退。


    “我靠,還能掉經驗?!”


    羅熙看著不斷迴退的經驗條,霎時驚了。


    那顆許久未見的眼球,也重新出現在羅熙麵前。


    這次,羅熙終於看清了它的外表。


    那顆眼瞳,長在它圓碩的身體中心。


    它的身體兩側,是兩條短小的手臂,以及一對小惡魔般的翅膀。


    它就這麽在空中飄蕩著,並沒有腿部作為支撐。


    露出真身後,它不停在羅熙麵前揮舞那兩條細小的胳膊,阻止羅熙繼續向外輻射波紋。


    羅熙將手收迴,看向身前的靈界生物。


    它的身上,也有著一條連接到他身上的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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