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來來,喝點酒壯壯膽。”


    “可是我從來沒有喝過酒啊。”


    “你看你天賦異常,一看就是能喝的樣子,就別謙虛了。這壇酒裏添加了千年玉髓,強身健體,金剛不壞,金槍不倒,世間難得一見……”一道道醉人的光霧流轉,恍若遊龍。


    “的確挺香。”


    “你在別處想喝都喝不到……”


    範方奇隱隱約約的記憶,昨晚的酒醉現場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在畢作民的房間。那麽,醉酒後畢作民肯定搬運過自己,既然能夠搬運到自己的房間,那麽也能夠搬運到別人的房間?


    啊!說不定自己已經被賣給人做新郎了。


    這老葫蘆裏賣的藥還會和相聲小品一樣,來弄幾個反轉嗎?老葫蘆會不會在門口偷聽?總歸金磚在,身體也沒問題,心裏就不那麽慌了!


    範方奇猜對了大半,但是昨夜新房花燭,女孩在中年婦人的指導下素手素手破新橙,兩人都為碩大的生命力嚇了一跳,婦人如獲至寶,女孩迎難而上。婦人走後,女孩幽徑初開,卻終因身體太累最終半途而廢。


    這些事情,範方奇卻一點也不知情。但是在弄清真相前,低調為好,他輕聲對小女人說:“你我共眠一榻,傳出去對你不好。你先不要聲張。你叫什麽名字?”


    “傳出去對我有什麽不好的?全村人都知道才好,你是我家買的,你以後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女孩坦然從床邊椅子上抽過一件衣服,包裹住身體,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說:“我叫韋無鹽。”


    範方奇大吃兩驚,一驚來自於自己果然被賣了,更驚的是這個女的真的是韋無鹽?那前兩天在山洞裏見到的姑娘呢?不是同一個人啊!自己要賣也要賣給山洞姑娘啊!


    然而,那個山洞女孩也沒說自己就是韋無鹽啊。


    老村長,這是怎麽迴事?說好的要培養一下感情的呢,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床上見麵嗎?這也太猴急了吧!自己的衣服是那個姑娘母親給的,但是自己睡的床鋪是這個姑娘的家裏給的。這算什麽,一男兩賣?


    如果範方奇跑到老村長麵前,這樣責問他,他會怎麽說?


    “談婚論嫁就是這樣,價高者得。”老村長肯定會坦然地笑笑,像一個奸商。但是沒人告訴範方奇,如果僅僅將村長想為一個奸商,那就太低估他了。


    範方奇手在被子裏摸摸索索,他的地球內褲雖然破了一個洞,但仍然在薄被子裏,他慢慢在被子裏蜷起腿,將短褲套上。他在地球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有時候一個人睡覺睡著睡著能自己把內褲睡脫了。所以他這一次並不十分有把握自己的短褲是自己脫的還是別人脫的。昨晚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夢裏好像有點主動又有點被動呢……


    在他地球人的意識思維裏,這種事男的不算太吃虧。


    事實既然發生,隻有盡快想辦法。


    女孩和自己年紀相仿,不施脂粉,有些微齙牙,雖然沒有那天山洞女孩笑得漂亮,但閉著嘴巴不說話整體看也是中上之姿。當然了,絕地村生存環境比較惡劣,也不能期待女孩子打扮得多如花似玉。


    應該已經發生什麽了,既來之則安之吧,範方奇想了想,說:“你們村有多少你這樣待嫁的女孩啊?”


    女孩已經鎮定下來,說:“你既然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以後你就得叫我奶媽,我叫你奶爸。”


    “啊?我們真的已經發生什麽了嗎?”


    女孩隨口說:“是。”她走上前來,含情脈脈地看著範方奇,說:“我本來以為這次會買來個醜八怪,不過看奶爸的模樣我很歡喜。”


    “奶媽。村裏的未娶的女孩有多少?有幾個像你這樣姓韋的?”


    “未娶的有幾十個吧?姓韋的隻有我家……不過還有一家姓唯的也沒討到漢子。那女子叫唯曾曉。”女孩手比劃了比劃,範方奇頓時明白了那是“唯”,不是“韋”……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早點摸清楚底細,寧可嫁給唯家也不嫁給韋家啊!


    事已至此,生米熟飯。罷了罷了。還是伺機逃出這裏再說。


    韋無鹽道:“奶爸歎什麽氣?不快活嗎?在想唯曾曉嗎?”範方奇連忙岔開話題:“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村裏同齡的男孩有多少?”


    “村裏沒有了。集上倒有,隻是集上的不可能嫁到這裏的。”集上大概就是自己畢作民提過的富人區了。


    這可怎麽辦是好?難道我要將這十幾個都收了嗎?不太好吧,問:“為什麽男子這麽少?”


    “絕境之地,妖魔橫行,所以男子偏少。”


    範方奇點點頭,弱弱地問女孩:“我們昨晚那個了嗎?”女孩已經穿好衣服,說:“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就留在我家住下吧。”


    範方奇連忙說:“啊?不行。我要走。”


    “你暫時不能走。我家裏缺男人。母親說這幾天村長會買一個外來男人來給我,說你要在這裏入戶了才能自由出入村莊。”


    範方奇已經穿好衣服,說:“買男人?別信那些鬼話!我都沒答應和你成親。”


    “村長說生米煮成熟飯就好了。”


    “可是我昨晚睡太熟了。不知道你已經煮飯了。”


    女孩想了想,問:“你是想再煮一次嗎?”


    範方奇羞紅了臉:“我可沒說。”


    女人已經撲了上來。像狼一樣,但是範方奇怎麽覺得渾身沒勁了。啊,不得了,一定是酒裏有毒,她用強就用強吧。啊,怎麽著?昨晚沒做什麽嗎?怎麽現在還這麽阻塞?


    ……


    女孩眉頭一皺,歡樂與痛苦糾纏。在絕地村的概念中,這點痛完全忍過去,這個男人就完全是自己的了,此後自己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女人。


    春風蕩漾,春光明媚,歲月與歲月交融,匯成一曲微微堵塞又很快暢通的河流。陽光初上,雞犬相聞。人生緩慢下來自有緩慢的樂趣。


    管他三七二十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自有明日愁。


    既然暫時躺平而安,範方奇也不再想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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