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裏提示大家盡快進入考場,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鍾。


    吳青芸意猶未盡地轉身,拉著徐昭雁向考場門口走去。


    範方奇也跟著轉身,然後,他的身體被撞了一下,他感覺到一個身影快步向前走來,撞到了自己,範方奇本能地向旁邊一閃。


    那個身影非常熟悉,果然是謝二彬!


    瞬間此處的氣場開始變形, 這是範方奇自上次受傷後第一次看到他,整個住院期間,這個兇手沒有露過一次麵!


    在這一瞬間,範方奇莫名的怒氣從胸中發出,他揮手就是一拳!


    謝二彬閃避不及,就要還手,忽然後麵一個粗重的聲音說,:“快考試了,怎麽兩人還打起來了?”是五班的班主任邱逸民,抱著一摞試卷經過這裏。


    謝二彬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你等著!“


    範方奇眼中充滿怒火,如同紅眼的野狼,身形高傲,冷酷地說:”你不給我公開道歉,見你一次打一次!“


    邱老師是個和事佬,衝著範方奇道:”說你呢!少說兩句,趕緊進去!找位置坐下!“


    謝二彬猶豫了一下,快步走進教室。


    範方奇知道目前橫在麵前的是考試,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他雖然很憤怒,但是也不敢再次失態,他跟在謝二彬後麵,也快步走進教室。


    兩個人都是火氣很足!


    就在範方奇走進考場門的一瞬間,他微微一怔,他看到門框開始歪曲變形,他耳膜中感受到一陣來自遠古的唿喚,一種悠遠的,佛偈一般的禪唱又湧入耳膜。他皺皺眉頭,眼睛微閉,讓自己凝神靜氣!


    當他走進這扇門時,緊張還是導致腦袋有些微微缺氧,他好像感覺時空都有些旋轉了。他轉過頭去,胖胖的邱老師在門口的走廊邊緣點了一根煙,大吸一口,要趕在開考前五分鍾將煙抽完。在外麵是校園的花壇,樹木招搖。


    一切又恢複正常了。邱老師看範方奇迴頭看他,連忙向他揮動手指,示意他趕緊找座位去。


    範方奇捏了捏口袋裏硬硬的東西,一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麵對未知,賭有時候是勇敢者唯一的遊戲選擇。


    謝二彬的座位在最裏麵的角落,他在看自己的手心,好像那裏也藏著什麽小抄。


    範方奇的也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他掃視一圈,又開始蒙了,徐昭雁居然就坐在他的前麵,抬頭就是她的後背!一陣幽香傳入鼻息。


    這可如何是好?他身體的某一部分不自在起來,他輕輕咳嗽一聲,說:“徐同學!”


    徐昭雁轉過頭來,一見是範方奇,又羞紅了臉,甜甜地說:“好巧!”但是這句話還不算完,她又說:“有你在我後麵,我這一次一定可以考得很好!”


    真會說話,還帶著一點點蘿莉音的聲音讓人很舒服。能成為校花,除了漂亮,嘴巴也很重要吧!


    範方奇心想:我在你後麵真的這麽重要嗎?在你前麵不是更好嗎?或者側位也可以。至少自己可以更心無旁騖一點。


    範方奇撓撓頭,既然機會這麽好,看樣子要提前實施計劃了,不如現在就戳這張紙試試看,他笑著說:“你過獎了,我很榮幸可以在你後麵考。你暑假有什麽計劃嗎?考完試我們去打個球聊聊天怎麽樣?不對,不是打球,你喜歡什麽活動?”


    徐昭雁好像沒意識到什麽不妥,很自然地接過話茬:“我媽媽讓我暑假學習芭蕾,塑造形體。要不考完了去看場電影?”


    “好!”興奮衝昏了頭腦!範方奇已經在思考什麽樣的片子適合第一次雙人看?應該要有一點愛情,最好還有一點動作!


    徐昭雁點點頭,似乎就是默認了。


    範方奇和徐昭雁開心地聊著,沒注意到房間角落射過來一道怨毒的眼神。


    胖胖的邱逸民老師已經抽完了煙,抱著三捆試卷走進教室,他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走上講台,說:“大家坐好,不要交頭接耳!我現在說一下我們的考場秩序!”


    徐昭雁頭轉迴前方,隻留下一頭烏黑飄香的發絲在空氣中微微跳動。


    範方奇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跳芭蕾,會穿什麽衣服呢?不管穿著什麽,一定很好看。有些壞人可能會說不穿最好看,可是自己還沒那麽壞。


    邱老師幹咳一聲:“咳咳,要認真對待考試,更要學會享受考試,人生就是由一場場考試組成,既然無法避免,那麽就享受它……考試不難,難的是有人準備不足。”邱老師還在繼續傳播他的名言。


    老師將試卷按考生的列數分成幾摞,放在第一列讓同學們一摞一摞往後傳遞。


    徐昭雁低著眉認真地將試卷遞到範方奇的桌子上,範方奇有些緊張,不小心碰到了徐昭雁的手背,頓時兩人都是一抖,一陣電流在兩人皮膚上閃過。徐昭雁收起微笑,滿臉漲紅,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去。


    前方還是有一絲幽幽的香味傳進鼻息。


    範方奇從這兩摞紙中取了試卷和草稿紙,又將剩餘的試卷和稿紙繼續傳遞到後麵的桌子上,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看徐昭雁,也不看黑板,安靜地看題目。


    試卷上的題目和文字好像在嗬嗬笑,好像在流口水。每一個文字都跳起舞來,在旋轉芭蕾,在花前在日下……


    這對範方奇來說有點難過,這是第一次和校花如此近距離坐在一起啊。


    ——看題看題請看題!請把她看成一個題目。可是前方的芬芳味道沒辦法阻止傳進鼻孔啊。範方奇深唿吸,把自己想象成是站在原野之外,在一片陽光正好的果園中,所有的味道不是來自於前方的那個人,而是來自於整體的環境。


    邱老師說:“注意,不可以動筆,鈴響才可以答題,提前答題將被記為作弊……”


    範方奇目光略過徐昭雁,看向邱逸民,想著野外的果園,慢慢安靜下來。他快速看了一遍試卷上不再跳舞的文字,試卷的確有點難。


    邱老師說:“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大家如果平時學習不認真,現在後悔也遲了。老老實實將會做的部分做掉,半小時後就可以交卷,不需要幹坐在這裏折磨自己哈。”


    老師又說:“在我的考場上作弊是不可能的。有些同學平時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隻有考試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幾斤幾兩,要好好享受這清醒的時刻。


    範方奇覺得老師似乎在說自己。咳咳,邱老師,你怎麽不去死啊?雖然被可能經常被學渣詛咒,但是監考老師當然不會因此死掉。


    很快鈴響了,周圍立刻響起奮筆疾書的沙沙聲。


    同一空間內,加速度越快,時間有什麽不同?什麽時候考試已經這麽難了嗎?


    題目越難越容易走神,如果注意力都收不迴來,一場考試都可能泡湯。範方奇用拇指指甲掐了掐食指,認真看題。


    然而,今天的狀態實在是一言難盡,越緊張越覺得空間浮動,意識渙散。


    精神高度集中,他就看見試卷前方的桌子上似乎漂浮著一些古體的字,還有一些人形在動,好像是誰畫的修行秘籍。


    人形身上寫著古體的字分明是“去垢”,“羽化”,“化形”,“分身”,“融合”,“無我”,“時空”……


    他覺得有點奇怪,就算有人在桌子上亂寫亂畫,這些人物為什麽好像還是動的?還在做一些簡單的吐納和武鬥動作?


    他懷疑是自己腦袋出問題了。難道是這幾天睡覺前用手過度,神經衰弱了?


    這些動作裏一招一式,都好像蘊含有無盡的奧妙。


    去垢,羽化,極速,化形,分身,融合,無我,時空。每一級都有其難度,需要機緣巧合才能突破,能夠到達時空境已經是鳳毛麟角。每一境界的上升都會死很多人,但是人們仍然彼此傾軋,爭取上升的名額,他好像看見了一條刀光劍影向上的征程。這到底是哪個世界?


    這不和考試一樣嗎?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些幻覺,但是就是想到了,他感覺到血氣澎湃。走神這東西,往往身不由己,學霸也不例外。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鍾。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聽到有些人在翻試卷做第二頁了。


    範方奇更緊張了。原來記住的一些公式也有點記不得了,他知道口袋裏的小抄上有。他心裏無比忐忑,到底是再想一想,再想一想,還是掏一下小抄呢?


    範方奇開始感覺血壓升高,腦子裏一片空白,周圍的氣壓也開始跟著升高。自己懸浮在一個枯燥獨立的宇宙中,空間開始撕裂。再想一想,還是想不出來。


    血壓還在升高!


    當手摸到口袋裏硬硬的東西時,血壓似乎已經飆到了頂點。


    這東西隻要拿出來,就再也放不迴去了。這將是真正的作弊!一個聲音說:誰都有第一次嘛!第一次首先需要克服心裏的障礙!


    這個聲音似乎來自天外,來自荒野,來自遠古,來自異時空。


    範方奇忽然覺得地洞山搖,窗外閃迴過詭異的畫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立起了一麵巨大的的鏡子,他在鏡子中看到另外一個考場,考場中的自己奮筆疾書。


    鏡子破碎開來,一個影子碎成無數個影子,範方奇心底散發一股寒意,無法擺脫幻像,他覺得紙和筆都漂浮起來,一道寒光從身後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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